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过她
惊恐的那一刻,她所的有固执坚持都变得涣散,她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错了,不应该还手,不应该打架,不打架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就不用被大家指着鼻尖骂那些难听的话。
阿弥的衣服被扯住,衣领下破皮的地方紧跟着痛了起来。
“当我的面你还打人。”男人拉着阿弥将她推到还在抽抽噎噎的女生跟前:“道歉,一百遍对不起。”
校长出来劝说:“都是些孩子,能认识到错误就可以了。”
“她认识到了吗?你看她这态度。”
“对啊,她这样也不算什么孩子了。 ”
“不行,今天我就得看着你说对不起。你说不说。”男人又用手顶了一下阿弥的肩膀,见阿弥还是抿着唇想要退后,又抬手往她后脑勺子拍去。
办公室里发生的这一切叶知秋都不知道,只是她匆匆赶到办公室门前时,正好看见男人抬手拍向阿弥的动作。
就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叶知秋就气炸了。
她将手里的白大褂扔到地上,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拧住大个男人的手腕,从后顶了下男人的膝盖窝,然后一掌拍在男人脑勺上:“打一个女孩子,你不觉得丢脸吗?”
男人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被迫跪在了地上。
其他家长们都后退了几步。
校长表情痉挛。
只有阿弥一看见叶知秋,就咧开嘴,笑了出来,隐忍许久的眼泪也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真好,看到知秋真好。
叶知秋帮阿弥将泪抹干:“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阿弥不哭,乖。”
于是一众人就知道,这是来给成阿弥处理事情的。
被拧的大高个男人青着脸:“你是来给她说话的是吧,那最好不过,正愁没人出面呢。”
叶知秋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先问了下校长怎么回事。
说谎。这些孩子肯定是在说谎,叶知秋听完就是这个反应,她盯着对面那几个小孩子,心情也很复杂。几个孩子确实身上的伤肿都有些明显。
可他们说的话,叶知秋完全不相信。阿弥怎么可能会去敲诈他们。
叶知秋拉着阿弥的手,将阿弥护在身后,态度冷漠:“这件事情我们不负责。”
“笑话,你说不负责就不负责?”几位家长被叶知秋气得不轻,毕竟他们一生午都在这里商议着要怎么处理孩子们被打的事情,结果对方就一句不负责。
叶知秋其实想带着阿弥先去一趟医院的。
阿弥脸上除了额头的磕伤,脸上还好几道划痕,有点像指甲抓伤,眼皮上甚至也有一点点,想到阿弥眼睛差点受伤害,叶知秋的火气就蹭蹭往上涨。
有人把办公室的门拉上了。
“把话说清楚。”
“怎么又是一个不明事理的。”
“她一个那么大的人打小孩子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以后出了社会还了得。”
“估计都是没人教养的东西。”
大人们闹哄哄的合起伙来指责阿弥和叶知秋,后边几个小孩也就跟着冲阿弥扮鬼脸,甚至偷偷冲她作出吐口水的动作。
“我不管你是她什么人,总之,你现在不能带她走,钱不钱的我也无所谓,但你们得道歉。”大个男人一手放在裤袋里,一手在叶和秋和阿弥面前指指点点。
就是他拦着门的。
阿弥看到那些大人已经把矛头都指向了知秋,心里也跟着害怕起来,她试着保护知秋,她站到知秋前面:“我道歉。”
阿弥在办公室里撑了那么久都没有道歉。
现在道歉,无非就是因为觉得好像让知秋受了委屈,如果道歉就可以解决到问题的话,那就道歉好了。
“行啊,就跪下来说十遍对不起。”仍旧是那个男人。
不过其他家长的意见并不统一:“那倒不用,我们要赔偿。”
叶知秋青着脸,盯住了大个男人:“是不是还要给你磕头?”
大个男人方才被叶知秋怼了膝心里很不爽,这会见叶知秋语气不好,便也怒着声说:“行啊,让她磕,我受着呢。”
叶知秋上前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原本闹哄哄的声音都冻结在了啪地一声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受不起。”叶知秋冷冷地盯着男人。
男人想要反击的时候,手刚扬起就被叶知秋转身一个过肩摔,反摔在地上,一时间在地上扭动着身子,表情痛苦。
校长赶紧上来拉开叶知秋:“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爸爸,你快去打她啊。”小胖子这个时候看到打架了,就赶紧嚷叫着让他那个看起来肥悍的老爸也上去参加。
叶知秋听见了。
反正一个也揍了,不缺多一个,叶知秋伸手就将小胖子拎了出来,控制着力道甩手给了胖子一巴掌,接着回手又给了想上来救胖子的他爸一巴掌:“子不教,父之过,你们这种人,能教出这种孩子也就不稀奇了。”
校长头冒冷汗,幸而这个时候保安科的人都跑了来来,将其他激愤的家长控制在原地,将地上那个痛得直不起背的也扶了起来。“
只有胖子还被叶知秋拎在手里。
叶知秋不肯放手,突然就提高了音量质问胖子:“说,是谁抢谁东西?怎么动的手?”
