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驸马
“等等……”萧淙打断宇文彦的话,“你方才说,萧湛蹦达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
“好,既然安王殿下想听,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宇文彦循循善诱,专门挑萧淙最在乎的话题说。
“其实很简单,只要安王殿下愿意和我合作,我就能助你登上皇位。届时别说一个萧湛,十个萧湛都不是你的对手。”
萧淙梦寐以求的事被宇文彦如此直白点破了,他也不卖关子,问道:“南楚国君想要什么个合作法?”
昭王当然知道宇文彦的为人,此人两面三刀,口蜜腹剑。萧淙担心自己会被他无形利用,因此他问这话时神情高度紧张着。
宇文彦笑了笑:“昭王殿下不必这么紧张,放松些就好。我又不是老虎,不会把你吃了。”
“我的合作条件是,我助你登上皇位,你把萧国军队的粮草路线图给我。”本来宇文彦当初是打着派兵相助萧国,然后从中弄到粮草路线的算盘。然而萧冠这莫名的昏迷,让他改变主意了。
萧淙道:“我舅舅既不是兵马大元帅,现在又不管控粮草,如何弄到粮草运行路线图?”
宇文彦淡淡一笑,“昭王殿下这么说,可真是太贬低秦大将军了。大将军现在虽远离军队,可你我都清楚,在顾威接任兵马大元帅前,他可是当了足足十多年的元帅啊。”
“论底蕴,论资历,顾威如何比的上秦大将军?大将军从前手下将领众多,只要他有心一声令下,那些将领岂会不听他的话呢?”
萧淙眉头一紧:“你是说,通过我舅舅以前的旧部下去弄到粮草路线图?”
宇文彦道:“没错。这次负责粮草的除了陶策和韩俊外,还有个叫罗动的人。罗动从前深受秦将军恩惠,他未必不会帮这个忙?”
宇文彦森然一笑:“其实这也算是一举两得吧。粮草支援不上,顾威再怎么能打,也无济于事。毕竟人都是要吃饭的,一旦断粮,就算是铜墙铁壁之身也受不住。”
“到时候萧国军队大败,昭王殿下便可以借此大做文章,顾威的兵马元帅之位肯定不保。”
“顾威担任兵马大元帅以来,可谓是抢尽了秦将军的风头。难道昭王殿下不想为秦将军重新争回元帅之位么?”
想,萧淙当然想,做梦都想。如果秦摄当了兵马元帅,那他的后台就更加坚硬了,根本用不着忌惮顾威。与此同时,萧湛就失去了一条强有力臂膀。他完全可以把安王死死碾压着。
因此,宇文彦这番话对萧淙来说,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他才不会相信宇文彦是好人,对方这么苦心孤诣谋划肯定有更深的阴谋。萧淙问道:“你要粮草路线图做什么?截粮对南楚来说有什么好处呢?你这明摆着是帮西凉人啊。”
宇文彦的真实想法当然不会透露给萧淙,他笑道:“昭王殿下顺对了啊,本君确实是在帮西凉啊。实不相瞒,我欠西凉王一个人情呢。于是,就想用这份大礼回报他。”
信息量太大,他一下子没理清,疯狂捏着眉心,仔仔细细一番思考后,才惊讶道:“原来,你和西凉人一直暗中勾结?”
“非也非也。”宇文彦摆手,“我原来一直是你们萧国的忠心附属臣子啊。可惜你们皇帝太不把我当人看了,太不把我们南楚百姓当人看了。”
呸,忠心个屁!萧淙在心中暗暗骂道。南楚和萧国签订了附属条约,就算是为猪为狗也理所当然。宇文彦竟然不思好好为萧国尽忠,暗地里搞这些小动作。
萧淙这个人已经有一种病态的狂妄和自以为是了。他在心中腹诽宇文彦,实际上自己比对方还不如。南楚一直被萧国的高压政策压制,身为国君的宇文彦对萧国有异心,这很正常。
而昭王贵为亲王,是萧国的臣子,他不好好报效国家。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当皇帝,如何去卖国求荣获得援助。狂妄的他竟然还觉得这种法子很光荣,很有谋略性。
萧冠若是知道钟爱的儿子是这般货色,估计得直接吐血而亡。
这段时间,在秦摄的谆谆教导下,萧淙比起以前稍微进步了点,至少他听到做事该谨慎一些。虽然摆放在目前的是块大肥肉,但他也得试试有无毒性才敢吃啊。
萧淙道:“南楚国君,先容我好好考虑考虑。过几日再给你答复。”
宇文彦笑道:“考虑自然可以,不过安王殿下可要抓紧时间。毕竟陶策他们在这几日后,便要运送粮草了。”
“安王殿下你好生考虑吧,本君就不打扰了。”宇文彦微微拱手,踏着轻快的步伐,很快就离开了昭王府。
☆、杀马《改》
秦摄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萧淙忙上前问道:“舅舅,现在该怎么办?”
“方才宇文彦的话, 我听到了。”老谋深算的秦摄也是一脸的茫然, “这南楚蛮子到底想干什么?为何处处帮西凉人?”
秦摄都猜不透宇文彦的意思, 萧淙更是满头的问号, 他一摊手:“谁能知道呢?”
