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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犯上

作者:九皇叔 时间:2020-11-04 08:17:23 标签: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门房处的人比起垂拱殿内的朝臣还要多,元莞不愿搭理,就连陆连枝也拒绝,一人在府里。
  刘氏棺木要运往陵中,出殡那日,皇帝送行,回来之际路过元府,停车入内。
  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入府,还带着宫人与内侍,元莞不好当作没有看见,亲自出府去迎,时不时地投去哀怨的眼神,恨她不该过来。
  屏退内侍宫人后,元乔开口:“听说近日不少人找你?”
  “嗯。”元莞想起一事,去一侧柜子里翻找,找出几摞厚厚的帖子,置于元乔面前:“都是些小虾米,勋贵未曾看见,多半是来探路的,我未曾理会。不过从这些人当中可以查清背后所依靠之人,顺藤摸瓜。”
  罪状的事令很多人下狱,城防军内又每日不停地暴动,眼见着就要压不住了,禁军该要出面控制。
  皇帝压着不动,以伤为由拖着不放,就等着城防军内乱。
  元莞知其心思,而从不过问,周全一事被压下后,她心存感激,也更明白要约束旧属,不可再造次。元乔并非是昏君,用不着做行刺的事。
  她在思考之际,元乔将帖子都翻看了一遍,最后也刺道:“这就是你要的散心?”
  元莞语塞,干瞪她一眼:“府门一关,我自己也很清净,那些人总不可越过门房来直接寻我。”
  宫城里办着刘氏的丧事,虽说不是大办,可来来往往总会听到些什么,不如府里自在。元乔素来不会勉强她,又有太后的事在先,她就不好强制将人留下。
  刘氏棺木已送走,她试探道:“那你可回宫,宫门一关,你照旧清净。”
  “不想看到你。”元莞冷硬地拒绝,见到元乔微弯的眼角后,心中一动,又忙撇开眼。
  若照往常,元乔肯定保持沉默,待过了这阵再开口,今日却不同,反之温柔一笑:“你在这里,我不放心,宫里安全些。”
  “我非稚子,自己会保护自己。”元莞倔强道。
  元乔摇首:“再者我不愿你见陆连枝。”
  这般直白的话说出来,元乔自己心口一震,再观元莞,她也是同样的震惊,而后斜睨着她:“我又非你的后妃,见谁同你没有关系。”
  “嗯,没有关系,可都说皇帝该霸道些……”后面的话,元乔就没有再说了,意思很明显。
  提起皇帝二字,元莞更加不屑,讽刺的意味更加明显:“你要霸道些,也无人管,你眼下敢将我掳进宫?御史那些老家伙会骂得你不敢开宫门。”
  掳进宫一词令元乔笑了,眼中光色潋滟着白日的清明,极致温柔,笑道:“你会就范?”
  “就范?碰你一下,你就会吓得脸色发白,就像木头人一般,还用我就范?”元莞也不避讳,吓唬她两次后,已然摸清了元乔的软肋,言语刺激无用,摸一摸她比恶毒的话都有用。
  这话太过露骨了。激得元乔当即就红了脸色,就连看人的眼神都变了,元莞得意一笑:“陛下觉得是谁就范?”
  元乔不自然,摸到自己茶盏,借势掩饰过去,想到元莞愈发‘无耻’,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她张口欲问,却不知问起,只得作罢。
  府内皇帝仪仗还摆着,不好多留,亦不能当真将人掳回宫去,来日方长,不急在今日。
  她起身之际,腰间的香球晃动,元莞这才看见了,眸色变了变,“陛下伤好了吗?”
