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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

作者:小爷是枫子 时间:2020-11-01 09:44:57 标签: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乔装改扮

  伫立在武台的温世昭,浑身流淌出一种威震的王者之气。在寂静无人出声的点将台,她淡然一笑,银枪一挥:“何人敢与本王一战?”
  没人再敢小觑温怀王,也没人敢不要命去得罪她。
  场面一度寂静。
  萧檀卿扬起眉头,出声提醒:“父王,怀王赢了!”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齐乾也沉着脸不吭声,萧王不好赖账,拂袖而去:“怀王与六公主的婚事,就等怀王的伤好了,再入宫与孤相议吧!”
  有了萧王这话,温世昭颤抖的右手一松,银枪终是跌落在地。
  陈桐祥急忙跑过去,搀扶着温世昭,看着她流血不止的手臂,又哭又笑又心疼,抹着眼泪,声音掩盖不住的兴奋:“王爷,咱们终于赢了!”
  “赢了。”
  温世昭喃喃,她恍然如梦,回过头去望那抹红裙俏影。
  却见心上佳人,被萧王后牵着离去。仿佛心有灵犀,萧韶君也回头向她看过来。温世昭眨眨眼,不由得咧开唇角,对她绽了个璨然笑容。
  ————
  德宣殿,一封密件从温国与齐国的边境传来。
  密件的内容,温煜城一个字不敢漏看,逐字逐句地看完,一遍又一遍地再看。捧着密件的双手颤抖,可他不相信自己的双眼,更不相信密件所言的内容,太子已薨,身首异处。
  密件被温煜城撕个粉碎,年过半百的他,俨然不愿承受丧子之痛。
  企图以喝茶来平复痛楚的心,温煜城颤抖的双手,竟连茶盏都端不起来。前一刻还神采奕奕,此时的他双眼无神,面色惨白。浑身仿佛被抽去力气,一下子瘫软跌在龙椅。
  半个时辰之后,这座雄威的德宣殿,传来厉声凄叫:“承昭!!”
  长公主府。
  湖水当中的荫凉亭。温玉祁正好言相劝送走赖在府里的太子妃,闲来无事,便在此弹奏一曲相思音,弹来弹去,心里还是记挂着四皇弟。
  四皇弟一去就是四个多月,虽然时常写信回来,但尽报喜不报忧。
  琴弦突然“啪”一声断开,温玉祁微蹙眉心,可曲尾还未尽,双手只是顿了下,继续抚琴。
  阿蓝在府外得了消息,迅速寻来:“长公主,出大事了!”
  琴音不绝,温玉祁抚着琴,淡淡地应道:“什么事?”
  “太子薨了,王上大怒,已下旨令太子妃殉情陪葬!”
  琴弦“啪” 一声再次断裂,温玉祁身子僵硬半响,不可置信地回头看阿蓝时双眼已泛了红,声音瞬间嘶哑几分:“你说什么,太子薨了?”
  阿蓝焦色急声:“长公主,您快去看看吧,王上要太子妃陪葬!”
  温玉祁面色煞白,摇晃着身子站起来,阿蓝见状,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别……别急,让……让本宫想想……让本宫想想。”


