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驸马
一见了宇文彦,西凉王开门见山问道:“南楚国君,本王问你,你可是真的要帮助西凉么?”
“正是。难道西凉王不欢迎么?”
“欢迎,当然欢迎,本王求之不得。”西凉王极其热情说着,“南楚国君准备什么时候派兵来助西凉呢?”
宇文彦沉静道:“西凉王放心,我一定会派兵相助的。不过这事兹事体大,得好好商议才是。”
西凉王看到霍骁微微点头后,说道:“当然当然,是得好好商议。南楚国君有什么提议尽管说,本王听着。”
“明人不说暗话。”宇文彦道,“这次我来西凉,除了来和西凉王合作,还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南楚国君尽管说。”西凉王只关注宇文彦派兵的问题,在他看来,其它任何事都无关紧要。
宇文彦一本正经道:“本君想要雪灵草。”他有过想和西凉合作对抗萧国的打算,原本的目的是想和西凉平分萧国的边境之地。现在他改变主意了,领土固然重要,可还是比不上萧慕雪的性命。
“雪灵草?”西凉王脸色微微变化着。因为雪灵草是西凉国的圣草,它能去百毒。盛开在雪域荒原最高处,生命力极其顽强,不畏风吹雪打。
西凉境内也只有寥寥几株,不到万不得已,西凉王是舍不得采摘的。
西凉王迟疑道:“国君要雪灵草所为何用?”
西凉把萧国当成敌人,西凉王要是知道这雪灵草是拿来救萧国公主的,打死他也不会同意的。宇文彦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他随意敷衍道:“我一个朋友中了毒,需要用雪灵草作引子才能解毒。”
西凉王拿不定主意,给霍骁投了个眼色。
霍骁沉吟片刻,微微说道:“想必这朋友在国君心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吧。”
“是,至交好友。”宇文彦直接说出了来意,“我可以帮你们对付萧国,条件是要雪灵草。”
雪灵草虽然珍贵,不过和宇文彦派兵相助南楚相比,它的价值还是稍逊一筹的。在心中权衡一番后,霍骁道:“雪灵草自然是可以给。南楚国君先说说,如何出兵攻打萧国的事吧。”
宇文彦沉眉道:“萧国万里西征,兵马困顿,军队数量众多。打战,他们最需要解决的是粮草问题。如果能阻断他们的粮草供给,那么无异于断其一臂。没了粮草,他们还怎么打仗?”
“那怎么个阻断法?”西凉王问道,“我们又不知道萧国的粮草运输路线。”
宇文彦轻蔑一笑,似乎在嘲笑西凉王的智商。
霍骁问道:“南楚国君是想率军截断萧国粮草么?”
“还是国师有见地,本君是有这个打算。南楚和萧国毕竟签了合约,贸然违约出兵攻打萧国,似乎不太妥当。明面上不能帮西凉,我只好暗地里助你们一臂之力。”
西凉王问:“南楚国君准备怎么做?你莫非知道萧国的粮草运输路线么?”
☆、端倪 《捉虫,改错别字》
“现在当然不知道。”宇文彦得意一笑,“不过, 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办法。”
“南楚国君, 你有什么办法倒是快说啊。”西凉王看到宇文彦一副卖关子的模样, 焦急催促着。
宇文彦不紧不慢说着他的计划:“萧国和西凉对峙不下, 萧冠和你一样都特别想要得到我的帮助。我假意答应和萧冠合作, 派兵攻打西凉,那他一定会非常乐意。”
“到时南楚军出动, 你们西凉军队假装兵败,丢些城池, 退兵于一百里之外。这样一来, 萧国就能彻低相信南楚了。只要进入到萧国的军队中,那还怕得不到粮草运输的消息么?”
“好主意!妙计!”西凉王喜出望外。
霍骁不如西凉王这般激动, 他用阴鸷诡谲的眼光盯着宇文彦,在心中分析了好一番后,说道:“此计确实妙, 不过我还有个疑惑想请教国君。你费尽心机帮助西凉,仅仅是为了雪灵草?”
宇文彦可以假意答应萧国, 自然也可以反将西凉一军。到时萧国和西凉都损兵折将, 南楚岂不是坐收好处?这便是霍骁的担忧所在。
“怎么,信不过本君?一直以来, 南楚和你们西凉一样,也想要独立。”宇文彦脸上涌露出了极其厌恶的表情,“萧冠这些年来越来越过分,每年都在增加着南楚的贡品数量。本君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这次去萧国朝贡时, 险些遭人囚禁。此仇补报,我宇文彦还有什么资格当南楚国君?”
宇文彦用很不友好的口吻问着霍骁:“我们的共同敌人是萧国,国师大人你这么猜忌我,以后南楚还怎么和西凉合作?”
西凉王忙打着圆场:“南楚国君言重了,国师只是随口那么一问,他在和你开玩笑呢,别见怪啊。”
宇文彦一副对西凉王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已经说出了计划,其它浪费时间的屁话就不要说了。快把雪灵草给我,我还赶着去救人。”
西凉王安抚道:“国君稍安勿躁,我这就让人去采。”
此时,镇远侯府。
皇后娘娘前段时间在寺庙吃斋礼佛,并不知道公主遇刺之事。回都城听闻此事后,如雷轰顶。还没回皇宫,便莅临侯府探望公主。
皇后见了顾云璟,急切问的第一句话便是:“驸马,本后听说公主遇刺,此事可当真?”
