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Veleno药
一抬头,迷轻就已不见。
臆想和现实无法区分,童言失眠,流泪,狂躁,自闭。莉莉斯带童言看医生,开药,童言哭,她也哭。
有一天,童言突然正常了。认真工作,按时吃饭。莉莉斯以为她度过去了,一切慢慢回到正轨。
意大利的圣诞过去后,童言悄悄来到彼得堡,迷轻和她说,在这里等她。彼得堡活在旧日的时光里,圣诞尚未至。童言开了门,来到房间。
没有暖灯,没有芳香。只有厨房案上,静静躺着的一张手绘的婚书。画的很拙劣,看得出十分认真。
童言崩溃了,将存下的安眠药尽数吞下。抽搐地翻肠搅胃,天昏地暗时,朦朦胧胧看见迷轻来到她身旁:“cici,为什么要这么傻呢?”
童言大哭:“我来陪你,我错了,我来陪你!”
☆、第三十五章
祁仲北抱着童言冲出门:“言言, 别傻了!迷轻没死,你怎么能这么不珍惜自己!”
童言从抢救中活下来,祈仲北日夜守在她身旁,一步也不敢离开。
童言让他走,祈仲北说:“我现在不能离开你。等你好了,我就走。”
也是在这里,迷轻和她有过甜蜜的亲吻。现在外面, 连树叶都落干净了。
“你在欺骗我的时候,就没想过我好不了了?”
祈仲北握拳支着额,他知道童言知道了。她找过张伯伦。所以他连她结婚都没敢去问。可是他不能对她的寻死无动于衷。莉莉斯根本走不进她的心, 可祈仲北曾在她心门徘徊过,他了解童言。
“我没有骗你。我只是呈现了部分的真相。”
“你知道辛博文控制她,知道她的苦衷,你不告诉我, 你看着我伤害她,远离她, 你的愿望就能达成了吗?”
“言言,我是自私!可谁不自私!你不自私吗?换成那边躺的人是莉莉斯,是我……你依然会拉着迷轻过着你们幸福的生活吧!”祈仲北立起身,几乎是咆哮着说。
童言闭上眼。祈仲北说:“我也不是一开始都知道的!我想过告诉你!我——我也想满足我自己。可是……事情到后面, 就已经不能控制了,所以辛博文才制造了那些伪证!在船上!在船上的时候!辛博文也在洼冢的船上!是他指使莉莉斯去追你!然后制造这些事,让你认为是我要陷害莉莉斯!让你对我产生怀疑!莉莉斯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你知道吗!我要告诉你, 你不听罢了!”
“我知道……莉莉斯和你不一样。”
祈仲北失笑,“童言,是不是只要女人在你心里都是可以被原谅的,男人就是你拿来取暖的工具?”
“因为莉莉斯没有选择,她自己也是受害者,而你!祈仲北,不是你!根本不会有洼冢的事!”
“迷轻要帮他赚钱!迷轻要给他赚80亿才能自由!没有洼冢,就是你童言!”
“这不是你穿针引线的理由。”
“洼冢给得起,那些钱在洼冢那样的家族不过是九牛一毛,言言你呢?你赚的到这么多钱么?你满足一个许茹那样的女人还可以,迷轻!迷轻是一个千百万就能了事的女人么?你以为辛博文没钱可以赚了?他无非是逼迷轻向他低头而已!”
童言抱着头,意思不愿意再听。
祈仲北道:“可是最后,为什么迷轻向他一次次地妥协了?你知道为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没有一点感觉!因为你害怕!你害怕承认和你有关系!你选择忽视!因为辛博文的眼光从迷轻转移到你身上!迷轻为了保护你!”
童言大吼:“闭嘴——不是!闭嘴!”
祈仲北讽笑着,抓紧了童言的肩膀:“不是?你问问你自己,为什么明知道迷轻等的是你,爱的是你,你还是和莉莉斯结婚?你把莉莉斯和我都当成了救生筏,你恨迷轻,你恨她让你难过,忽视她的原因!”
童言胡乱地推祈仲北,“不是,不是……”泪溢地满脸,祈仲北将凌乱的童言抱在怀里,“迷轻可以救……去德国找最顶级的医生……你毁了,让别人怎么办……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我也很爱你,不止迷轻对你有爱……”祈仲北声线颤抖,人也是抖的。
“祈仲北,这些你都说得过去……但本质上,你和辛博文没有差别。”
祈仲北静默着。
“迷轻约翰城的照片到底是谁发的?找许茹麻烦的不是你……你却很会利用人……祈仲北……我怕了你……你的爱让我不寒而栗。祈仲北,你说你爱我,是因为什么?不过是我不爱你……对不对?”
“不是……不是的……我爱你,是因为……”
“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言言……你爱迷轻是为什么呢?”祈仲北的态度又软和下来,童言现在一见他这样就紧张。他说:“这些根本没有原因……听我说,活着还能补救,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童言轻声疑惑地念叨着:“补救……”
“对。修正这些错误的。总会变好的……”
“修正……”
童言说:“……你回去。我困了。”
祈仲北说:“我不困。我在这儿守着你。你要嫌烦,我进里面。”
童言就任由他,卷着被子睡着了。彼得堡的供暖充足的厉害,发了一身汗。到夜晚,童言说:“我想洗个澡。”
祈仲北依旧是怕她想不开。说:“凑合过两天吧,身体好一些……”
“你去打盆水,给我擦一下。”
祈仲北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让我擦一下”,是“给我擦一下”。他没通知莉莉斯,还是有私心。
童言倒是很大方,脱衣露出上半身,背对着祈仲北,“擦。”
祈仲北从没这么仔细看过她的身子。童言的神情韵致,难画难描。原本是不该的,他又是个正常男人,擦一阵地迟一阵。他都不能想象这么美的身躯是怎么和女人混在一起的,那个镜头香艳的让他整个人都醒了。
童言慢慢地说:“你帮我个事……”
祈仲北问:“什么事?”
