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公主我罩了
“谁说的?花生豆放下!”孟寒星瞬间停止圆圈运动,跑过去抢来布袋子,将里头圆滚滚的花生豆,一口一个的吃下肚。“老王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这花生豆,比别人家的都香。”
“看来小姐您没事啊,巧儿还吩咐厨房准备了姜汤,小姐回来时脸红的很,怕是有些发热啊。”巧儿是个天然呆切开黑,开口直戳孟寒星心窝子。
孟寒星表示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够大了,不想再被刺激了。
“明天休沐,我请了位朋友来,你快些去准备准备,明天我要在家中请客的!”孟寒星连忙转移话题。
“在家中宴客?只有一位好友吗?小姐,您真是与众不同。”巧儿表示,就一个好友,还需要准备什么啊?
别人家宴客,动辄十几人,她家小姐不一样,就一个。
孟寒星还没说呢,也许这一个饭都不会吃,说完话,以后怕是连朋友都没的做咯。
第二天一早,一辆刻有“吴”字的轿子,停在了状元府前。
对,孟寒星已经搬到状元府住了,她的住所成功升级。
一身鹅黄色衣衫的少女自轿子上下来,她看着不远处状元府的匾额,先是皱眉,用鄙夷的目光看了眼不如她家气派的大门,随后让跟着轿子过来的侍女上前扣门。
孟寒星一听人来了,亲自到门口接人。
“我可是来晚了?竟还让主人家亲自出门接我。”吴莲香本是个大方得体的性子,见到孟寒星,先是一句打趣的话。
向来只有孟寒星打趣别人,哪儿有被别人打趣的道理,她当即说道:“可不是来晚了,早在我温锅时你就应过来,你自己算算,晚了多少天?”
吴莲香连忙道不是,“你悄无声息就搬进去了,状元府筹备时间不长,我本以为,你要好好布置一番呢。”
孟寒星不在意的摆摆手,一把拉住吴莲香,往府中走,“有什么好布置的,工司的工匠是何等手艺,你还不知?我是白捡了个大便宜。”
“京城的士族中,唯有你觉得,状元府是个大便宜。”吴莲香说着,往后缩了缩手,到底没躲开孟寒星的手。她脸上带了三分恰到好处的怜悯和好心,“孟大人眼瞅着要平步青云,你不如回孟家去,孟家乃是望族,即使你与孟大人稍有不和,总归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不会让你受这些苦。”
孟寒星脚下一顿,停了下来。
见她不走了,吴莲香无辜回望,几分疑惑,几分说不出的意味。
那几分意味,似是不满啊。
不满什么?可是在不满,孟寒星对她态度上过于随意,亦或者,是觉得孟寒星没对她阿谀奉承,觉得孟寒星不够尊敬她。
可她吴莲香是什么尊贵的身份啊?还需要孟寒星对她三跪九叩不成?
未来的太子妃,还没有让孟寒星谨小慎微对待的资格。
“要说我离京三年,最不舍的,便是你与平月。”孟寒星松开手,扬起了带有嘲讽的笑,“我们相识于幼时,当初在一处读书,相处了一年光景。我本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友。可这次回京后,平月一如往昔,而你,却变得面目全非。”
吴莲香微微皱眉,“寒星,你在说什么?我哪里变了?我还是你的好友啊。”
孟寒星轻哼一声,“好友?柏二少爷都为我送来了温锅礼,你却忘了。你可是也忘了,我何时回到京城的?我回京后,与你统共见过几次?你从未踏足孟宅,可是嫌我地方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说,吴家嫡女,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太高,我攀不起,非要三请贵人,才能将你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日三的作者也很稀有
外加我日三千六
外加我是不是忘记谢谢梦梦的手榴弹了
哈哈哈哈
☆、大周蛀虫(四)
没有人能在孟寒星的毒舌下, 保持绝对的冷静。
人们都习惯于躲避真实, 因为人这种生物, 生来虚荣。
如果孟寒星不戳穿这一层假面, 吴莲香能永远扮演好她给自己的人设,一个温柔大方, 得体贤惠的女子。
这是世人对美好女子的大致印象,也是人们期望的, 未来皇后的形象。
孟寒星有时候会想, 一个人到底能有多可怕, 才能伪装自己那么多年,若不是真心爱上了一个人, 她或许永远不会撕毁自己的面具。
其实有时候, 一个人若能一辈子戴好面具,便也无所谓真假。正如之前孟寒星想的,如果吴莲香能牢固的戴着面具, 她便当吴莲香是她最好的朋友,一辈子这么过下去。
可如今, 吴莲香不想戴了, 她不光不戴了, 还露出自己尖利的爪牙,想要在昔日好友身上,狠狠划上一刀。
面对孟寒星的质问,吴莲香最后的反应,是沉默。
她或许还有一丝人性, 还眷恋着曾经的那份友情,顾及当年的陪伴。
“你真的就那么想嫁给太子?即便太子心有所属。”孟寒星不想请吴莲香吃饭了,现在的吴莲香,没有吃她一顿饭的资格。
吴莲香也不想在孟寒星这里吃饭了,因为在孟寒星的目光下,待上片刻,都是对她的折磨。
对良心的折磨。
她不是不知道,她逼着姜平月的事,做的有多过分,明知姜平月是什么性子,仗着姜平月温柔,肆意的伤害着姜平月,她是真的过分了。
可她太爱那个男人。
爱到她将自己踩入泥土,让她身坠地狱。
“是我不对,寒星,我对不起你与平月,但我不后悔。”吴莲香或许高傲到目下无尘,但她还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她不会低头。