这位慈祥的妇人早已没有往日的沉着和淡定,她的脸上尽是焦虑和惶恐。这时的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她多么希望能从顾云璟口中听到公主安然无恙的消息。
顾云璟垂着双眸,实在不忍心看皇后的表情。默然几息后,她抬眸,缓缓叹道:“回母后,消息属实。”
皇后脸色突然煞白,声音变得颤抖和沙哑:“本后的雪儿好端端的,怎么会遇刺呢?”
望着眼前的皇后,顾云璟惭愧得无地自容。如果不是因为保护自己,公主殿下该是安然无恙的。
当初成婚时,在皇后面前信誓旦旦说会保护公主的话,言犹在耳。如今公主遭受此难,那些承诺就如同几个大耳刮子,刮得顾云璟脸生疼。
“母后。”顾云璟双膝跪地,重重叩首,哽咽道:“公主是因为保护我才受伤的。云璟该死,没能保护好殿下,有负母后的重托。”
“孩子,母后知道你也不希望看到事情变成这样。”看着驸马憔悴不堪的样子,皇后也不忍责备。她暂压悲痛,缓缓拉起了长跪在地的顾云璟,“这事不怪你,领母后去看看雪儿吧。”
“嗯。”顾云璟止住了哽咽,低声道。
走进房间,在见到萧慕雪的这一刻,皇后眼前一黑,几欲昏倒在地。这受到的打击,比当初听到萧湛入狱时的打击还要激烈。
“母后,您没事吧。”顾云璟忙扶着赵皇后。
皇后摇摇头,示意驸马不必搀扶,她踱步到萧慕雪塌前,怜爱道:“雪儿,母后来看你了。”
她半躬着身子,用发颤的手抚摸着萧慕雪的手、脸庞,她无法想象美如天仙的女儿竟然会成了这副模样。每触摸到萧慕雪的肌肤时,皇后都感到自己的心在滴着血。
其实经过一段时间的诊治后,萧慕雪现在的模样相比前出事的那几天,已经好很多了。
“太医,没传太医来给公主诊治么?”
“传了。顾云璟无奈地摇了摇头,“可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赵皇后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难道就没有治好六公主的办法了吗?”
“容妃生前把雪儿托付给本后,她千叮万嘱让本后要好好照顾雪儿。”晶莹的泪珠滴在从皇后眼中渗出,她既自责又心痛道,“本后百年归去,在地下该以何面目面对容妃?本后愧对容妃啊。”
六公主是皇后一手带大的,她们情同母女,顾云璟非常理解皇后的心情。她轻声叫唤着:“母后。殿□□内的毒素暂时虽然还没根除。不过她已无性命之虞,家师已经为她诊治过了。”
“你是说医圣上官澜来了?”皇后听罢,混沌的眼神中瞬间闪出了光芒,似乎看到了生机,“医圣亲临,雪儿这下有救了。上官澜在侯府吗?本后要见他,当面询问公主的情况。”
云璟有些为难着,她说出师父为公主诊治的事,是希望皇后能宽心,不必沉浸在悲伤中,并没有想要让皇后见自家师父的意思。
“母后恕罪。”顾云璟惭愧道,“家师性情闲散,并不喜欢和权贵之人打交道。若不是这次事态紧急,关乎到公主殿下的性命。他老人家也不会离开忘忧谷,来到这都城之地。”
皇后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识大体地说道:“既然这样,本后也不便过于勉强。”
“母后放心,师父已经把公主的病情详细告诉我了。待拿到雪灵草后,他便能为公主解毒了。”
“雪灵草?”皇后不懂医理,断然不知雪灵草的来历和功效。
“正是。西凉圣草,雪灵草。”
皇后很是担心:“这雪灵草长在西凉境内,可这时萧国正和西凉兵戎相见。如何能从西凉拿到雪灵草。”
顾云璟把宇文彦去西凉求雪灵草的事,如实和皇后娓娓道来。
“这宇文彦也还算是个堂堂正正的汉子。”皇后听完事情始终经过后,轻声感叹道。
顾云璟道:“宇文彦虽是蛮夷之人,也有些男儿性情。”
“驸马,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瞧着人都活生生瘦了好几圈。你本来身子就弱,也该好好注意身体才对。相信雪儿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皇后已经把顾云璟当成半个儿子看待,看着驸马这憔悴不堪的神色,皇后尤为担心。
顾云璟柔声道:“儿臣会谨遵母后教诲的。”
“想必这些天你照顾雪儿也累着了,好好去休息一番吧。”皇后问道,“玉瑶呢,怎么不见她来服侍公主?”
顾云璟道:“公主是为我而受伤的,我想亲自照顾殿下,所以支退了玉瑶。”
皇后赞许点头:“驸马果真有心,本后没有看错人。”
她微微说道:“这样吧,如果驸马觉得照顾不过来的话,本后可以派落梅前来,和你轮流照顾公主。落梅跟在我身边很多年,手脚麻利心眼细。”
顾云璟抬手道:“儿臣多谢母后。”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这时,采月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房间。见了皇后,她把脸盆放在桌上,恭敬欠身道。
“免礼。”皇后细细打量着这位容貌不很出众,却极有气质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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