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Veleno药
“你走,我要工作了。”
辛博文上前,从背后抱住了童言,“你别只是恨我。我的错,我可以弥补。我答应你,让迷轻醒来。我们三个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童言侧过脸,向后说:“你要真能让她醒来……”
并不全然如祁仲北所言。辛博文赚钱的方式比童言所能想象的多的多,人也更危险。
轻易去哪里,稍加留意,周边都是便衣保镖。来去都需要提前事后地做清扫。若是有车同路超过一定时间,地点都变了。
童言不知道自己从前是怎么和他相处的,在街上被人抢劫,他独自上去帮她出头?那是真的吗?她上前拔脱了他的指,那是他默许的吧……照这样,她还没近身,人该倒在血泊里才正常。
难怪迷轻那么怕。
但童言不怕。童言的心被裹在往事的透明石冻里,又厚又冷。看得见,出不去,进不来。
莉莉斯坎贝尔简直蒸蒸日上,不管发布什么,都有好莱巨星无条件捧场。童言的投资,投什么赚什么,童言看中瓶子、画、书法、玉器……不出半个月必定到手。
黑色的险峰上,难怪他自负如此。人们趋之若鹜的权利,金钱,童言都没想过是以这种形式加诸于自己身上。在她脑海中,这种概念仍是由中世界教皇的形象诠释的。太天真了。
这一切都挡不住疯狂的念头在她的内心滋长。
依旧是和辛耀祖有联系。
辛耀祖原本心怀不甘,被童言一捧一冷,一来二去,简直心痒难挠。
让辛耀祖给她拍绝版黑胶唱片,辛耀祖费了一番劲,童言又说不要了。问原因,童言说伤心,再问,又没有下文。
和朋友吃饭,都能收到无名小姐交代特留的勒桦黑皮诺。
拍了照片发给童言。童言问他:“什么味道?”
辛耀祖说:“酸的。”
“多酸?”
“不能下咽。”
童言说:“我这里有伊慕的Riesling。”
辛耀祖不回话。
童言说:“胆小鬼,我下次给你送24味。”
辛耀祖道:“我已经48味了……”
坐辛博文的飞机去香港溜了一圈,和辛耀祖问香港有什么可玩的。辛耀祖赶着去尽地主之谊,童言已败兴而归。
果然过了没两天,辛耀祖就飞往意大利,私机接了童言去米兰吃饭。
久别重逢,私机上圈住了童言热吻。
童言与他尝了几分甜头,沉下脸说:“你是来找我偷情的?”
辛耀祖说:“不是,我大哥那个人……实在有些……”指了指脑袋,“不正常。”
童言让他说来听听。
辛耀祖说:“不说了,这种事不适合在女孩子面前说出来。”
童言问他什么打算,是不是准备小二当到底。
辛耀祖说:“你给我点时间,来日方长。”
童言取了他手上的表。“给你一个月。我也不是没人要。”
辛耀祖极是想在飞机上就把下文做了,却感觉主导权没在自己手上。明明对面不是一个渴求仪式化的小姑娘,造次了又怕童言恼。
童言去洗手间补妆,擦了嘴上的唇膏对着镜子发呆。一抬眼看见迷轻靠在她背后。身子一软支在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打在台面。
迷轻说:“cici,普罗旺斯玫瑰开了……我摘一朵给你戴……”
童言转过身,怕泪花了妆容仰着头。
迷轻拉低了她的脸,吻在她唇上,“cici,我等着你……我等你……”
童言闭目说:“不用等很久。我来陪你……”
次日回莉莉斯坎贝尔,巧遇莉莉斯也在。童言问她柏丽慕达今天没课,莉莉斯说没去。
童言知道她有话,并不想多言,躲进办公室。莉莉斯追进来问她:“童,你是不是……想报仇?”
童言不答话,为自己从酒柜倒了威士忌。莉莉斯指上套着婚戒,她的婚戒早已扔在柜底,她或许和辛博文真的是一路,都是不折不扣的人渣。
莉莉斯说:“辛是个疯子!我亲眼见过他给一个模特灌药,然后让十几人……童,他不是你该招惹的人!你相信我!我知道你伤心,我会好好爱你,治好你的伤心……”
童言低着头说:“莉莉斯,未来我会把所有的物业财产逐部转移到你的名下。然后,和你离婚。你以后,找个爱你的人。”
莉莉斯愣住,好半晌说:“我和你结婚,不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可是,除了这个,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了。莉莉斯,我……已经治不好了。”
“童,我没想到,你让我这么伤心……”莉莉斯脱下戒指,放在桌面,“我不要。”
人走了许久,童言安静捡起那枚戒指,打开柜屉,和另一只戒指一同收纳在木盒子。虔诚握在手心,贴在唇上。她怎么可以告终的这么浪荡,搜肠刮肚地翻寻莉莉斯带给她的一点点痛苦,好自我惩罚,居然被沙尘暴似的凶灾盖地找不到一丝了。
童言的指上,仍旧是那一颗定制钻戒,内圈刻着迷轻的名字。
☆、第三十七章(二更)
辛博文去了约有半月, 回到斗兽小别墅。童言在房中听歌喝酒画画,赤丨裸的迷轻。妖娆血腥,陶醉躺在一片荆棘血泊之中,唇上沾着像血的花瓣。
辛博文上前,身子贴紧了童言,手握着她的颈,在她耳边问:“我走的日子, 你乖不乖。”
陌生的气息,童言没有闻过那种味道,香甜又腥腻, 让她有些反胃。
转过脸笑着说:“你太投入了,好像我在等你……我住在这儿,不是被你包养在这儿。”
辛博文从童言胸口掏出链坠,打开了, “你喜欢婚姻?”
