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公主我罩了
虽然她自己不这么认为。
“梁上君子?可是今晨那个被扒光了衣裳的小贼?”巧儿是个情报小能手,出去溜一圈就能掌握京城一线消息。
今晨她去给小姐买包子,听了王大娘说,新科进士陈匡的府前,有个小贼被扒光了衣裳,挂在门前,挂了一夜,被陈府下人发现时,整个人都冻青了。
听说那人身上还有个牌子,没人瞧见那牌子上写的什么,只知道看完牌子后,陈匡当即就往吏司递了请求外放的折子。
孟寒星表示,她就写了一句话。
七天后,陈匡被挂。
意思是,如果七天后陈匡还在京城,她就把陈匡挂上去了。
那梁上君子是陈匡寻来的,陈匡想得好,孟寒星一个女子独住,只要有人污了她清白,她就不得不嫁。
一个嫁给小贼的状元,如果还在状元的位置上呆着,那是活生生的打大周的脸,皇帝就算再欣赏孟寒星的才华,孟家再想保她,她也完了。
此计不可谓不毒,但实行难度太高,就陈匡那个弱鸡,找来另一个弱鸡有什么用啊?
真以为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啊?弱鸡就是弱鸡,十个弱鸡也是弱。
“中书省的官员说,午后去中书省报道,你去看看今晨送来的官服,我是否合身,不合身帮我改改。”孟寒星指着桌子上的官服,那官服是男子样式,肯定不合身的。
报道是孟寒星的说法,实际上,按照大周的规定,琼林宴后的第七天,状元才会正式开始上班。
中书省的意思是,让孟寒星下午去认认路,明天开始要点卯上班了,至于为何不是上午过去,因为皇帝前几天折腾了一出事。
皇帝说,他要封六公主为周国公主,同时给六公主在京城附近划了一大片封地。
前者封给公主封号,无人说话,反正一个封号而已,皇帝要封六公主为大长公主,叫六公主姑姑,他们也管不着啊。
但是后者,那是直接让不少官员跳脚了。
据说为了草拟封六公主的圣旨,中书省忙的要命。各方面的阻碍太大,好几天过去,到了现在,圣旨都没人敢写,全怕前脚写了,后脚自己没命了。
这事,今天早上才算落下帷幕。
公主有自己的封地,这并不稀奇,前朝许多公主都有封地,但今朝太-祖饱受所谓的封地之苦,要集权中央,连皇帝的兄弟都没有封地。
给公主封地也行,反正封地不过是给公主一份钱,让公主的嫁妆更厚一些,没人在乎那点儿税收,皇帝都不心疼,他们心疼什么?
但皇帝说,公主的封地,执政权要给公主,而且同意公主养府兵。
就这一句话,直接捅了马蜂窝。
执政权什么意思呢?
意思是,以后公主就是那块封地上的土皇帝,封地里的一切都由长公主掌管,住在封地上的士族,以后就成了长公主的家臣了。
养府兵什么意思呢?
意思是,以后公主有自己的兵权,可以指挥军队,她可以明目张胆的从兵司寻找兵将,可以从兵司买兵械,哪个士族敢惹她,她能直接带着府兵打上去。
这可不得了。
如果每个皇子公主都能如此,没人会反对,但只有六公主一人如此,那就很戳心了。六公主早晚会嫁人,那选出来的驸马要是想造反怎么办?领着府兵就能造反啊!
这世上,拳头大就是真理。
没人知道皇帝发了什么疯,不光皇帝发疯,皇后也发疯,吴家找到皇后想让皇后出面调停矛盾,皇后站在了六公主那边。
太子身为储君,皇帝的骚操作直接影响到了他,但他怂,他心里不满,却不敢说出来,面上还要说,我相信我妹妹,我妹妹忠心的很,不可能造反。我未来的妹夫也很忠心,不会有事的。
孟寒星只能说,喜闻乐见。
姜平月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姜平月有兵有权了,她给自己挣来了话语权。
穿着改的很合身的官服,下午孟寒星慢悠悠的走向中书省。
昌功大街和皇宫离得不远,皇宫内又不让骑马坐马车,孟寒星就自己走过来了。
中书省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办公地点在皇宫里,体验感太差了。要知道,如果办公地点在外头,孟寒星还能到处溜达,这在皇宫里头,孟寒星都不能踏出中书省的大门。
守着宫门的士兵检查官牌后,还想检查官服和搜身。碍于孟寒星是女子,他们不敢上前,最后还是叫来一个出宫采买的宫女,孟寒星才被放进去。
安检也是个问题啊。
孟寒星叹口气,以后总不能每次进来都找采买宫女搜身吧?但不搜身又进不来,麻烦死了。
“状元大人不必苦恼,过两日公主的府兵会来站岗,那是女兵。”
说话的人是张赟,他之前在太学任职,最近升了官,入了中书省。如今他乃是正六品文员,与孟寒星同级。
孟寒星的状元旨就是他去宣布的,因为和孟寒星有过一面之缘,上头派他来为孟寒星介绍一下。
“为何公主的府兵要来站岗?”孟寒星没懂,守卫皇宫的侍卫,均是禁军,是皇帝直接掌权的军队,负责皇宫守卫,里头的每一个兵,都是皇帝亲自从兵司中挑选,旁人无法插手。
让姜平月的兵混入禁军中,这说明皇帝对姜平月非常的信任。
“六公主说,想让自己府上的女兵锻炼一番。”张赟左右看看,见周围无人,小声同孟寒星说道:“听说,公主得知状元进宫困难,才特意让女兵值守。”
孟寒星只能说,她家小仙女想的太周到了,对她超好!
