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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本演绎

作者:燕不学 时间:2020-11-01 02:06:55 标签: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现代架空 近水楼台

  他耸耸肩,“我家丢东西前,也跟侯爷有往来。”
  小侯爷不再挣扎,喉咙间发出奇怪的呼哧的声响。
  声音逐渐扩大,才让人分辨出那是笑声。
  失望到绝望,绝望到疯癫。
  苏姐上前去拉赵立斌:“你放开他!”
  赵立斌一手钳在小侯爷脂肪累摞的后颈,另一手反剪他双手,固若磐石。
  小侯爷笑够了,咳几声,慢慢吐出一句话。
  但话才说到一半,赵立斌猛地一发力,将他半个脑袋浸入汤盆。
  小侯爷说:“赵立斌,你问我借的那笔钱……”
  “哪笔钱?多少钱!?”常颖失声尖叫,而后,人才从楼梯上走下来,几步来到丈夫面前,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什么时候借人家钱了?!”
  赵立斌听到常颖声音的那一刻已然方寸大乱,慌慌张张地说:“不是,没有,你下来干嘛,你快上去!”
  “我知道你有事瞒我。”常颖强作镇定,“我们……夫妻俩有点事,苏姐你能不能……”她眼睛转向厨房,“先去里面?”
  苏姐垂眼俯望瘫软如泥的小侯爷,摇摇头,一言不发地拉上陈溪进厨房。
  *
  关上沉重的金属门,陈溪用眼神询问苏姐“怎么”。
  苏姐没说话,下巴一抬指向餐台后穿雨衣的人。
  陈溪一开始没领会苏姐的意思,那人抬手抓了几下,才摸到帽檐,摘下雨帽,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
  “兔子?”
  星琪用力按着突突跳动的后脑伤疤,“是我。”
  她其实没听清陈溪叫她。
  这跟她的设想一点儿都不一样。
  她想的是,进了房间,伪装自己是杨小米,全程围观,等匿名投票结果出来,给博士打个措手不及。
  但实际情况并不受主观意志转移。
  进去的一瞬间,她就知道博士是谁了。
  没错,博士有且仅有一个。
  他就那样漫不经心地望了她一眼,仿佛透过匆忙仓促的伪装一眼看穿她不是杨小米,而是他多年的奴隶。
  那个人……
  无数画面在眼前交错,一道道声音冲击鼓膜。
  她看到那人眼中的讽刺,唇角的冷笑。他举起杯子,甚至示意性地朝她倾斜。
  “可以啊兔子,还敢明目张胆回来。”
  后脑冷不防被人糊了一巴掌,不重,但随后被人像揉毛团似的狠揉了几把。
  星琪嘤嘤嘤地求饶,然而陈总犹不解气,食指甲盖“啪”地弹上脑门,“哭丧脸干嘛?你还觉得委屈呢?”
  “不委屈。”星琪护着脑袋,手指窗台上方的摄像头,“就是,那个……”
  陈溪倏地缩回手,转身低头瞪她,“还敢告状?”
  星琪:“……没有没有,不敢不敢。陈总教训的是。”
  话说回来,没打招呼拿走博山炉和玉佩是她的错,于是诚恳地跟陈总道歉,说这两天会有人联系她还东西。
  “完璧归你许老师,完炉子归我。”陈溪说,“磕坏一个角赔双倍,听到了没?”
  星琪怂怂点头,接着,小声地说谢谢。
  要没有陈溪,她可能一时半会回不过神。
  即便过去那么多年,有些东西随着记忆的完全复苏,慢慢浮出水面。
  她差点儿一头栽进过去的梦魇。
  博士有无数种手段让她去偷东西——
  比如如果她不照做,会有很多小孩饿肚子;
  再比如,自己做错事由他人代为受罚:刚去公社,她因为怀念爷爷半夜偷哭,结果带她的大姐姐唱了一晚上的摇篮曲,唱到她嗓音嘶哑,让星琪毛骨悚然,之后再也不敢哭;
  还有一次,她想逃跑,结果被罚跪的仍是他人,照顾她的哥哥被罚去曝晒烈日,那位哥哥因脱水被送去急救,后来再也没见到过。
  无依无靠的孤儿想要摆脱他人的控制,太难。
  控制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把她教化成听话的木头人,太容易。
  星琪忍不住去想,到底是因为博士是个操控人心的高手,还是她的意志特别薄弱以至于博士有机可乘。
  她还没琢磨出名堂,被陈溪打断了。
  陈溪没听到她无声的感谢,苏姐在这时突兀地问:“你去找的人是老侯爷?”
  听口气不像是侦探告诉她的,星琪略感意外,“他自称是侯爷。”
  “小侯爷掺和了吗?”
  星琪迟疑了下,回:“应该没有。”
  “好,我知道了。”
  苏姐如释重负,弯了下腰,又直起身,摇摇头。一番肢体语言和表情颇具意味。
  陈溪思索片刻,拧起眉头,“你说老侯爷……你早就知道?”
  “以前……”苏姐轻轻捶打后腰,声音和着雨声,低头望着星琪,“猜到过。”
  星琪从她眼神读出愧疚,“苏姐?”
  苏姐摸摸她脑袋,叹息盘桓在喉间,因而话音略显得苦涩,“对不起。”
  星琪莫名其妙:“苏姐您为什么道歉?”
  “叫什么苏姐的,叫苏阿姨。”陈溪把手重重放在她肩膀上,“差辈。”
  星琪:“嗯?”
