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说她喜欢我
孩子们那时极爱去这小水沟里踩泥巴,弄脚上腿上黑黝黝的,然后哈哈大笑。待到玩够了,她回家去, 外婆见她这幅样子总会唠叨半天,她说,“云云啊, 女孩子家家的,可不敢再去玩泥了,天天跟着一群小伙子,以后可怎么办哦。”
她就嬉皮笑脸的跟外婆撒娇, 次次都郑重其事的保证再也不敢了,背地里依旧跟着男孩疯跑。
那时候村里的树还有很多, 房前屋后都有树林的,暑假的晚上,他们就呼朋唤友的冲进树林,拿着手电筒捉爬蚱, 然后卖给蹲守在一旁的小贩,得了一块两块的,第二天买冰棍吃。
那时候她如同一张白纸,懵懂的观察这个世界, 即使有人强行为她上了色彩,却也是在很多年之后才明白那些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今再回想这一切,那么近又那么遥远,仿佛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长大后的样子。
“咕隆……咕隆……”
行李箱的轮轴在水泥地上划出剧烈的声响,傅云思在一处小院门口停下,那门口有两颗常青树,即使是在冬天,树叶依旧泛着绿,与周围只留枝干的杨树有些格格不入。
院墙外的空地上种着几株刺玫花,因着到了冬日便只剩下带刺的枝干,在寒风中立着,而刺玫花之下的葱莲,则绿油油的,丝毫不受冬日的影响。
傅云思拉了拉围巾,这时候S省的气温已经零下,她从H市出来时很匆忙,只穿了件毛呢大衣,如今在寒风中吹着,便忍不住一阵发抖。
推开门,傅云思走进院内,傅妈妈听见院内的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来人愣了两秒,然后快步上前,接过行李箱,拉着傅云思进了屋。
“快喝点热水,你这孩子穿的也太薄了,当心感冒。”傅妈妈倒了杯热水给傅云思,虽然她话里带着些轻微的责怪,却也挡不住语气里传达出来的欢喜与关心。
“回来时有点急,没想到这里那么冷。”傅云思喝了口热水,暖意瞬间传遍全身,她只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傅妈妈定定的看了傅云思两秒,万般无奈的说道,“你这粗心大意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以后可怎么办。”然后不等傅云思回答又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你做的我都爱吃。”傅云思抱着水杯,乖巧又嘴甜的答道。
“就你嘴甜。”傅妈妈对这话相当受用,说着就拿起一旁的围巾围上,“我出去买点菜,晚上做些你爱吃的菜。”
“好,妈,你出去慢点啊。”傅云思不放心的嘱咐道。
“知道了。”傅妈妈回答着就走远了。
傅妈妈出了门,傅云思又喝了热水,坐在小暖炉旁烤了会儿,身子上的凉气渐渐没了,才起身提着行李箱去了二楼。
当年她大病初愈身子弱的很,母亲说老家清净适合养病,就带着她回到这里,那时她就住在二楼,如今房间该还为她留着的。
推开门,屋内整洁如初,傅云思瞧着房间里的摆设,又记起了往事。她松开拉杆,先走到床旁,又拐到原木书桌那儿,手指在桌沿划过,只见桌上书夹里还摆放着当年高三用的书籍,而在这书籍里,偶尔穿插着那么几本不一样的书——小说。
傅云思坐在床上环顾四周,恍惚间觉得这些年的时光像是被按了快进,匆匆而过,没留下一丝痕迹。她茫然无措望着房间,这不是她生活了几年的地方,是那个永远为她打开一扇门的、为她遮风挡雨的家。
