江湖拆迁队
那老者听他这样说,觉得有理,但又意难平,将那茶几都捶拦了一角,仍旧气的坐立不安。
另一边的厌离在听到那壮汉说四瑞‘一死、一伤’时,已是心神大振,伤的是魏冉,师妹江影还在,那便是说师弟墨成规……
厌离身子一下摇晃,险些站立不稳。鱼儿和清酒连忙扶住她,但见她神色悲恸,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她。
待得那壮汉讥讽魏冉已是废人,无为宫后继无人时。厌离冷冷的抬起眸子,抬脚便要上台去,显然是要跟那人较量较量。
清酒拉住她,说道:“你去成什么样子。”
厌离冷声道:“我去教教他无为宫是个什么样子!”
清酒道:“你歇歇。”
厌离还不明白清酒这话意思,便听清酒叫道:“鱼儿。”
鱼儿带着面具,面具下的娇容嫣然一笑,心下惊喜,便连着声音都带着几分愉悦:“我可以去吗?”
鱼儿见武林中人汇聚,比武台上百家武艺争锋,她正是年少,自然见猎心喜,心中也颇想上去较量比斗一番,而且那壮汉几番狂言,先前就侮辱烟雨楼和虚怀谷,现在更是辱及无为宫,惹得厌离不快,她更是对此人极为恼恨,也盼能出手教训他。
厌离略有疑虑:“你先前跟他交手,也知那人是有些功夫的,鱼儿她……”
鱼儿道:“无为宫的弟子,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
厌离一呆,眼前的人姿态那样意气,像极了当年一道下山朝气蓬勃的同门。厌离心中荡起阵阵涟漪,又是怅然若失又是欢意欣慰,她淡淡一笑,说道:“说的对,鱼儿。”
厌离叮嘱道:“与那壮汉过招之时要小心注意,不要被他乱了分寸。”不再劝阻鱼儿了。
鱼儿点了头,要上台时,方想起手中无剑,她一向不配长剑,有一柄粗糙的铁剑是只在练剑时才用的。清酒曾说:“好剑如挚友,剑客用剑用久后,会与剑产生感应,是以剑客得一把好剑就会用一生,所以最开始挑剑之时,要挑一把称手的剑。”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长剑,所以鱼儿身边不配剑。
此刻见她上台,厌离忙要取下背后长剑,被清酒阻住了。清酒拿下腰后的无锋之剑,递给鱼儿,对她说道:“用这把。”
厌离一惊道:“清酒,你……”
清酒向她笑了笑,厌离一甩拂尘,欢愉笑道:“罢了。”
清酒对鱼儿道:“那壮汉刚猛有余,灵变不足,以柔克刚之道是你一向常练的,不要忘了。”
鱼儿双手接过剑,将它抱在怀里,心中一漾,热血上涌,对清酒道:“清酒,我会赢的。”语气坚毅,说出这话来,便叫人觉得这就是事实。
清酒笑道:“哦,志气满满是好事,只是这口气,为何像是要找我讨彩头,嗯?”
鱼儿其实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但听到清酒的话,还是不禁抿了抿唇,顺着她的话问道:“可以吗?”
“可以。”清酒双眸一弯,羽扇就倚在鬓边:“鱼儿若是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好。”鱼儿更加欢喜,她足尖一点,持着清酒的剑,飞身上台,向那背过身去了的壮汉朗声道:“小女子来请教阁下高招。”
台下无为宫门人坐处,那老者噌的坐直了身子,盯着台上鱼儿手中的那把剑,魏冉和江影也是一脸诧异,低声道:“两仪?!”
第64章 天下会武(九)
江影惊道:“呀!那姑娘怎么会拿着师祖的两仪剑?!”
而此刻比武台南面正中,身穿袈裟的一位白须大师也悄然站起, 朝那比武台靠近了两步, 低语道:“那佛珠……”
一旁丐帮帮主雷公喝着酒,取笑道:“怎么?空明大师, 你也觉得台上那小子说话像放屁, 要好好度化度化他?”
空明朝台上凝视半晌, 双手合十,像鱼儿微微低首,语带欢意:“阿弥陀佛, 不想弟子还能有缘再见苦缘尊者,这乃是平生造化。”
雷公朝台上一看,抚掌大笑:“你说苦缘大师?!台上的?是那个臭屁的大高个, 还是那个娇弱的小丫头?”
空明慈爱一笑, 并不多言,缓缓坐回原位。
台上那壮汉见上来的是一个女人, 带着一方面具, 身姿纤柔, 不就是在登云梯下他怀疑暗下黑手的一行人中的一个么。他语气沉沉:“是你!”
这壮汉听她声音柔软年轻,睨了她片刻, 冷笑道:“小姑娘,这虽然只是比武, 但刀剑无眼,可不是与同门师兄弟闹着玩的,断了刀剑是小, 若是身上落下一两道疤,将来……”这壮汉话语之中明理暗里讽刺无为宫便罢,言语之间亦是轻视鱼儿,道她身娇体嫩,害怕破了身相,无处许人家。
同为江湖儿女,岂有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台下但凡有些阅历的女侠,哪个不是腥风血雨里出来的,身上留下数道疤痕的,若是此刻是她们在台上被这壮汉取笑害怕留疤,早已勃然大怒了。
鱼儿道:“你好啰嗦。”
比武之前双方总会客套两句。鱼儿却不与他多言,更是对那壮汉毫不掩饰的嫌弃,底下群豪听罢,不由得轻笑起来,不觉得这姑娘骄纵,反倒是觉得可爱的紧。
这名剑山庄的庄主燕悲离坐在北边主位,端着茶盏,浅笑两声道:“这姑娘倒是爽朗。”
这壮汉先前因这一行人出丑,已是怀恨在心,现在能与他们比武,是求之不得,他说出这番话来,言下之意是告知群雄‘刀剑无眼,若不小心伤了人,更或是杀了人,也是我无意的’他一概不负责任的。
这壮汉道:“在下万朝,家传武学虎肆刀法,姑娘何门何派?”他想起清酒显露的功夫,知道他们深不可测,所以并非完全是狂妄自大。这一句话是要打探鱼儿底细,他对鱼儿还有刀客应有的戒备。
鱼儿冷声道:“无为宫外门弟子中的无名之辈。”
万朝道:“无为宫?你怎么是无为宫弟子?”鱼儿与清酒几人一道,并不与无为宫一行,突然上来说是无为宫弟子,他自是觉得有猫腻。
万朝看向无为宫那老者,说道:“在下在登云梯前曾遇见过这位姑娘,她并未与无为宫一道,这人当真是你无为宫的弟子么?”