“张大人叫我寒星便是,不必称状元,想必中书省中,有不少状元吧?”孟寒星有意同张赟拉近关系。
姜平月如何想的,外人怎么会得知呢?能知道姜平月的想法,这个张赟,怕是自己人哦。
张赟可不敢直呼孟寒星姓名,女子闺名岂是旁人能随意叫的?“不妥不妥,不知孟大人可有别号,或是字?”
这叫孟寒星为难了。
她年十五,不到起字的年纪。平日不管是写诗还是写文章,她都是用的本名,没有笔名,哪儿来的别号啊。
“不如,您称呼我为启明吧。”
寒星亦是启明星,它是黑夜离去,黎明到来前,最明亮的星光。
刹那芳华,耀眼于天空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完毕
_(:з」∠)_不想码字
唉,头大
说一下啊,本书大量私设,里头很多官职之类的都是作者东拼西凑的,职责划分和古代也不一样,千万别以为是真的_(:з」∠)_
☆、大周蛀虫(二)
“自今日起, 你便在此处办公。”张赟领着孟寒星进了中书省, 给她找了个靠窗的好位置。
孟寒星打量着周围, 中书省是个很典型的聚众办公场所, 大大的房间里,有不下十来个桌子, 有几个桌子前有人埋头写着什么,另外几个都是空的。
三个桌子上空无一物, 张赟为她准备的, 是其中一个。
“中书省平日里很清闲, 除了早晨点卯外,还有大朝会需要注意。中书省会有官员对大朝会进行记录, 此事, 是同史家的人一起负责的。”张赟看了看孟寒星身上六品的官服,笑了笑,“对了, 以你的品级,只需在大朝会时安心上朝即可, 那种苦差事, 轮不到你。”
记录官不是好差事, 史家负责史书记载,无人能动摇他们记录的笔,但记录官不同。若是朝会上出现皇帝不想看见的场面,记录官不能记录,有时入史册时, 记录官还要负责美化一番。
史家人给皇帝面子,会将记录官写下的东西记载于史册上。记录官这个职位,那是直接跟皇帝打交道的。
虽然能在皇帝跟前挂上名号,可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万一皇帝不高兴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记录官。
还好,记录官是六品以下官职,满六品的官员,是能直接站立在百官之中,有机会上大朝会的。
“今次的记录官,是吴榜眼吗?”孟寒星一个侧身,看到有一张空桌子旁,有一个竹篓,竹篓里,似乎装着笔墨纸砚,还有厚厚的书册。
张赟有些惊讶的瞧了孟寒星一眼,本想问她如何得知,后来想到孟寒星与姜平月的关系,这种事,孟寒星或许是从姜平月那里听来的,便没多言。
“是他,如今皇后娘娘代替陛下临朝,他得了此位,倒是好差事。”张赟说此话时,口中不免带上三分艳羡。
与大多数朝中为官者不同,张赟并非出身士族,他家中不过少有余钱,算得上富农。因他读书读得好,也因为碰上皇帝与士族翻脸的好时候,他从士族手下捡了个榜眼。
当初他考上榜眼进入朝堂时,家中为供他读书,已经快成为贫农了。
一路靠着自己摸爬滚打上来,若不是抱了六公主的大腿,他或许还在太学里当个小官。同为榜眼,吴连恩因是皇后的侄子,就被另眼相看。
吴连恩的青云路比孟寒星这个状元走的更为顺利。
“吴连恩啊,此人性子说好听些叫温和,说难听些,便是不堪大用,太过软弱。”孟寒星轻声说着。
张赟听在耳中,大惊失色。
“启明,莫要胡言。”
张赟谨慎的看向那几个低头整理文史的官员,示意孟寒星莫要口无遮拦。
孟寒星岂是那种随意说话的人,她这样说,就是为了让有心人听见。
陈匡针对她的事,她还没算账呢。
别说陈匡是脑子有病才针对她,陈匡好歹也是当朝进士,琼林宴上可以归结于喝多了,酒虫入脑,失了理智,后来呢?他想出用梁上君子的损招对付她,也是酒虫作祟?
没有有心人在其中搅局,陈匡一个外来的士族子弟,哪儿有那么大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孟寒星,甚至在知道六公主与孟寒星交好后,还上门作死。
孟寒星在梁上君子出现后,就命云琦去查了,查来查去,只查到了吴连恩身上。
殿试前,吴连恩与陈匡走的颇近,琼林宴上,是吴连恩坐在陈匡附近,将陈匡灌醉的。后来吴连恩更是上门去安慰被她伤害了幼小心灵的陈匡。
这世上从没有连续的巧合,一系列巧合的背后,必定是真相的一角。
孟寒星不想细想为何吴连恩要对付她,这世上的事,多得是错综复杂,她从不追根问底,只需要一力破之,简单粗暴的将僵持的局面撕开口子即可。
谁站在她对面,谁与她为敌,她就将谁弄死,就这么简单。
为何要当着一堆人的面说话呢?当然是为了,诱导出更多的敌人。
中书省是为皇帝拟旨的重要部门,地位特殊。它掌管着无数有关朝堂的秘辛,各地的奏折,都要在中书省进行分类,根据奏折上事情的轻重缓急,分别派送给首辅及各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