***
傅妈妈如同往常一样去了超市,只是今日买的东西较往常多得多。结账时,引得老板娘好奇的问家里是不是来了客人?傅妈妈眉开眼笑的说,我女儿回来了,她难得回来一次,我晚上得给她做顿好的。
老板娘连连说是,孩子回来一趟不容易,是要接接风。她边给傅妈妈找零钱,边问道,“算起来你家云思今年都二十五六了吧,这日子过得真快,我总以为她才十几岁嘞。”
傅妈妈提着东西在柜台旁等着,“不是,今年二十六了,算起来也不小了。”
“云思结婚了吧,孩子几岁了?”老板娘又笑着问。
傅妈妈收了钱揣进兜里,朝老板娘疏离的笑笑,“我先回去了啊,孩子大冷天的回来还等着我回去吃个热乎饭呢。”
老板娘莫名其妙的望着傅妈妈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也没问什么啊,怎么脸色刷的就变了。”
“你哪是什么没问,是问上她痛处了。”一个中年妇女透出她八卦群众的本质,神秘兮兮的凑上来,瞅瞅周围小声道,“我听她家亲戚说,她那姑娘几年头里在外面鬼混被人糟蹋了,在医院住了一年多,你说什么病能住那么久,肯定是怀孕了,说不定孩子还留着呢!这样的女人谁敢要,你巴巴的问了,她肯定变脸色。”
老板娘皱眉头一皱,似乎不喜欢这样的说辞,“这话可不敢乱说,传来传去要是无论真假,都会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的。”
“唉,什么名声早没了,你没发现都没人给她家姑娘说媒?谁家都不想要个身价不清白的媳妇儿。”中年妇女又是摇头又是惋惜,“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打眼一看就像个勾引人的,你说她那来那么多钱,怕不是从别的男人身上得来的。”
“25。”老板娘不接话了,将中年妇女的东西放进袋子里,接过钱放到抽屉。
中年妇女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要我说,那姑娘那么漂亮,可惜了……”
老板娘似乎有些不耐烦,她平日里最不喜欢嚼舌根,今日被迫听了一会儿子,心里更是厌烦,就扬声叫了儿子过来看店,自己去里屋了。
傅妈妈拿了菜回家,傅云思还在规整东西,带她规整好了,就跑下楼去了厨房“帮忙”。其实说是帮忙,也就是洗洗菜,拿个盘子之类的,这让傅云思想起了林菀柔在身旁的时候她也是什么都帮不上,却还是腻在那人身边,女人嘴上嫌她碍手碍脚,却就是不赶她离开。
所以,那人也是喜欢她在的吧。想到这儿,傅云思有些惆怅了,她想林菀柔了。
吃饭的时候,傅妈妈跟林菀柔唠家常,说你表哥今年结婚,如今你嫂子已经怀上了,明年你这辈分又要涨了。又说你堂姐也定下了,夫家那边是个有本事的,有房有车,旁人羡慕的不行。她还说一定要你回来做伴娘,给她撑撑场子呢。
然后,房间就安静下来,傅妈妈重重的叹了口气,将碗筷放下,语重心长的说,“云云,你该成家了,即使不成家也需要有个男朋友来帮助你,。”
傅云思拿着碗,看着桌上熟悉的菜品,恍惚间以为还在H市,还在家里,林菀柔就坐在她旁,面带笑容的望着她。
“云云?云云?”傅妈妈见自家女人毫无反应,不觉提高了几分声音。
“啊?怎么了?”傅云思瞅着傅妈妈,一脸迷茫。
傅妈妈以为傅云思不想谈这件事所以故作迷糊,只是说没什么,就是问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过年回来?