那老者支支吾吾,掩着嘴咳嗽两声:“嗯,额,算是罢……”既然拿着师父的佩剑,当是与无为宫有些关系的。
万朝嗤笑道:“怎么,这是不服,又上来找在下比试来了?只是这无为宫是没男人了么?叫个小姑娘上来出丑?”
鱼儿拔出两仪剑,说道:“无为宫功夫精妙高深,我只能学的一些皮毛,对付你却还是绰绰有余,何须劳动我师兄们!”
万朝虎头刀横斩,大喝:“大言不惭!”
鱼儿剑花一挽,转身长剑跟着横削。这一下,两人交上了手,比武也正式开始。
两人刀剑相向,然而鱼儿长剑轻灵,来势更快,万朝虎头刀未触及鱼儿腹部,鱼儿剑锋便要先至万朝喉头。
这一招,乃是太虚十三剑的起手式,练臻化境,只是拔剑出鞘,也能伤人性命,就是些微熟练,也能逼的人回剑自救。
万朝先前也见过那无为宫的弟子使这起手式,只不过那弟子被打乱阵脚,一剑使出,招式顿滞,没有鱼儿使来的这般迅捷潇洒。
万朝见鱼儿使无为宫剑法,以为她当真是无为宫弟子,更不怠慢,一刀上挑,用内力震开鱼儿长剑。
鱼儿虎口被震得发麻。这一刀剑交锋,她已明白这万朝内力高于自己,但确如清酒所说,这人不论是内功还是刀法都刚猛有余,灵变不足,要胜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甫一交手,台下众人已看出鱼儿所使剑法有些门道。
无为宫更是认出她用的太虚剑法,且十分纯熟,不禁身躯为之一震,大为诧异。
太虚剑法是无为宫绝学,一向不传外人的。
那老者兀自低首自语:“两仪剑,太虚剑法,这丫头莫不是……”那老者抬起头来,朝台上的人看去,眼中露出两抹精光,跳将起来,状似狂喜:“师妹?!”
江影道:“师叔你在说什么啊?”
那老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别说话,打扰我看比武。”
江影向魏冉看了一眼,两人目光交汇,均是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转头去看台上比武时,热血上涌,也不禁有了期待。
他们曾经历过无为宫颠峰之期,他们为身为无为宫弟子而自傲,如今听得有人如此讥嘲无为宫,心底到底是不平与伤感。此刻见一年轻女子提着两仪剑,舞动太虚剑法,心中万分期望她能赢,叫武林众人瞧一瞧无为宫的风采。
万朝虎头刀舞,威猛非凡,一刀刀虎虎生风。
鱼儿身姿翩跹,衣裙如碧海雪涛翻涌舞动,她剑招往来,干净洒脱。
比斗半晌,万朝已知鱼儿内力不如他,却仍旧是拿不下她。每招攻去,气力万钧,却总能被鱼儿将力道遣往别处,与她正面较量,又总觉得力道全使在了棉花上,那有力无处宣泄的感觉叫他渐渐烦躁。
他这家传的虎肆刀法讲究个刀刀逼近,只要对方招式出现个纰漏,他占的一丝机会,便能将对方破绽扩大,以至于他越打越占上风,对方越打越被动,只能跟着他的招式走。
厌离正是看出这一点,才会嘱咐鱼儿小心仔细,防守严密,不要被万朝抢占了先机。
鱼儿小小年纪,孤苦一人,能在山贼手中蛰伏三年,谨慎沉稳的心性远超常人,虽然万朝功底确实不俗,鱼儿接招并不轻松,但依旧沉着应对万朝,百来招下来,打的势均力敌。
然而非是武功高深之辈,看不出里边的窍门,只道是鱼儿游刃有余,在那戏弄万朝,回敬他侮辱无为宫一事。
这君家二小姐君姒雪是一早就与那万朝在登云梯就‘男强女弱,各有所属’的论道结下梁子了。
先前听他轻言谈论无为宫,心中就不喜,不过是碍于君临在场,才没出言驳他。
如今见他与一个姑娘比武,招招式式,凛凛生威,杀机毕露,用尽了全力,却占不到一丝便宜,就忍不住在台下笑他:“这位英雄好汉,本小姐记得你前不久才在登云梯下放过豪言壮语。这世间女子就不适合学武,对武道的追寻,那是男强女弱。我瞧着这姑娘身形娇弱,语气稚嫩,怕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你口中无为宫的青嫩苗子。怎么现在打了这么久,你在这柔弱女子的手上占不到一招半式的便宜啊!”
花莲几人在上看到鱼儿上台,心中就了然了几分,这必然是清酒的意思。他们倒是不担心,这是个磨练的机会,一来锻炼锻炼鱼儿功夫,二来鱼儿确实算是半个无为宫外门弟子,为师门雪耻,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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