胖子眼神有些飘呼,一直盯着叶知秋那个半扬着的手掌,最后说了实话。动手,也是阿弥后动的手,因为大家非要把她推向墙角,还扯她的头发,还让她去撞墙。
事情最后就这样不了了之,谁也没有道歉。
那边的家长底气虽然少了些,不过他们仍旧说:“我们孩子才十二三岁,不懂事也挨了打,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都那么大了,谁让她还读小学的。”
叶知秋牵着阿弥出了学校。
学校门外边两则的宣传墙上标满了各种文明,友爱,树新风,关怀之类的标语,它们阳光的照耀下,泛滥出各种颜色。
“阿弥,有些人的道歉是不管用的。 ”叶知秋从始至终都没有向那些家长讨一个所谓的公道,公道公平和公正这个东西并不是无处不在的,对于不在意的人来说,这就只是个名词而已,她和阿弥说:“可是如果你自己觉得没有做错,就不用道歉。”
“打架也不是全不对的。”叶知秋笑着安慰阿弥。
阿弥始终沉浸在自责中,觉得今天会发生这些事情,主要还是因为她反抗了,还打了那么多小朋友引起的。
“你看,知秋今天也打人了对不对?”叶知秋说:“阿弥只是在保护自己而已,做得很对。”
阿弥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知秋,笑了下,然后又赶紧伸手挡了挡额头上的伤:“我现在是不是像个猪头。”
早上上学的时候,路上的同学们都笑她,说她变丑了,额头还肿起来了,像个大猪头。
总算看到她笑了。
叶知秋心里一酸,伸手就将阿弥摁进怀内:“不管你像什么,都是阿弥。”
我的小阿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学生这一段,其实也是前段时间看到一起未成年人犯案的记录,汗毛倒竖。
相比起有反思能力的成年人,小孩子犯了错反倒更容易被原谅和不了了之,让人感觉挺迷糊的。
☆、再呼一下
长勺街拆建后, 周边很多公共设施安排都重新作了规划和调整, 包括治安资源的分配。
原本负责这一片的周警员和小李就被重新调整了辖区范围, 被调来人口密度较大的校园学附近。先峰路这带小学有好三个, 周警他们偏就被安排到了唯一的私立小学这带。
看完保安处的录象,周警往嘴里塞了支烟, 眉头皱了皱,斜了眼小李:“这个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录象画面定格在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女人身上, 女人手里还挽着件白色的长衣服, 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 侧脸棱线分明又不失柔和。
小李连连点头:“就那医生,我刚实习没多久那会见过她。”
旁边保安点点头:“好像是个医生, 我当时没细问是什么人就让她进去了。本来要只是学生打架的话, 都是学校会处理,结果她跑来一搅和,倒把问题弄复杂了, 我们也没想到家长会报警。”
保安队长递过打火机要给周警点烟,周警挥了挥手:“戒烟呢, 走了。”
“去医院吗?”小李问。
他握着方向盘, 一回头, 就看见周警咬着没点火的烟深吸一口,吐着气儿说:“一帮孙子,昨天的事儿今天报警。”
“肯定是回家后,越想越气呗,给一个女人打了脸。”
只能先去医院, 车子这就上了路。
小李现在已经脱离实习期,跟着周警光荣转正,成为了一名N线民警,对于类似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不过她也太厉害了些,在那么大个头的男人面前都没吃亏。”
“其实我倒觉得她也没什么错,那几小孩太不是东西了。”小李每天跟着周警这种懒懒散散的大男人在一起,闷得很,每次都只能一个人自说自话。
“校长都说了,这几个孩子平时就喜欢惹事生非。”
“这次主要是那小瞎子。”小李换了个称呼:“现在不瞎了,就成阿弥,可能觉得她那么大的女孩子,不至于被小屁孩欺负,所以一开始大家都更相信小孩子的说法。”
周警实在是忍不住了,叭嗒就把打火机给打亮了:“什么小孩子大孩子,群众说你是错的,你就是错的。”
小李听见打火机的声音时便笑了:“第三十五次戒烟失败。”
医院里叶知秋见了穿警服的人出现时,第一反应确实咯噔了下。
她不是不懂法,无论是在哪里动手打人都极有可能会带来不良后果,要么就是变成私人恩怨,暗地报复,要么就是眼前这种情况。
前一种情况,叶知秋更担心阿弥受到伤害,后一种情况相对来说倒更安全些,只是对她名誉难免有所影响。
周警拍了拍警帽上的灰尘,重新端正了下帽檐,看着周边往来好奇的病人或者医护说:“小事情,回去对个口供,跟人家道个歉,陪个不是,把处罚款交上就没事了。”
“那小瞎……成阿弥那边?”小李在旁边问。
叶知秋立即沉声道:“不关她的事情,我打的人,我出面就可以了。”
周警抬起眼皮瞅了瞅叶知秋。
三个人在对峙中沉默了小会,最后周警垂下眼皮,在本子上写记录,咬着没火的烟咕哝说:“学生之间的矛盾不归我们管,我们只解决报案人的控诉问题。”
小李一时瞪了下眼睛,接着拍了下脑门,有这种说法吗?
大概还是学得不够多吧。
事发现场主要的目击证人是校长,还有几名家长,对于叶知秋动手打人事件都描述得很清楚。
对完口供,周警在叶知秋面前丢下几张纸,语速飞快,手指分别在需要重点说明的地方点了点:“针对治安管理法条例,虽然行径恶劣,但没有造成人员伤残,引起严重后果,处罚金,并写检讨书以及在调解书上签字。”
叶知秋执笔的手有些抖,从未如此慌张过。
她笔在纸上点了点,又停下来吸口气试着平复心态,这是她抬头看到刷漆粗简的石灰墙上挂着副宣传标语:“堂正做人,清白为警。”
她突然想起父亲。
父亲在被调查的那段时间里,要面对的荣辱要比这沉重得多,可是父亲还每天泰然以对。父亲说过,做人,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便无愧于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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