“舅舅, 你说宇文彦的靠谱么?”萧淙还是担心有诈,心有余悸道。
如今萧淙的处境真可以用虎落平阳被犬欺来形容, 萧湛被贬之后,无论在各方面都被萧淙压一头。现在倒好, 一下子翻身做主人, 反过来把昭王压的死死的。自家外甥再不想办法出头,就只能葬在皇后母子手里了。
秦摄沉眉道:“宇文彦不靠谱?难道西凉人就靠谱么?我们现在只能赌一把, 如果不赌的话,只能坐以待毙。别说粮草路线图,就算是十座城池都可以奉上, 只要你能当上皇帝!”
“过几日后,待宇文彦过来后, 你再同他商议具体合作细节。留一份条约, 我过目下。”
萧淙毫不犹豫道:“好的,舅舅。”
秦摄又道:“自从皇帝昏迷不醒, 你母妃的日子也不好过。她性子激烈,我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举动来。到头来,反倒连累了你。让人备好轿子,我进宫去一趟。”
…………
塞外之地, 千里霜天,几番雪色。成片的雪花覆盖在军营的帐篷上,沉甸甸的,把帐篷顶端压弯了许多。雪不停下,风不停吹,许多士兵们围在一处瑟瑟发抖着,他们身上的许多地方都已经被冻伤了,伤口腐烂化脓。
他们已经奉元帅之命挖了好几天的野菜了,本来还要继续挖,可谁知这几天竟然遇上了漫天大雪。
萧国军队自从来到石门关,对于风雪天气已经见怪不怪了,然而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雪无所畏惧,惧的是寒冷和饥饿。
顾威自营帐中走出,望着一帮饥寒交迫的士兵,他一声声叹息着。求援助的密涵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到朝廷中去了,为何过了这么些天还是杳无音讯?难道朝廷真的坐视不管这些驻守塞外的将领士兵么?
顾威深邃犀利的目光划过茫茫雪花,他在心中长叹道:老天爷,真的要绝我萧国军队么?
本来顾威都已经制定好相应计划了。派司马群在西凉人帐前叫战,派几路先锋暗中埋伏,自己则率士兵挖野草。
这就造成了一个假象,萧国军队已经弹尽粮绝,要靠挖野草为生。待野草挖尽时,西凉人一定会出兵的。
西凉人一直野心勃勃,定然是想要一举歼灭萧国军队,所以一定会派部队主力军前来。届时,事先埋伏好的先锋队便能趁机端了西凉人的老巢,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只可惜着声东击西的计谋,被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雪完全打乱了。因为大雪封路,西凉人就算是想出兵,目前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时间上就耽搁了,萧国的粮草所剩不多,根本维持不了多久。朝廷那边,又迟迟不来消息。
顾威戎马一生,擒拿过无数敌军将领,万人中取将领首级易如反掌。可就是这么一位骁勇善战的人,此刻也感觉到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他缓缓收回目光,视线落在那些面黄肌瘦、瑟瑟发抖的士兵身上。这是一群当初意气风发、豪气干云随他西征的队伍,如今却成了这般苟延残喘的模样。爱民如子的顾威,顿时心如刀绞。
他一声令下:“传我军令,杀马!”
战马在战斗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没有了马,何以驰骋沙场?步兵还好,对于骑兵来说,没有了战马,无异于少了左膀右臂。
而一个军队最强悍的力量便是骑兵,顾威的这个决定,分明是在最大化削弱萧国军队的力量。
“大帅,这万万不可啊?”一将领忙劝说道,“战马是我们的命脉啊,没有了他们,我们更不是西凉人的对手了。”
顾威心情十分压抑,他摇头道:“我当然知道,可别无他法。”
“大帅,您再考虑考虑,士兵们勒紧裤腰带还能多熬些日子。”一旁的将领又继续劝说道,实在不忍心看心爱的战马被宰了,用来下锅。
顾威刚毅的面庞上写满了沉痛而痛心的表情,他一狠心咬牙道:“杀战马。”
“大帅……”将领颤声道。
顾威摆手,仰天哀叹道:“士兵都饿死了,还要战马做什么?只有活下来,才能杀敌!只有活下来,才能等到朝廷的救援和补给。”
“是,大帅。”将领退下,传达命令去了。
顾威转身回营帐,刚迈入其中,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胸口间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猛然间狠狠皱着眉头,旧伤又开始疯狂作痛了,这一次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像是用刀在刺着骨髓深处,骨头穿洞。
这些旧伤如果得到很好的调养,不会危及性命。然而如果一旦动武或是一直受风雪侵染,陈年旧疾很容易发作。这不是普通的伤,是在战场上被凶狠利器留下的伤口,其中不凡毒刀毒箭。
行军打仗时,军队的医疗条件非常之差。而顾威又是那种顶天立地硬扛的汉子,只要没死,满脑子心心念念的是杀敌打战。正因如此,很多伤口因为耽误了及时医治时间,久而久之便成了固疾。
顾威忍着疼痛,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挨向桌边。他用颤抖的手解下黑色厚重铠甲,低头望了望被黑血浸染的中衣,他知道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之前是后背上,现在又是胸口间,再用不了多久,怕是全身的旧伤都要发作。顾威手脚有些发凉,他害怕的不是疼痛和死亡,怕的是在死之前,还没有打败西凉,将朝廷丢失的城池夺回!
萧国士兵们无法忍受这种大雪天气,很多人已经冻伤了。几个军医一大早就去为冻伤的士兵诊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因此,顾威只能暂时自行包扎一下伤口。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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