  “嗯。”元乔回答后,带人离开。
  她走后不久,陆连枝就来了。
  元莞头疼,后悔没有同元乔回宫,这里还不如宫中自在,让人去回话,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她低估陆连枝的耐心,拒绝一次后,还要二次、三次,甚至日日都会来,比起元乔勤快多了。
  拒绝次数多了,就会令人起疑,不想同她说起城防军的事,就拉着她去御街走,马车漫无目的地往前驶去,御街之后,得见一匾额,上面写着‘花阁’二字。
  花阁二字映入眼帘,极为熟悉,且不说花阁的建筑构造,光是名字就令元莞好奇,急忙让车夫停下。
  陆连枝顺势去看,见她颇为感兴趣,忙捂住她的眼睛:“非礼勿视,赶紧走。”
  “为何要走,听说这就是一寻常酒楼,非礼勿视?”元莞好奇,陆连枝的反应与元乔所说不同,元乔肯定是在骗她的。她吩咐车夫停下来,要进去一探究竟。
  陆连枝慌了:“你不能进去。”
  “白楼能进,为何花阁就不能进,午膳我做东。”元莞瞧着此地建筑构造比起白楼更为奢靡精致,可以往只知临安城第一酒楼是白楼,可未曾听过有花阁。
  她被陆连枝拖着不让下车,心里愈发奇怪。
  花阁之外,货郎无数,酒楼少,胭脂水粉的店铺倒是不少,往来的行人也多。马车停于花阁外,吸引人也是不少。陆连枝窘迫,呵斥车夫快些走。
  奈何车夫是元府的人,只听元莞吩咐,马车依旧僵持在原地。
  陆连枝急道:“这是男子玩闹之地,女子不可随意进。”
  元莞一本正经道:“为何男子能进,女子就不能?是否对女子不公,且今上都是女帝。”
  说起道理来,陆连枝哪里是元莞的对手,对面的人舌灿莲花也不为过,她无奈道:“你要去一人去,我是不去。阿爹晓得,会打断我的腿。”
  “打断腿?”元莞想了想,还是缩着脑袋回马车,心里默默记住这座花阁。
  陆连枝这才拍着胸口坐回马车,同她解释道:“花阁之内都是卖身的女子,只要给足银子,就可与人一夜风流,往往都被文人雅士视为不耻之地。”
  ‘一夜风流’四字让元莞陡然明白了,那日苏闻也在骗她,并非是什么酒楼,而是肮脏交易之地。她恼道:“为何不禁止?”
  “食色性也,古来有之,再者也有女子风流之地,你不知罢了。”陆连枝随口道,发觉眼前这位废帝对于情.事想得很单纯,竟连花阁之地都不知晓。
  元莞恍若学到了新知识,惊叹道:“女子风流之地,那、里面做交易的都是男子?”
  陆连枝在她诚挚的视线内点点头,想了想,又添一句:“女子风流之地,也有女子,并非都是男子。”
  明明说着不耻之事,元莞反应很正经,就像曾经在太傅手中读书听课一般,将‘知识’都装进脑子里。
  陆连枝觉得自己在教坏她,左右一想,她早晚会知晓,只不过眼下说得早了些罢了。
  元莞学到‘新知识’后,用过午膳就回府,令人去查一查花阁之地。
  不想花阁没有查清楚,白楼的东家死了,少东家少不经事,一座酒楼就这么落到叔父手中,作为少东家,竟一分银子都得不到。
  元莞并未在意,反是落霞愤恨不平地骂了几句,她忽而一动,唤来心腹:“你令那少东家去状告叔父,要回酒楼。”
  落霞奇怪:“您帮助那位少东家做甚?”
  “不帮他,我帮自己。等那位少东家官司赢了,他不会打理酒楼,我便找人买下来。白楼之地,惯来是贵族爱去之地,到时会有不少银子进账。”元莞摸摸自己下颚,尤其是那年与周暨去白楼,被赶了出来,可见白楼在临安城内时日久了,有自己的经济与人脉,这些是银子无法买来的。
  她既已出宫,总得好好谋划,不能听之任之。
  “可是您有这样的想法,旁人也会有的,再者您有银子吗?”落霞毫不犹豫地泼了盆冷水,那么大一座酒楼盘下来,肯定费不少银子。
  元莞被她提醒后,想起元乔的库房,同落霞低声道:“把那座库房卖了。”
  落霞:“那不是您的。”
  “钥匙在你手里,就是我的。”元莞毫不犹豫地下决心,元乔抢了她的私库,她卖她的库房,也不为过。且在宫外,没有银子就寸步难行。
  落霞感觉不好,她们只是暂时居住在公主府,哪里去卖主人家的珍品的道理,她耿直地劝说:“陛下知晓,会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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