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过她
☆、带你去兜风
阿弥说:“可那样就不能载知秋了。”
于是叶知秋这就移开了眼, 她看向远处的长天, 尔后又稍稍抬起头看着着树上还很绿的叶子。
她盯着仰角的光, 为了不让自己在青天白日里哭出声, 过了会她才重新转过头来,粉唇微弯:“那阿弥现在要载我吗?”
“上车吧。”阿弥得意地拍了拍粉色自行车的后座:“带你去兜风。”
话里竟有几分豪气。
叶知秋的记忆里没坐过几次自行车, 跳车的时候差点坐空,现在还心有余悸手环在阿弥腰间一动也不敢动。这里离她家还很远, 坐自行车去显然不大现实, 可她也不想就此和阿弥分开。
“我以为你要和陈宽他们去玩。”
刚才等阿弥的那伙人显然已经走得很远。
“他们回学校, 今天是教师节,他们给老师送礼物。”阿弥说:“我不和他们一起。”
车子拐了个弯, 进了小巷子。
叶知秋侧着身子紧贴着阿弥的后背, 紧张感慢慢散去,放松地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小店铺和墙上的涂雅。
从阿弥走的路可以看出来,她对这一带的路况很熟悉。
穿过曲折的小巷子后, 眼前便突然开阔了起来,眼前是宣城比较有名的沿江路岸, 午后的暖阳照在她们身上, 在水泥路面印出了好看的影子。
阿弥骑得不快不慢, 脸上的酒窝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凹着,甚至还暗中试着鼓了鼓肚子,好让自己有种被抱紧了一点的感觉。她开始觉得,她收到的那个信应该只是知秋随便写了一写的东西。
在她看来,知秋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一点也不像会写那种信,对她说那种话的人。
车子顺着江边跑出了很远一段距离,然后就又转了个弯。
叶知秋看到前边的学校后,便明白了阿弥为什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毕竟是阿弥上了一年学的地方呢,不知道她在这里有没有被欺负过。
这会正好中午,已经接近快上课的时间了。
大概是教师节的缘故,学校门禁今天并不严格,也有很多抱着各色礼物和鲜花的人在办公楼前走动。
阿弥从背包里拿出了她准备的礼物。那是一支钢笔,她专门去店里边挑选的。
叶知秋觉得些奇怪,换了她以前,通常都会几位学科的老师都送上礼物。不过细想想,阿弥本身就是个和她不一样的人。阿弥爱憎分明,只会特意对喜欢的人好,并不会为了礼数或者客套而去讨好别人。
教学楼显得很热闹,很多准大一生专门跑回母校给老师们送礼物,阿弥只是其中一份子而已。
看得出来,阿弥喜欢的那个语文老师人气特别高,办公室门口挤了一堆女学生。
叶知秋看了看四周,大概也只有她最不像学生了,便不打算上前挤着,她与阿弥说:“你去吧,我去人少点的地方等你。”
阿弥抿了抿唇,低头看着手里的礼物,再看看知秋,这才说:“那你等我,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叶知秋笑了:“好啊。”
阿弥最终也变成了那种贪吃的可爱女生吗。
叶知秋退到边上,看着阿弥隐没在人流中的身子,心里说不上来的舒服。今天一见,她发现,时间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厉害,至少,阿弥身上还是那种香味,阿弥笑起来还是那么自然。
阿弥就连紧张的时候,抿唇的动作都和三年前一样。
最主要的是,叶知秋在伸手环过阿弥的腰时,她就发现,心头的那颗小树苗又重新长了回来,而且长得更加茁壮而竖定。曾经,她总是试着把这棵小树苗压下去,砍掉,伐掉,此时却奢愿它可以长成参长,迎立于三千风雪而不枯,不倒。
叶知秋站在栏杆前松了口气,挑眼望着远处的江面,脸上不禁浮起抹浅淡的笑意。
秋水,长天。
真美。
一阵小小的骚动打乱了这片刻的宁静,叶知秋转过头看向身后。
穿着校服的男生此时脸涨得通红,他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将地上的书本捡起来,放到现在还有些怔愣的女人手里:“何老师,对不起,我走得太快了。”
“没、没事。”女人说话有些结巴,她心里很清楚,刚刚是她突然下意识地急转身想要逃跑才会被撞到。
叶知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何佩。
不过她很快想起来,今天是教师节。
“好久不见。”叶知秋冲何佩礼貌地笑了笑。
前两年叶知秋都没有回来过年,更不用说生日,可何佩还是往她家里送过礼物。
林岚在电话里说起来的时候,头疼得不得了:“以前还觉得她挺好的,现在倒让人觉得很不安。”
太偏执了,偏执得让人心里又愧又怕。
叶知秋得知她人不在家,何佩也往她家里送礼物行为后,同母亲的感觉是一样的。
不见还好,即然这么巧见了,叶知秋还是觉得有必要与何佩说声。
何佩脸色有些苍白,僵硬推了推眼镜:“知秋,你找我有事吗?”