“回来陪陪你呗,我真的超想你。”傅云思抬头笑眯眯的说,她将超字拉得极长,听起来俏皮又有点傻意。
“就你会说话。”
傅云思就嘿嘿的笑,筷子一伸,傅妈妈碗里多了一枚西兰花。
饭后,傅妈妈抱着一床新的棉被到了傅云思房里,她说这床被子是用今年的新棉花弹出来的,老早就给你备好了,前两天天气好我拿出去晒了,可巧你就回来了。
傅云思抱着傅妈妈腻歪了许久,说果然还是妈妈对我好。
傅妈妈嫌弃的把人拍到一边,嘱咐她早些睡觉就下楼去了。
房间里再一次剩下傅云思一个人,她躺在柔软的、带着清香的棉被上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里面全是与林菀柔的合照,她一张又一张的划过去,一会儿笑的灿烂,一会儿忧郁,待翻到最后,却不是两人的合照了,而是那门口的葱莲。
这是她趁傅妈妈买菜的空挡专门跑出去照的,虽然这时候不是葱莲开花的季节,可冬日里周围的草都枯了,唯独它还绿着,倒也惹人喜欢。
然后她像记起什么似得,长按照片点击发送。
林菀柔得知傅云思已经回去了,心里便没有那么着急了,她是知道傅云思家在哪里的,但老家就不知道了,因而只得找人打听了才好追过去。
虽然,某人说自己会回来,然而……她还是不放心。
“姐……我心疼你,这才安定几天,你又要踏上漫漫追妻路,不容易,不容易。”林穗黛坐在一旁排着傅云思的肩膀,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林菀柔喝了口茶,并不想搭理这戏精妹妹。
“叮咚。”
手机响了,林菀柔点开消息,之见傅云思发了一张图片过来,上面并附了一句话。
媳妇儿:买盆葱莲放到阳台吧,我瞧着挺好看的。
葱莲?
林菀柔看看图片,想着明天去花鸟市场瞅瞅有没有。
“诶?这葱莲长的挺好啊,谁家的?”林穗黛拿着小蛋糕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
“你云思姐家的,发图片来,要我买盆来种。”
“哦~~嗯……姐知道葱莲的花语是什么吗?查查有惊喜哦。”林穗黛朝林菀柔俏皮的眨眨眼,那猥琐的小表情实在破坏她那张清纯可爱的脸。
林菀柔怀着好奇的心情打开网页,而后满面春风的关闭网页。
只见那一闪而过的网页上显示着几行字,第一行是:
葱莲:初恋、纯洁的爱。①
☆、见面
北方的冬天是什么样呢?
银装素裹?风如刀割?枯草纷飞?天寒地冻?
南方的网友:题材超纲, 下一个。
被北方的网友:任意两个随意搭配,不同的配法,不同的口味,你值得拥有。
某著名央视主播:如果你在被窝里睡的正香,床以外的地方都是远方,手够不到的地方都是他乡,出门上个厕所都是出差去遥远的边疆。
傅云思:……
其实, 就一个字,冷!
傅云思缩在被窝里思考着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非要赶在这时候回老家,这天寒地冻的, 分分钟都要冻成狗的节奏,真的很苦逼。
果然,人都是在不断适应中成长的,想当年, 她也是这么冻着长大的,如今却越来越受不了这天气了。
天气冷倒没什么, 有暖气就行,可问题就在于,老家没有暖气!它没有暖气!
这简直是不要她活了。
被冻成一团的傅云思表示: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傅妈妈对此表示不屑:现在的年轻人啊, 身子越来越差了,我瞧着还不如村里的老大爷顶冻。被亲妈嘲笑的某只默默抹了把辛酸泪,裹紧身上的小被子为了活命选择认怂。
吃罢早饭,傅妈妈早早出了门, 跟她的老姐妹一起到庙里还愿去了,傅云思则在家收拾起屋子。
早年间她极爱看书的,什么散文、诗集、国内外名著都有看,因而房内边边角角的地方都堆着放书的箱子。平日里傅妈妈只是进来打扫,也不碰它们,因而这么些年下来箱子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英语、数学、历史……”
傅云思找来纸箱,将桌上的高中课本一个个分类理到箱子里,并拿了胶带封好。
收拾完这个,她转而走到墙角的箱子旁,蹲下一个个打开查看里面的物品,待打开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里面却不是书了,而是杂物,什么编织手镯的绳子、海豚吊坠的风铃、玉簪花的簪子、还有几盒古风类明信片,傅云思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买了这些东西,如今瞧着倒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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