“你不喜欢?那你为什么结婚?”童言不回头问。
“惩罚。”
童言发现辛博文的个性十足反叛。
辛博文抽出了童言手中的笔,揽着童言的腰, 随着曲调在房间极认真跳起探戈。
曲子里的人高唱着:“besame besame mucho——”(亲吻我吧)辛博文接唱道:“Hold me my darling and say that you\'ll always be mine……”(亲爱的抱着我,说你永远属于我)
是分明和自己传话。
童言不配合,说:“不。”
辛博文笑着缓和下来,拥着童言唱:“Dearest one, if you should leave me,then each little dream will take wings,and my life would be through,So besame besame mucho, love me for ever,make all my dreams come true……”(亲爱的,如果你离我而去,梦与人生都将随风而逝,所以深深吻我吧,永远爱我,让我美梦成真。)
童言发现他眼角弯起的时候,居然眼中有泪,那么一瞬,沧桑苦涩地童言起了恻隐之心。
童言撤开了身,“你知道你不会感动我。或者你可以和对迷轻一样,威胁我。”
辛博文定了一定,后退坐在沙发上。
“你要爱上我了,宝贝。”
童言握着调色盘,凝视着画中人问:“轻轻怎么样?”
“手术推后——”
“为什么?”
“因为医生死了。”
童言歪过头,辛博文后仰着身子,望着天花板说:“你呢,和我弟弟玩的开心吗?”
童言知道他会知道。
“你弟弟喜欢我。”
“他只是想上你。”
“差不多。”
“你不要以为他会为你做傻事。”
童言抿嘴笑了。
辛博文说:“再有下次,我就让你知道后悔。”
童言心想:“不过你就是用迷轻威胁我。可是我不在意了。迷轻永远不会醒。她已经死了。我也同样。”
辛博文说:“你最大的报复,就是让我死心塌地爱上你。可你不用真心,我是不会心甘情愿的。”
童言说:“我有真心,真心地希望你死。你依然可以爱我,像祁仲北那样。”
辛博文哈一声鼓掌道:“好,好一个女王!”
“我要跟你弟弟谈恋爱,上床,做一切不跟你做的事……你要觉得不爽,那就对了。”
辛博文思量着,徐徐说:“我这么大,没有和父母过过一次生日。我妈和我爸的手下偷情,算起来,好像,没几个没上过她。当着我的面,什么都做。我爸外面有家,常年都在耀宗耀祖那里呆着。”辛博文说话像背书,没什么特别波动。
“迷为什么叫你cici?”辛博文问。
童言不答。
辛博文道:“你早点睡。”起身出了房。
然而第二日,辛耀祖的手就被打断了。
辛耀宗电话辛耀祖泼天地骂了一顿,意思是,童言是辛博文看中的女人,让他不要碰。
辛博文回了一趟香港,吩咐童言不要乱跑,童言出入行动皆有保镖跟随。
辛耀宗养病为由股东饭局也不出席。
依然是商场上的琐事,来来往往,童言倒也没有穷追猛打。
祈伟业将部分事转接祈仲北,童言已无暇分析各中意味。祈仲北是前生的事。交集再多也淡漠。
祈仲北放不下,见到童言心里都疼。任由她放任自己,像是过于忌惮辛博文,纵然童言根本没想,他总觉得没面子。他是个生意人,衡量得失,计较损益是生意人的道德。
仍是把童言留在办公室。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童言说:“你看见什么就是什么。”
祈仲北说:“我看见你身边跟了一群保镖。我觉得你有危险。”
童言不耐烦,“辛博文怕我跟他弟弟好了,找人监视我。”
祈仲北说:“辛博文要监视你,还要让你知道他在监视你?你觉得他傻还是你傻?”
祈仲北落下百叶窗,“言言。放手吧。辛博文在家族里是公认的太子,你动不了他一分一毫的!”
童言拾起包,“你既然知道他危险,还把我留在你这里?”
祈仲北说:“你别胡闹了,让辛博文爱上你,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我听说,齐耀祖的手被人打断了。辛博文回了香港,我怀疑,辛正义已经留意到你了。”
童言思量,也许正如祈仲北所言,因为辛正义注意到自己,辛博文才派人保护自己。
辛博文确实是爱她么——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爱两个人。
然后辛博文回来了。
风采得意地,问她是不是又在外面招蜂引蝶。
童言突然觉得这一幕熟悉,像极了她爱迷轻时的心态,咬牙切齿地耽迷。但是他没有自己幸运。
意识到自己同情了辛博文,童言去细看他,惊讶地发现他和迷轻长得……很有夫妻相。
难怪他们结了婚。童言有种宿命的感觉。迷轻曾握着她的手惊喜地叫:“言,我们连指甲都这么有夫妻相呢……”原来是二人缘分的鼎盛时期,后来……都是在强求。
童言说:“你别搞祈仲北,他和我只是生意关系。”
辛博文说:“所以你以后的生意伙伴,都只能是我。”
童言不想理他,手里托着一张白纸速写坐在角落的迷轻。
辛博文伸过头,看着画说:“我说真的,你和辛耀祖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他的股份已经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