  一言不合低气压的陈总让星琪很纳闷。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摄像头,摸了摸耳朵,隐藏式耳机至此时仍无回音。
  苏姐转口问:“小尚,常家的女婿和小万,你认出谁是博士了吗?”
  星琪点头,长长地出了口气,正要说出那名字,地面忽然震动,厨房外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稀稀拉拉碗碟坠地破碎的脆响,依稀还有女人的尖叫。
  “你们在厨房,不要开门,远离窗户。”
  耳机响起侦探的声音,星琪弹身而起,将陈溪拉离窗口。
  陈溪尚未站定,又听到迥异雨声的巨响,窗玻璃上赫然出现圆形凹陷,蛛网状的破裂纹顷刻间延展开。
  “我艹!”反应过来的陈溪一把抓住星琪,“快说,谁?”
  星琪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第114章 满载(12)
  万鸿洲举杯的手平稳, 掌心干燥。
  仿佛没认出刚刚进门女孩不是阴气沉沉的杨小米, 而是他教化多年的得力……再没有粉饰的必要, 星就是他的玩具。
  视线在明暗交错间碰撞,互通有无。但没有戏剧化的火光四射, 对方也没有“抓到你了”的挑衅。
  很明显,她在害怕。
  但万鸿洲也没有沾沾自喜, 这在他意料之中, 他隐隐听到有声音说:“到此为止。”
  坦白说,他盼望这天很久了。真的很久。她逃走以后,他时不时幻想两种结局——他依旧是掌控一切的博士, 万事随心所欲,又或者,他被一手养大的宠物反噬。
  他想得太久了, 以至于经常感到莫名的失望。
  万般有开端。
  万鸿洲的起点就在那天。
  苏佩文的女儿叫什么来着?
  不记得。
  尽管某种意义上而言,她改变了他的命运, 但万鸿洲无意铭记她的姓名, 对她感恩戴德。
  无论有没有她的升学宴邀请函,万鸿洲都会取得今日的成就。
  不可否认,她的邀请加快了进程。
  但归根结底, 是他自己抓住并有效地利用了机遇。
  彼时万鸿洲尚是补习中心的替补助教, 总共给苏家女儿辅导了不到七个课时,但他让那女孩牢牢记住了自己。
  烫金请帖提前三天送到培训中心,引起不少助教眼红和非议。有人匿名举报他和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他表面诚惶诚恐配合中心调查,心下当然嗤笑。
  拿捏一个人有无数种方法, 两性关系是最为拙劣且低效的一种,他只用过一次。
  人都有弱点,掌握了一个人的脉门,即使让对方卖命亦轻而易举,万鸿洲自小深有体会。
  他九岁成为公社成员,确切地说,是公社豢养的幼崽。
  每天,他都得低三下四跟食堂的老婆子说:“求求你,多给我半个馒头。”
  他好饿。
  离开公社去镇上读书,每个月他都得走二十公里夯土路,回公社跟一个叫刘晓明的人申请下个月的生活费——初中80块,高中110块。
  农忙时,刘晓明会让万鸿洲去给他家帮工。一天下来,朝向烈日的后背后颈脱皮,头发大把掉落,晒出的印迹至今未消。
  他还得承受刘晓明妻子的骚扰。
  拜那女人所赐,万鸿洲知道自己的皮囊对异性具有十足吸引力。
  他喜欢逗那女人开心,让她在份额外给自己更多好处——虽然不过是几个鸡蛋,几个包子,几角零钱,几沓稿纸。
  稿纸是最重要的,他给杂志社报社投稿,编写各种励志故事。
  幸好,清苦的生活截止到大学。
  老师的话不错,大学为他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他靠自己勤工俭学维持生活,他什么都做,替考、家教、代写论文,倒买倒卖……后期,他一天的收入抵得上过去半年生活费。
  那时候万鸿洲满心愿望脱离公社。他受够了每个月刘晓明用200块的汇款提醒他,就算他成年上了大学依然是公社的一份子。
  大二暑假,他返回公社,在陈旧破烂的办公室翻找自己的档案。
  在找到个人档案前,他先看到了一厚沓汇票,以及一本凌乱的记录。
  万鸿洲这才了解,他有资助人,而且对方单给他个人的金额远超实得的十倍,甚至更多。
  剩余的平均分配给公社其他孤寡。
  万鸿洲翻看访客记录以及公社日志,知道了他的资助人是侯秉钧。他在杂志上看到万鸿洲的投稿,为少年的故事感动,决心资助他一直到读完书。但这废物根本写不来汇票,不懂流程,一切手续都给管家代办。
  管家不会随便把钱给没有自理能力的未成年,所以他自作聪明地在收款栏写了公社。他定期来公社视察,在一封信上他写道:希望万小朋友懂得感恩,知道谁是他的衣食父母。
  像万鸿洲这样的贫困孤儿,公社名册上的数字常年保持在七十个左右。
  僧多粥少。
  公社——
  也许对其他成员来说,公社是他们最后的家园,让他们至少有一口饭吃,不至于孤苦无依,沦落到断手断脚乞讨的地步。
  得知真相的万鸿洲不这么看,公社无理掠夺了本应属于他的生活资本,让他不得不低人一等。
  在最近一封信上看到那位归国华侨侯先生将在近期参访公社,万鸿洲打消了脱离公社的主意。他认为离开是变相对公社屈服,他不允许自己就那么放过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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