第48章 晋江独家首发25
  太子薨了, 太子妃陪葬, 这双重打击之下, 温玉祁心神恍惚, 颤抖的身子怎么也站不稳,只能靠在阿蓝身子才能勉强撑住不瘫软在地。
  纷乱的心绪如何平定。温玉祁头晕脑胀, 脚下好像绑了块巨石,用力拖着她往下沉, 就在她两眼发黑, 耳边倏然一声尖叫:“长公主!”
  夹在这声“长公主”当中, 一个阴暗的念头如潮般涌上来。昏昏沉沉的温玉祁骤然睁开双眼,眸底闪过不明的异光, 她攥紧阿蓝的手臂:“阿蓝, 快去,叫叶太医过来!”
  “奴婢马上去!”
  阿蓝转身还没走几步,却被温玉祁拉住, 阿蓝急忙反身搀扶她。
  温玉祁呼吸急促,红着双眼提起一口气, 轻颤的声音, 却含着果断的坚决:“太子没了, 王上伤心过度举止失常,四皇子不能待在萧国,你亲自去萧国,务必将四皇子带回来!”
  “可是长公主,奴婢走了, 您一个人怎么办啊。”阿蓝担心温玉祁撑不下,扶着她不肯离开。
  温玉祁怒瞪起眼,挥开阿蓝,脚步踉跄跌跌撞撞靠在亭栏:“这是命令!四皇子牵系温国今后的安稳,无论如何,四皇子必须尽快回国!”
  阿蓝上前的脚步滞住,看着又急又怒长公主,咬紧了牙关,不敢不听令,凌然转身离去:“奴婢这就去叫叶太医,奴婢不敢停歇,立刻起身去萧国,奴婢定不负长公主重托!”
  靠在亭栏的温玉祁双眼彷徨,僵了半响最终还是无力地滑下去。
  半跪在地上,她两手以拳,一下又一下地捶打额头。
  脑中来来回回闪现出姐弟仨人往日的时光。那些美好的岁月过去,画面渐渐凝固的,是在夕阳西下时,她牵着四皇弟的左手,太子皇弟牵着右手,一路带着欢声笑语回宫。
  世人皆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可世人又怎会知道,冷漠寡情的帝王家,最缺的便是寻常的亲情。
  帝王家的亲情何其珍贵,从今以后,往日如烟,幽闭的深宫只剩骇人的冰冷了。太子皇弟薨世,太子妃陪葬,身在萧国的四皇弟又该如何?
  太子妃呵……
  她怎么可能会让她陪葬。
  恢复稍许力气,温玉祁从地上站起身,憔悴的面容含了一丝清冽。
  得了长公主隐秘的召见,叶太医匆匆赶来时,见到的不是仓皇失措的长公主。长公主端坐在荫凉亭中,看上去沉稳,叶太医却是发现,长公主端茶盏的手,可见的颤抖不休。
  叶太医是太医令,师承名医,年纪虽不大,却深受温王的器重。
  他早年与温玉祁结下情义,关系尚密,此时在亭外见温玉祁强装镇定的模样,眼底泛了疼惜。
  不及细想,耳边传来长公主的咳嗽声。他几步跨上台阶,立在温玉祁身前,看她几眼,低头拱手行礼:“长公主面无血色,气血两虚,即便是再大的事,长公主也要保重身子。”
  “本宫没事。”温玉祁嘴上这么说,声音已颤近嘶哑。她紧攥茶盏的指节青白,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定,身子更是难以抑制地发起抖来。
  这细微的动作察觉到了,叶太医张了张嘴,本想安慰几句话,转念想到温玉祁的性子极为隐忍,那些到唇边的安慰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默了半响,温玉祁咬紧下唇,抬起一双泛红的眼睛,颤了声音:“叶太医,本宫有事相求。”
  “长公主尽管吩咐就是。”
  “你先答应本宫。”
  叶太医不假思索,应了声:“好,臣答应您。”
  他心软的应诺,当温玉祁把所求之事道来,他被惊吓得瞠目结舌,久久回不过神。
  既然已经应了诺,即便心生后悔的情绪,也没了收回的道理。
  为了救下陪葬的太子妃,长公主并没有停歇。
  叶太医站在亭里,看着温玉祁匆忙离去的背影,看着她脚步凌乱不堪的,看着往日秀挺的身姿笼罩惨淡的愁云,又似乎看到了沉重的坚决。
  一切的后果,谁来承担?
  ——本宫。
  叶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只要想到温玉祁对他的所求,整个人仿佛失了魂。到底是一介女子,如何凭一己之力承担着无尽的罪恶?
  太子妃陪葬的旨意已下,眼下这个时候,谁敢去摸王上的虎须?
  几个时辰过去了,紧闭的德宣殿砸东西的刺耳声久久不停。
  温煜城脸涨得通红,随手拿起目之所及的窑瓶字画,往地上狠狠地掷去,砸得粉碎,伴随着他歇斯底里地大声凄厉怒吼着,尖锐破碎。
  温玉祁不管不顾,跪倒在德宣殿外,顶着烈日灼心,额头磕在坚硬冰冷的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喊道:“父王,儿臣求父王收回成命!”
  她喊一次,殿内传来的声音就越发嘈杂起来。父女俩之间,就像是一场无声的搏斗,各不相让。
  太子妃下嫁温太子一年有余,本本分分,恪尽职守,以贤惠心善而深得人心。朝中大臣得讯温王下旨令太子妃陪葬,皆替太子妃感到不平。
  听闻长公主为太子妃,固执地跪在德宣殿求温王两个多时辰,令那些恪遵礼法的大臣深感惭愧,他们不再缩头藏身,纷纷挺身而出,来到德宣殿外,与长公主一同跪求收成命。
  此时的温煜城,失了心疯,哪里能听得进任何人的劝阻。
  而殿外朝臣们不停的求叫声,只会让温煜城感觉被人违逆,感觉众人对他的背叛。
  在他最难过的时候,竟没人站在他的身边支持他,令他最愤怒的,尤其是那道虚弱又低沉嘶哑的声音:“父王,儿臣求父王收回成命!”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殿内声音突然停了。温煜城愤然推开门,手里抓着茶盏,恶狠狠往这群背叛他的朝臣扔去,怒吼:“滚,都给孤滚!”
  他本是随意砸去,却不料正砸中温玉祁的额头。
  温玉祁因磕头破了额间,皮肉已模糊不清。茶盏又砸过来,额角当即划开一条血缝,鲜红的血溢出,沿着眼角,流过脸颊,滴落在地。
  “长公主!”
  朝臣围过来,慌乱地叫着。
  温煜城虚空的双眼滞了下,看着她血流不止的额头,下意识探出去的左腿僵了僵。他挺直在殿门,表情阴沉冰冷,与殿外的温玉祁对视。
  “父王,儿臣……”
  “孤意已决,回去吧!”
  “儿臣求父王收回成命。”温玉祁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肉体撞击地面,发出“砰”的一声,他们只是听着都觉得痛。
  温煜城丝毫不为所动,疯狂捶着身后的殿门,怒喝道:“承昭是你亲弟弟啊!你竟让孤收回成命,你忍心他一个人在下面孤苦伶仃么?!”
  “儿臣……不敢。”
  “不敢?!”
  “你还有何不敢!看看你们,看看孤的臣子,好能耐啊长公主,惑乱朝纲,想造反么?!”
  “儿臣绝无此心。”温玉祁痛苦地闭了闭眼,仍旧伏在地上,“父王不为太子妃着想,执意要太子妃陪葬,可四皇弟还在萧国为质,萧王得知这个消息,世昭怎么办呢?”
  温玉祁抬头起身,额头磕到的地方,鲜血渐渐晕染开来,仿佛被染成一朵盛开的妖艳血花。
  温煜城霎时怒喝:“萧王他敢动世昭一根毫毛试试?!”
  太子妃陪葬之事,必然会牵扯到温世昭的安危。孙邬皱起眉头,仰起头朗声道:“王上,太子去了,还请王上节哀顺变!太子妃无辜受牵连,陪葬不合律法,臣等请王上三思!”
  “臣等请王上三思!”
  温玉祁磕头:“父王三思。”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在为太子妃求情是不是!”
  温煜城怒极反笑,双眼暴起,俨然不再是个沉稳的君主,此时的他只是一个老年丧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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