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个贼
“父皇让我明日嫁李拓了。”昭阳往这房间的四周看了看:“今晚就麻烦如泱搬个屋子。”
“什么!”顾如泱像只上了岸的鱼,一下便从席上跳了起来:“走,我们现在就回万世港,我马上派人过来,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噗……”昭阳捂住嘴:“骗你的。”
顾如泱走到昭阳身边,用手指用力戳了下昭阳的额头,沉着脸道:“这种事情,切莫再骗我了,否则我可能会真的杀到念归城来。”
“公主,我与奉剑先下去了。”奉笛小声说道,跟着识趣的拉着奉剑离开了房间。
顾如泱拉着昭阳回到了席上,虽不是今日第一次见面,但现在才算得上这半年来第一次好好坐下面对面的谈谈。顾如泱上下打量着昭阳,昭阳并无多大变化,但若真要找一些不同,或许就是眉头间紧了一些,想来朝廷之中的烦心事并不少。
“如泱,你黑了。”昭阳拉起顾如泱的手用力的搓了一下,说道:“不是脏,真是黑。”
顾如泱一愣,跟着也开怀笑了起来:“我家忆安竟也会打趣开玩笑了?”
昭阳叹气佯作失落:“一直都会,只是宫中规矩多。”
“黑了,还不是因为你不在府上。”顾如泱埋怨道:“你不在,我就每天出海。”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顾如泱又顺势问道。
“顾当家既是第二次娶我,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八抬大轿来呢?”
☆、第一百零六章
小别本是赛新婚,昭阳唤着顾如泱再娶, 顾如泱也正有此间, 当日二人成亲实为仓促, 先不说顾如泱的喜服就是扯了匹红布批在背上, 所谓的夫妻之礼也就是用陈青川的人头祭了顾如泱的父母, 就连这喜堂上下都有不少血污,拜完堂之后顾如泱就匆匆回了九天, 剩下杜咏收拾这烂摊子,这二人再见, 都又是半月之后了。
“自然是要娶的。”顾如泱拉着昭阳的手, 轻轻的摸着她的指节。
“你说,要不明天我就让曾世准备着, 最晚不过后日,我便从万世商会出发来你府上把你迎回去。”这个念头其实已在顾如泱的脑子里放了许久。
“会不会过于招摇?”昭阳虽是在秦无庸跟前吐露了心意,但若在念归城里如此大张起鼓, 心里还是觉得有所顾忌。
“我堂堂万世港大当家娶妻,难道还要冷冷清清了?”顾如泱反问道。
昭阳又何曾不想这么堂堂正正嫁过去, 之前那婚礼本是嫁给陈青川的, 算不上她与顾如泱的婚事,但念归城也算是国都, 皇亲国戚,王宫大城都住在这里,以顾如泱的性格,若真是再举行婚事, 那定然要全城皆知,可二人又都是女子,在万世港没人敢有异议,可在念归城这婚事终会成为打击自己与秦无庸的把柄。
“忆安怎么看?”顾如泱见昭阳不说话,便又问道。
昭阳现在既是期盼着,却又觉得有些为难,平日里果敢决断的长公主在这件事情上居然忧郁了起来。
“可又是担心你们皇家颜面了?”顾如泱脸上有些不快。
昭阳轻叹一声,仿佛应证子顾如泱的话。
“若我真要大张旗鼓的把你从这府上带走,难不在你那皇帝父亲还能派兵把我赶走了不成?”
“自然不会。”昭阳回答道,顾如泱与她也算是明正言顺,全天下都知道二人成亲,唯一不同的是许多人只认为这是一场交易,从来没想过这是一段爱情。
“这不就成了。”顾如泱毫不在意:“你也别想那么多,我明日就调人来筹备,你这公主府离我那商会也不远,官府那边你去吱声,其它事情我来安排,这一段路上我要全挂上喜字,这一种让再人派些美酒与好肉,我要让这念归城都为我们的婚礼而感动高兴。”
就是顾如泱这一说,昭阳的脑中都能联想出一副幸福的场面,她往顾如泱肩上一靠,说道:“你怕是要气死秦礼安。”
“气死他更好。”顾如泱说着将昭阳从自己肩上扶了起来,她坐直身子面对昭阳,更是义愤填膺,顾如泱道:“你前脚离开,我后脚盘查那些细作,结果多是他秦礼安的属下。”
“我青蜂组的人,也是他杀的。”昭阳早也调查清楚。
“呵……”顾如泱一声冷笑:“我想他毕竟是你亲弟弟,之前的事也不跟他计较,可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这可是犯了我的大忌,我这次也带了好礼给他。”
“是何礼物?”昭阳也有些好奇,她在万世港呆了着的这些日子里早是知道顾如泱吃软不吃硬,是个得罪不得的硬骨头,这要给秦礼安送礼物,那一定是份大礼。
“估计明日你便知道了。”顾如泱说道。
二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毕竟离别半载,见面自然是少不了的互吐相思,房里的蜡烛也越来越矮,时不时的发出噼啪的声,但也未见奉笛奉剑进来更换烛台。
“夜已黑了。”昭阳看着蜡烛,烛光昏暗下去,剩下更多的昏暗便是来自黑衣。
“嗯。”顾如泱应了一声,自觉的向昭阳靠笼将手放在昭阳的腰间。
“那……既是夜黑,便早早休息吧。”昭阳说着,也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嗯。”顾如泱又应了一声,似乎确定了小狐狸今日会留在她的房间里。