正如孟寒星所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日后你做你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我也好,平月也好,若无大事,便不要再接触了。”孟寒星秉承着自己的做事原则,说着冷漠的话,将曾经的情谊,一刀两断。“如你所愿,你与太子的婚事会尽快订下,这是平月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今天你踏出这个门,你我便是陌路人,甚至敌人。”
吴莲香转头,看向她眼中过于简陋的状元府门,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人的感情,来源于时间。
相处越久,感情越深,这无关其他,只是时间造成的结果。
人是念旧的,舍弃每一段感情,都会悲伤。
但人也是喜新的,他们更想要得到没得到手的东西,而不是一直被过往的美丽时光禁锢自由。
“我第一眼见到太子,是在五岁。那一年,我本是进宫去找姑母,姑母想让我做平月的伴读,可谁能想到,我没见到六公主,反倒先见到了太子。”吴莲香坚定的目光,看着孟寒星,“这是命,注定了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是他。”
“寒星,你没有遇见那么一个人。初见他时,并无他想,再见他时,非君不嫁。为了他,我可以舍弃一切,不光是你与平月。”
吴莲香说罢,转身离开,在她走出状元府的那一刻,孟寒星送给她一句话。
“你爱他爱得深沉,他对你可有怜惜?将自己的命运系于他人身上,那是愚蠢。纵然你深情似火,也抵不过他万丈寒冰。”
对于吴莲香的决裂,孟寒星没有多大反应。
被朋友背叛,本是令人伤心的事,不过孟寒星早预料到会走到这一步,正如上辈子一般,没有注入太多感情,便不会伤心。
解决掉吴莲香的事后,孟寒星同姜平月见了一面,姜平月不日将会前往她的封地——广河。
“宁阳来信了,特意让我转交给你。”孟寒星将信递给姜平月,有些吃醋的皱皱眉头,“你与宁阳什么时候交情这样好了?互通信件不说,还要瞒着我。”
孟寒星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但她对姜平月的秘密非常感兴趣。
她总想得知姜平月的一切,了解她的一切,那是十分可怕的掌控欲和探索欲,象征着令人害怕的情感。
孟寒星知道这样不对,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姜平月见孟寒星说话有些酸,低头笑笑,当着孟寒星的面拆开信,将里头的信纸直接拿出来给孟寒星,“你自己看吧,这些年边关战事不断,军粮饷银却有些供应不上。今年上半年,父皇向下拨了五十万两白银作为军饷,宁阳说,边关只拿到了三十万。”
孟寒星知道有些人胃口大,但她没想到,他们胃口大到这个地步。
大周国库底子很厚,但再厚,那也是一年年的累积,是从百姓手中拿到的钱财,不是天下掉的金子。
五十万两白银,换算成现代的钱,大概是三亿多,这是边关半年的军饷,实际上,这些军饷是远远不够的。
三亿,能养活几十万军队半年吗?答案是勉强可以,但想要吃饱穿暖,那纯属做梦呢。
就这样,还有人贪了将近一半的钱!这是让边关的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啊!
“手伸得够长啊,连军饷都敢贪。”孟寒星气的笑了,她没有看信,那是姜平月的信,她还是知道分寸的。“我不过是好奇,你不用给我看。宁阳怎么说?”
身为边关如今的统领之一,宁阳的态度等于她父亲的态度,也等于全体边关将士的态度。
姜平月展开信,一目十行,看了个大概。
“宁阳想让咱们帮忙查一查军饷流向何处。除了上半年的军饷外,每一年的军饷都会差上些许,往年靠着打仗,去封成和夏庆要点儿赏银,好歹能凑合过去。今年突然贪了这么大一笔,上半年边关人心浮躁,有兵将被人买通,害了宁将军。”
怪不得常年征战从未失手的宁元帅,突然受了重伤,原来是出了内贼。
孟寒星对大概情势了然于心,之前宁阳一直不说,是因为宁元帅的伤一直没好,现在宁阳已经接受宁元帅伤好不了的事实了,自然要着手查查到底是谁害了她的老父亲。
“她要回来吗?”
孟寒星问的是宁阳回不回京,以宁阳的性子,像这种为自己报仇的事,她不会假手于人。
姜平月点点头,“信上宁阳说了,年底她会同宁将军回京,毕竟到了过年团员的时刻,还是要回家的。”
“如今宁家嫡系,只剩下宁将军与宁阳二人,他们在哪儿,哪儿就是他们的家,回不回京有那么重要?宁家那一摊子乱麻还没扯明白,让宁将军回京,是觉得宁将军身体养的太好,该回来受罪吗?”
孟寒星不能理解,为何每年宁阳的父亲宁知翰都要回京一趟,还非要进宫和皇帝说话。
不过年底宁知翰回来,皇后怕是要头疼了。
宁知翰是标准保皇党,对皇帝忠心耿耿,又掌握着大周大半军权,有他在,皇帝的权利稳如泰山。
“宁将军与我父皇自小一同长大,感情甚笃,父皇如今身体大不如前,他自然要回来一趟。况且,宁阳虽在将军的扶持下,掌握了边关大部分兵权,但终究没有官职,回来也是为了给宁阳一个官职。”姜平月清楚里头的弯弯绕绕,孟寒星对于那些皇家秘闻,还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