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驸马
吕霖呵斥儿子一声:“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被怕父亲的火眼金睛看穿心事,吕仲悻悻低头,小声道:“孩儿只是为六公主抱不平而已。父亲您也知道,孩儿仰慕六公主已久。”
吕霖沉思许久后,摇头说道:“宇文彦断然不是凶手。他不是傻子,借着进贡之名来到萧国求亲,此行他只带了必要的随行队伍和几个使臣而已,有什么底气和陛下叫板!他有狼子野心是没错,不过目前时机未到,他不会和陛下撕破脸皮的。”
“再退一步说,白天在猎场上和顾云璟闹了矛盾,晚上便让人害驸马。这不是白让自己惹一身骚么?换作是你,你会这么做?”
吕霖目光灼灼:“依为父看,定是有人利用顾云璟和宇文彦的矛盾,暗中设计了这么一局。好把脏水泼到宇文彦身上,如果顾云璟真遇害了,岂不是一箭双雕?”
吕仲听完吕霖的话,顿时面色苍白,手心忍不住出冷汗。
“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吕霖觉察到儿子神色异常,出声问道。
“噢,儿子只是有点胆颤,这凶手未免太狠毒了吧。”吕仲不敢正视吕霖的目光,偷偷把眼睛瞟向一旁。
吕仲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吕霖便问出一句险些让他瘫倒在地的话:“老实告诉为父,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吕仲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冷汗溢满手心,忙说道:“父亲,这事当然不是孩儿做的。孩儿哪有这个胆子,敢让刺客去刺杀公主?孩儿对公主爱慕还来不及呢。”
“刺杀公主,你当然不会。”吕霖若有深意道,“刺杀驸马,不正合了你的意么?刺客们不是奔着公主去的,是奔着顾云璟去的。”
“父亲明鉴,孩儿真的没有做过此事。”
吕霖目不转睛盯着吕仲看,吕仲从小畏惧父亲的目光,无论做了任何坏事,一看上吕霖的眼睛,他便不打自招说了出来。
吕仲差点要坦白相告了,然而一想到余良告诫的,只能咬紧压根硬扛到底,他用最大的忍耐力和毅力在坚持着。
吕霖慢慢收回目光,沉吟道:“看样子,真不是你做的。你和宇文彦都不是凶手,那凶手会是谁呢?难道是他?”
吕仲尤为关心凶手之事,他迅速问:“父亲以为凶手是谁?”
“既然你和这事没关系,也就不用瞎操心了。”吕霖郑重告诫道,“你要牢牢记住,眼下陶策还在天牢中待着,你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千万不要再生事端。为父可以保住你一次,可保不住你第二次!”
“六公主虽然绝色,可已经嫁给顾云璟。据为父观察,她似乎很中意顾云璟。你最好绝了那份心思,大丈夫何患无妻。千万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吕霖继续教育着儿子:“目前朝中局势扑朔迷离,太子被废,昭王风头最盛。端王也不容小觑。未来,昭王和端王会斗得你死我活。
“你是个没主见的人,切莫被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拉拢到阵营中去。这两个皇子都不是善类,别和他们走得太近。我吕家能屹立不倒的原因在于,在夺储风波上,为父一直保持中立,在其位而谋其政。”
“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吕仲装作虚心受教的样子。
…………
采雪灵草是迫不及待的事,宇文彦觉得让随行队伍陪他同去,每个人的骑马速度不同,这样一来,只会在路上白白耽误时间。因此,他出萧国后,便和南楚队伍分道扬镳了。
骑着宝马“踏风”朝通往西凉的路途飞奔而去。他一路上晓行夜宿、快马加鞭,成功从北冥国借道,终于在数十日后,抵达西凉边境。
两国在交战,边境地区的管辖尤为森严。宇文彦一出现在西凉境内,便被巡逻的西凉士兵抓住了。
“你是何人?”一个士兵举着长矛,质问道,隐隐觉得宇文彦是萧国的奸细。
宇文彦抽剑,随意一挥舞,便将西凉士兵的长矛一截两段。他擦拭着剑身,冷冷道:“今天算我卖西凉王一个面子,不杀你。要是下次你再敢用长矛指着本君,我定让你死无全尸!”
几个西凉士兵瑟瑟发抖地看着宇文彦,连喊同伴的底气都没有。
“愣在这里干什么?等死啊?”宇文彦怒了,“还不带我去见西凉王?”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桀桀”的笑声,让人听了不由得毛骨悚然:“南楚国君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啊?”
☆、条件
来人身材极为瘦削,穿着一袭黑衣, 远远望去, 就像是一条竹竿上包了块布。他戴着个漆黑面具, 看不清容貌, 不过身上散发出的黑暗鬼魅气息, 让人不寒而栗。
这人便是西凉赫赫有名、神秘无比的国师,霍骁。
西凉本是一个弱小的外邦国家, 时任的西凉王又是个守成之人。虽不平庸,但绝算不上厉害角色。这两种因素都决定了, 西凉只能做一个附属国。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 自从西凉国来了个空降兵国师后,在他的辅助下, 西凉的国力骤然上升,军队的战斗力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
说来宇文彦和霍骁间还是有不愉快的。南楚和西凉曾都是萧国的附属国,两个附属国家相互间总有点惺惺相惜之感。
西凉在打算独立前, 霍骁作为西凉使臣来南楚,亲自劝说宇文彦, 希望其能和西凉合作, 共同抵抗萧国。
当然宇文彦有他自己的考虑,用极为委婉的语气拒绝了霍骁的提议。
宇文彦闻言, 目光落在他身上,来回看了一圈后,问道:“霍骁?”