何佩在这个中学的初中部任教已经有很多个年头了,每年的工资收入中的一部份都会专门拿出来给叶知秋买礼物,可她从来没好意思告诉叶知秋,她只是个初中老师。
她总是尽自己所能,穿上自认为最好看的衣服,带着价格不菲的礼物每年出现在叶知秋面前一次。她当然希望可以天天看到叶知秋。可她一点也不想要叶知秋看到她平凡而普通,甚至有些粗陋的模样。
叶知秋并不了解何佩为什么只有在她生日那天出现,不过她觉得何佩今天的打扮明显要比去她家的时候让人看着更舒服些。
何佩个子偏矮,又胖些,此时穿着平底运动鞋,身上穿着件普通的卫衣配牛仔裤,戴一幅黑框眼镜,要不是离得近可以看见细纹,她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似的,甚至有些福态的可爱。
至少比起她每年生日的时候总穿的要自然得多,每次生日何佩都穿些几百块钱的裙装和高跟鞋来,总会惹得李郁真那几个人事后乐呵好几天。
“我不是来找你的。”叶知秋笑了下,很快又补了句:“教师节快乐。”
想了想,叶知秋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这个送给你。”
那是一对耳钉,就在酒楼旁边的珠宝店里买下的,她和母亲提早赶到酒楼,时间有余便在旁边老街上走了一圈,正好看中这对比较简素的耳钉,现在刚好能应下急,就拿出来送了何佩。
再怎么说,人家这么多年也给她送了那么多次东西,虽然大多数都托人退了回去。
何佩有些不敢置信地伸手,捏住了盒子,甚至捏得有些用力,来确定这不是在梦中,她镜片后的小眼睛瞪得大大的:“送我的吗?”
“知秋。”阿弥这时已经从办公室里出来了,看到何佩的时候先也是愣了下,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叫了声何老师好。
阿弥记得这个何佩,她依旧还记得知秋生日那天,大家取乐何佩的事情。她甚至一直都觉得自己与何佩是差不多的人,因此本质上对何佩还是心存好感的。在学校里见到后,都会打一声招呼。
“哦哦,是成同学啊。”看到阿弥后,何佩脸上的疑惑便慢慢地消减下来,连神情都自如了许多。
这时上课铃响了。
叶知秋看时间不多,便只好与何佩说:“下次有时间吃个饭吧。”
她希望可以与何佩正式地聊一聊,希望何佩以后不要再往她家里送生日礼物了。
下楼后阿弥才和知秋说起关于她语文老师的事情。
“语文老师有四十多岁了。”阿弥说:“也好看,说话很温柔,讲课的时候也很有趣,我的语文一直不好,你知道,温老师她其实不太会讲课的。”
叶知秋一下子笑出了声音:“你怎么这样说温老师。”
“温老师只会安排作业,还会讲解题技巧,可是她说的写作文的方法不太好。”
阿弥现在上了大学,以后也就不用再向温和交学费,想到节约下来好多钱,她还为此高兴了好些日子。因此提起温和的时候,也理直气壮了许多。
“每次让她讲作文的时候,她就让我看书。”阿弥有些控诉的味道:“自己就跑到小祝的床上睡觉。”
看着阿弥严肃的小面孔,叶知秋几乎要笑出声来:“那人家也还是你的老师。”
这几年要是没有温和,阿弥怕会是更难过吧。
可以在短时间内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叶知秋仍旧认为,有很大一部份的功劳还是温和的。不过她也没和阿弥争论这个问题,她只是觉得阿弥对于那个喜爱的语文老师似乎关注得有些过份了。
“那你喜欢的那个语文老师呢,阿弥好像特别喜欢她。”叶知秋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抿着唇想了想,然后转过来略是低关头的问阿弥:“有多喜欢呢?”
这个可怎么回答。
阿弥推着自行车想了想:“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老师。”
“你更喜欢她还是喜欢温老师?”
“喜欢温老师,多过她一些。”阿弥想也不想的说。
温老师虽然有些怪毛病,却是陪她度过了最黑暗的日子的人呢。
日头正好,斜影两三行,叶知秋手放在大衣口袋里,走路的步伐轻巧了许多:“那你更喜欢温老师,还是更喜欢范小祝?”
“啊,我觉得她们差不多的。”阿弥说。
然后她似乎明白了知秋想问什么似的,不过她没有让知秋继续问下去。
她和知秋说:“你知道我最喜欢我们语文老师什么吗?”
叶知秋嗯了声,她发现阿弥特意停了下来。
透过叶隙的光落在阿弥发间。
“我们语文老师说,女生也是可以喜欢女生的。”
叶知秋怔在原处,看着阿弥。
“我觉得老师说得很对,她说女生也是可以和女生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
“所以老师她,有一个同样很喜欢她的太太呢。”
阿弥看着知秋,轻声说:“我羡慕她们的爱情。”
羡慕她们的喜欢结了果。
☆、若你要来
“小阿弥:
最近好吗?
我不知道在现在这种年代, 你有没有收到过其他人的手写信, 不过我却是头一次写信。在曾经相处的一年多时光里, 阿弥每做一件事情, 都想着要先和知秋分享,比如阿弥希望知秋是第一个被看见的人, 希望知秋是第一个去你家住的人。
可是知秋却几乎没有什么第一次可以给到阿弥,回国之际正好想到给阿弥寄点东西, 于是就想到了顺便给阿弥写封信, 至少是第一次与人写信, 而我觉得写信又是件稍显得有些浪漫的事情。
国外这几年虽然工作如常地繁忙,可人际简素许多, 知秋便试着多了解些不一样的生活, 学到了很多东西。
在这外边,人们总是很容易喜欢上,然后在一起, 并不害怕分离,更不担心别人的眼光, 在这外边, 女孩子们都很勇敢和乐观, 她们会不顾性别的相互喜欢。
阿弥,我想,我以前和你说的话或许存在一定的错误,而阿弥的一些以为也许是正确的,至少在某种前提条件下是正确的。
不知道阿弥是否会生知秋的气呢。
知秋什么也没有说就订了婚, 出了国。知秋有想把一切都告诉阿弥,告诉阿弥当前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有一天,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你,想和你在一起。
我想和你在一起。
它不仅仅只是一句话而已,而是一种承诺,没有万分确定的情况下,我不想轻易把它说出口,更不希望它成为阿弥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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