“不知道被子……唔……“
容不得昭阳将话说完,顾如泱便用唇将她的嘴堵了起来,昭阳的唇还是如往日一般软嫩,顾如泱轻轻的咬在她的唇上,离开之既又不忘记再次吸吮,放在昭阳腰上的手将昭阳的纤纤细腰往自己身上送来。
“嗯……”昭阳的喉里发出一声轻音。
“不是说睡了吗?”顾如泱松开昭阳的唇,将额头抵在昭阳的头上,四目相对着。
“那你这是在做何?”昭阳按着顾如泱的肩,佯做要将她往外推。
顾如泱拉过昭阳的手,将昭阳整个人顺势拉进了怀里,在昭阳耳边轻轻说道:“与你……睡觉啊。”
“驸马,你在公主府怎敢造次?”昭阳打趣的说道。
顾如泱一个翻身将昭阳压在了身下,悠悠一笑:“我身为海贼一身寡,自然敢将公主拉身下。”
烛火越来越小,它在房间里抖动着,墙上的光影也忽明忽暗,最终还是底不过秋风一缕……
东宫位于长生宫内,也是除了秦无庸住处外最为安全的地方了,若想进东宫,不仅要躲过羽林卫,还得避开秦礼安的亲兵们,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卫,就算溜进来一只苍蝇也并不容易。
但是今日东宫的侍卫长却无比的头疼,就在秦礼安去打开门的那一刻,竟然看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这男人嘴里也被塞满了破布,根本没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而原本护卫秦礼安的那几名亲兵,纷纷都折了脖子,死在他的房门口。秦礼安本是想着从那个五花大绑的男人下手,结果取开他口中的破布,他却呼喊着要见楚寒,秦礼安自然也是放心不下,又令人搜了身那男子的身,却赫然的收出了一张地图,上面竟然清晰的画着东宫的布局与守卫图。秦礼安当众便将那图纸撕了个粉碎,又咆哮着让人去传楚寒了。
“太子殿下,这是出了何事?”
楚寒来到太子房前时头发还有些凌乱,似乎了是被突然叫起。
“此人你可认得?”秦礼安指着那男人。
楚寒打量了一下那男人,向秦礼安施了一礼道:“认识,这是我的属下,姓侯,在有行三。”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礼安质问道:“还是这副模样!”
楚寒是知道侯三被发现之事,但以顾如泱的手段,侯三应该不会活着,他也没想到这侯三不仅活着,还被送回了东宫。
楚寒给侯三扔了个眼神,让他自己回答,侯三先是猛得在地上磕头,这才说道:“是顾如泱……是顾如泱干的!”
侯三认为自己回到了东宫便是再安全不过了,接着就说道:“顾如泱那日审完了小的,就把小的关在了水牢里,也不知怎得,前些日子突然将小的放了出来,就在昨夜,小得又被打晕了,醒来便在这里了。”
“你还记得你是如何进来的吗?”秦礼安问道,他十分在意这一点,若顾如泱的人进他的东宫都如此随意了,那他的又要如何确保自己的安全。
侯三一愣,又扑在了地上:“小的不知……小的不知啊。”
“侯三,你先别急。”楚寒拍拍他的肩说道:“你先冷静冷静,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是,小的知道……”侯三颤抖着说道。
“顾如泱为何没有杀你?”楚寒摸着胡须盯着这卑微的细作。
侯三一愣,他又将脑袋往地上敲去,每一下都发出咚咚的声响。
“小的不知,那顾如泱当时把我捉了,说是要慢慢审,于是我就进了水牢,其它的一概不知呀。”侯三一脸慌忙,接着说道:“这水劳里暗无天日,我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反正这些日子我连顾如泱的面都没有见过。”
“怎么可能!”秦礼安喝道:“顾如泱对细作下手向来心狠手辣,居然会留下你?你可是对他招了什么?!”
“快回太子的话。”楚寒道。
侯三埋下头,他了开始意识到回来不一定就代表着安全了,此时他只能诚实的回答太子与楚寒的问题。
“只说了我是楚先生的属下,其它的我一律没有讲啊,请太子与先生相信我!”
楚寒眉头一蹙,他更喜欢任务失败的人以身殉职,这样苟且的活着回来,还大义凛然的说承认自己卖主,这让他一点也不高兴。
“好,我相信你。”楚寒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容却是如冰一种彻骨。
“谢先生。”
“你被抓也是个好事。”楚寒转头又对秦礼安说道:“极少有人在顾如泱的那里呆上这么久,想来也多多少少打听到一些万世港的消息了吧。”
“侯三,你说说,你这半年来在水劳里打听到了些什么?”
侯三被这么一问却有些失语了,水牢在九天最低处,平日除了一个守卫会在那里之外,可以说什么都接触不到,而那守卫也不会与他多说一句,到了饭点将饭扔给他们也就做罢了。
“水牢之中,并无可打听的。”侯三说着,但他知道若自己变得毫无价值也一定会被楚寒杀掉,于是又急忙说道:“对了,我与一个齐国百户,还有一个齐国的细作关一块的,顾家的消息没打听到,但是齐国的多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