“难得国君还记得我。”霍骁望着地上一截两段的长矛,说道, “这好端端的长矛怎么就让你削成两段了呢?我们西凉战资匮乏,可比不上你们南楚。”
宇文彦道:“谁让这几个士兵有眼无珠呢,敢拿长矛对着我,没让他们人头落地都是好的。”
霍骁知道宇文彦的性格,懒得和他计较。感叹道:“这么多年了,南楚国君脾气还是火爆如初啊。敢问您来西凉有何贵干?”
在宇文彦心里,霍骁虽然是西凉的国师,可身份到底是不如他尊贵的。面对霍骁的质问,宇文彦显得极其不爽。
“本君行事,还用得着向你汇报么?要问,也是西凉王问才对。别耽误时间,带我去见你们西凉王!”
霍骁桀桀一笑:“真是不巧,主上说过,任何人要想见他,需要由我通报才行。”
“你!”宇文彦很是恼怒,知道霍骁这是在故意为难他,用手指狠狠指着对方。
“我说国君啊,你要想见我们主上,好歹也要讲究点礼仪啊。”
宇文彦咬着牙齿,想了一会后,默默把手指放下。毕竟这是在西凉的地盘上,得罪霍骁也不好。他随意拱了拱手:“南楚国君宇文彦求见西凉王,还请国师进去通报一声。”
霍骁淡淡看了一眼宇文彦:“有什么事和我说吧,我得看事情重不重要,才能决定要不要通报主上。”
宇文彦怒道:“霍骁,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么?南楚国君擅闯西凉境地,不分缘由便对西凉士兵大打出手。到底是谁在欺人太甚?”
想着雪灵草之事,宇文彦忍气吞声道:“之前的事,是本君不对。我真的有要事需当面禀告西凉王,非常急的事。”
“所谓急事?究竟是何事?”霍骁鬼魅的声音中带着戏谑的语气。
宇文彦是一刻都不想和霍骁多费唇舌,他无奈地摸了一把鼻子,说道:“是急事也是秘事,国师既然想知道,那就借一步说话吧。”
二人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宇文彦才道:“本君想帮西凉,打败萧国,具体事宜得当面和西凉王商议。敢问这事重不重要,能否劳驾国师大人去通报一声。”
霍骁愣了一下,很好奇宇文彦怎么突然间就想通了。他当初磨破嘴皮,也没能说动宇文彦啊。
霍骁也算和宇文彦打过多年交道,深知对方的为人。宇文彦有城府,不是一般的莽汉,对方突然间改变主意,会不会是在使诈?
“南楚国君怎么会好端端的想要和我们西凉合作呢?”
宇文彦听出了霍骁话语中的怀疑语气,他冷声道:“用不着这么阴阳怪气和我说话,我是真心想与西凉王合作的。得了,你要是不信,这事就算了。也用不着你去通报,本君这就自行告辞。”
西凉和萧国交战已久,从军队能力上来说,西凉是比较厉害。可同时它也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军队物资匮乏。
萧国士兵的战斗力不强,然而人家胜在国家物资丰富。虽说眼下军队粮草是不济,不过只要得到补给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萧国还是有能力和西凉抗衡的。
萧国军队如今又有顾威和司马群坐镇,西凉要想占据上风也是不大容易的,看目前的情况,最多只能是和萧国打个平手。这一点,霍骁也很清楚。
如果这时,南楚肯和西凉合作,那打败萧国是指日可待之事。
西凉人为了独立,几乎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战争上。因此,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宇文彦正是看准了这一点,他知道自己的话绝对会让霍骁动心。
果然不出其所料。宇文彦还没几步,霍骁便说道:“且慢,南楚国君留步。”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不让我见西凉王么?”
宇文彦主动提及合作之事,霍骁巴望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他缓缓道:“跟我来吧,你先在外等候着,我进去通报。”
西凉,营帐内。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坐在主帅的位置上,他正眉头深锁地看着地图。
霍骁走近军营内,行礼道:“臣见过主上。”
“国师,你说这仗接下来该怎么打啊?虽然目前我们和萧国难分胜负,可是自从顾威坐镇后,我军伤亡很是惨重啊。”西凉王满脸忧伤,用诚恳的语气询问着霍骁。
西凉王有点后悔,真不该一时冲动,听了霍骁的话,和萧国叫板。这仗要是打输了,他可是要沦为阶下囚的,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做个附属国的首领好了。
霍骁道:“主上不必过于担忧,天派救兵来了。”
“救兵?”西凉王眼睛一亮,忙问道,“谁?”
“宇文彦。”霍骁道,“宇文彦在营帐外求见,他说,他愿意和西凉合作,共同抵抗萧国。”
“此话当真?”西凉王心思没霍骁深沉,他压根没考虑到宇文彦是否使诈的问题,迅速说道,“既然如此,快宣宇文彦进来啊。”
片刻后,宇文彦随着霍骁进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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