“你不是说,辛博文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舅舅?”
祈仲北打起警戒,“你要干什么?”
童言转过身,“你不帮就给我滚。”
祈仲北为她扣住了衣裳,“言言,你别傻。动辛博文的念头你想也不要想!。”
童言轻蔑笑了一笑,盖住了被子靠在床头。“原来你只有些算计女人的本事。你去吧。”
祈仲北说:“我不是做不到。我只是不能看你做傻事。辛家什么人,能轻易让你离间了?”
“我说我要离间他们了么?”
祈仲北问:“你要干嘛?”
“如果迷轻醒了,是不是要想办法让她自由?至少……我要了解一些他家是不是?”祈仲北不说话看着童言,童言问:“你是诚心让迷轻醒的吧,哦?”
“是……”
“你要能让她醒来,我就原谅你。”
……
童言再回到罗马的时候,迷轻已被转了院。
莉莉斯说:“是在你出差后第二天转走的。去了哪里不清楚。”
童言推测是辛博文的手段,他要让迷轻死,倒也不必费周折。在他手里或交给祈仲北没多大区别。
依旧是臆症,童言索性治疗都免了,当成慰藉。在工作时,迷轻就坐在她身边,细细地瞧着,和她说着自己的想法,童言倒都听她的。
童言把那张迷轻描画的婚书裱起来,锁在在柜底。将原始画像做成一张小图,缩制在项链扣中。
除了兼顾莉莉斯坎贝尔,兼开始做艺术品投资,不仅仅是古董香水瓶,外带名画,书法,雕塑等等……带着莉莉斯满世界出入祈仲北安排的各种商业派对,祈伟业也很乐意带着童言这样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子出入交际场合。
次年二月,童言随祈伟业学习投资,小玩了一把度假山庄,地点在冰岛。除了童言入股是玩票性质,另外一位大头合作商姓辛,叫做耀祖。面相风流,高鼻深目,一双桃花眼。酱茶肤色,蓄两撇细细的小胡子,爱讲笑话。童言问他借了两回船,嗔怪说旧,丢面子。辛耀祖赶忙显摆出自己5亿的Aerion SBJ,载着童言莉莉斯四处游逛,在拉斯维加斯豪赌。赢了算童言和莉莉斯,输了算自己。一夜输了4000多万,美人当前,倒也不很在意。
在辛耀祖私人俱乐部里喝酒。荷兰的调酒师,煞有介事地用朗姆酒、白兰地、柠檬汁、海盐,为调制的“Tung”,童言觉得酸,捧在手里小口抿。
“你叫耀祖,香港人都爱耀宗耀祖,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
辛耀祖说:“童小姐太调皮了,明知道我有个哥哥的。”
童言说:“我是知道你们辛家的大哥哥,却不是叫耀宗。而且,他说他是家族独子。”
辛耀祖也不好说什么。半晌说:“童小姐认识人倒是多。”
“他追我。我要愿意,就是你嫂子。”
辛耀祖尴尬,嘿嘿笑了几声。“看来你不愿意。”
“人太霸道了,没你好相处。也不会陪我玩。”
辛耀祖为此对童言客气许多。并不多做置评。
童言半开玩笑说:“看样子你怕他。要不是怕他,就是他比你会赚钱。”
女人忌讳比美,男人忌讳比强。
辛耀祖道:“童小姐不知道。我们家的路子就是那么多,小二是小二,掌柜是掌柜。”
说完自己觉得这比喻露骨,哼哼一笑掩饰过去。
童言笑,“这么说,你哥哥做的,你就不能做了。”
辛耀祖打哈哈道:“老说他做什么,没意思。”
……
其后几天童言都和辛耀祖在一起,只是态度淡淡地。辛耀祖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倒也还说不上爱,漂亮性感的女人不免勾魂摄魄地。
莉莉斯劝说童言少和辛家人来往,童言只说无妨,让她有行程就安排,不用刻意陪着自己。
只能是,情理上莉莉斯明白,迷轻的事后,童言受影响是必然的。暂时不与她有任何实质的亲密关系,她可以体谅。若不是发生这样的事,童言会是个好爱人。
童言的心理早不是那么回事。迷轻已无处不在,从前只在无人时出现,后来只要童言稍作留心,就能发现她。童言越来越觉得那不是臆想,那就是迷轻。迷轻永远不会再回来。
原来自彼得堡丢了迷轻后,真的就再也找不回来。
童言的欲望原本就因与迷轻双重的高度契合而产生排他的情形,在癔症后不禁趋于唯一,并异常地亢奋高涨。夜间一闭目,都感到迷轻在轻吻自己的唇。迷轻的手指在身上划过的触感……那些令人怀念的温热,柔软,甜美芬芳。宛如毒丨药,使她欲罢不能。
在高潮的颤栗中泪落伤悲,她再也抱不到她的轻轻。
童言和辛耀祖的走的亲近,辛耀宗给他弟弟打电话,警告他离姓童的女人远点。没说出什么原因。
辛耀祖倒是听话,乖乖和童言拉远了距离。童言混迹的商圈,多是辛耀祖的同行,抬头不见低头见。
见了面,童言态度一反常态地冷淡,辛耀祖也觉得了。惴惴地暗喜。觉得童言似是对他动心了。碍于他家兄有命,一摸下巴,抬眉一笑着往一边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