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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犯上

作者:九皇叔 时间:2020-11-04 08:17:23 标签: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她看着元乔渐行渐远的背影,涌动不知名的情绪,她摸摸自己的胸口,同孤鹜道:“朕觉得大长公主有些怪异。”
  说不清哪里怪异,就是感觉奇怪,元乔的语气里透着不寻常,与从前一样似要压制她一般。于朝政上,她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傀儡皇帝,相反,她手中的权势几乎可与元乔抗衡。她若意思坚决,元乔也耐何不得。
  可这样一来,她与元乔就渐行渐远,更别提爱慕。
  皇帝满是踌躇犹豫,伺候她的孤鹜也感应出来:“此事大长公主的说法并没有说服力,相反似是故意与陛下反着来。”
  “她在试探朕?”元莞黯淡的眸子里亮起一阵光彩,唇角抿得很紧,眼中的希望就连孤鹜也看得很清楚。
  孤鹜不知皇帝为何又突然开心起来,点滴的话就可影响她的情绪,他茫然道:“可是大长公主为何要试探陛下,您为君、她为臣,只有您试探,无臣试探君的道理。”
  元莞想想也是,元乔试探她做什么?
  试探她可听话?她听话与否,不该用大事来衡量,元乔没有霸权的野心,更懂得分寸,不会用演练的大事来试探,她摇首否认自己的想法。
  皇帝神色凄楚,令孤鹜不忍,“此事陛下如何想,演练一事是否继续?”
  “不可操之过急,朕且想想。”元莞一时拿不定主意,摆手吩咐孤鹜退下,自己走回殿内,找出那只坏了的傀儡娃娃,点点它的脑袋,想起元乔待她温柔之色,心又开始摇摆不定。
  她要做好皇帝,自然要先壮大自己的势力,元乔忽而调转方向,让她极难做事。
  苏闻还在等着她的答复,不能再拖延下去,她令人去传苏闻过来,也可听听魏律的意思。
  旨意一出后,元乔就知晓了,她未曾回政事堂,直接回府而去。
  彼时陈砚在房里候着,手中带着一份名单,元乔接过后,吩咐他退下。陈砚跟随元乔多年,亦知晓她得先帝托付,才辅助皇帝,如今要推翻旧日作为,可想而知心中的为难与压抑。
  陈砚所带,不过是一份元氏宗室内的名单,还有详细记载。
  先帝如其他帝王一样,登基后打压兄弟,
  剥夺其参政权力,有的甚至连王爵都褫夺,沦为庶人。
  想起‘庶人’二字,眉心的忧愁遽然加深,手中的名单重如千斤,她反复去看、去斟酌,总觉得不如元莞。
  元莞聪慧勤奋,且得苏闻魏律等人的爱戴,且她戒骄戒躁,又拿捏得住朝臣,显然做得最好。名单上的这些人要么纨绔、要么懒惰,亦或是才识不佳,若为皇帝,也不知将来会如何。
  按理她欺压元莞多年,元莞对她应该是痛恨才是,可她看得很清楚,并没有一丝恨意。
  元莞救她于危难,她却要推她入深渊。
  忘恩负义的是她才对!
  ****
  皇帝终究是听从大长公主之意,安抚住苏闻,好在苏闻知晓皇帝为难之处,并没有怨恨在心,皇帝顺势给其子嗣加官。
  皇帝一连的安排都很妥当,并没有使君臣离心,至于苏闻与大长公主之间臣僚的嫌隙,她本不在意,后魏律暗中提醒,她设宴替两人说和。
  苏闻感叹皇帝的心思缜密,而元乔闻讯后接连皱眉,不愿应承皇帝的好意。
  宴上皆是重臣,元乔拒绝不得,只好去赴宴。
  秋日里的天高气爽,宴上朝臣和睦,都知晓此宴上背后的目的,不敢随意提及,元乔惯来性子冷,旁人主动同她说话,她才会说上几句
  元莞的目光时常落在元乔的身上,淡淡的,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当元乔抬首的时候,她又看向旁处,或与朝臣说话,元乔总是没有看见。
  散席好,元乔径直离去,她托腮而望她的背影。苏闻等人见皇帝面露微醺,也跟着离去。
  元莞好心,好似并没有得到元乔回应,自己郁闷不已,想到元乔的性子,也就释怀了。她常叹出一口气,起身去垂拱殿。
  殿内香薰缭绕,一入内就昏昏欲睡,她随意择一处而倚靠着小憩。
  酒意上头后,人就支撑不住了。她晕乎片刻后,就彻底睡了过去,梦到那夜。
  水榭内元乔饮下那杯果酒,目光涣散,近乎迷离,带着妩媚之色。她悄悄走近,站在龙床旁不敢动,就连太后站在身后,都被她疏忽了。
  她看着元乔面上的红润,肌肤透出的情.欲昭然若揭,紧紧咬住的唇角泛着红色,就像红透的丹果一般,吸引着她去采撷。
  纱幔起伏,层层叠叠,勾得心口发烫。
  元乔身上的衣襟也带着火热,她站着不动,静静地看着元乔在榻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直到元乔朝她伸手,眼眸痴迷,抓住她的手背,贴在一起。
  她再次感受到了元乔的温柔,如水如浮云,让她一步也走不动。
  元乔的力气很大,拉得她俯下身子,元乔就彻底贴了过来,就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呼吸困难、剧烈喘.息,可心中却是异常迫切。
  她想顺从元乔,搂着元乔,做那些不正经的事。
  然而她忍住了,再次将元乔推开,彷徨逃开,太后厉声唤住她:“你怕什么,得到元乔,你便可真正掌权的皇帝,不用做傀儡。”
  她犹豫了一瞬,眼前浮现元乔冰冷厌恶的眼神,脚步就黏在地上,再也不敢上前。
  太后不悦,一再催促她,她摇首不肯,就算得到元乔的身子,元乔也不会喜欢她,反而更加厌恶,指不定真的拿出先帝遗诏来废帝。
  她不肯,太后气得抬脚就走了。不知过了多久,元乔醒悟过来,厌恶地看着她,眼神冷如寒潭,她害怕道:“你会废帝吗?”
  元乔眼光露出坚决:“会。”
  元莞害怕,伸手去抓住元乔的衣裳,触手却是空,吓得翻身爬了起来。
  梦醒了。
  睁眼看着与睡前一模一样的摆设,无力地又躺了回去,想起元乔的眼神就止不住地发颤,哪里还坐得住,起身就要去政事堂见元乔。
  皇帝匆匆而去,元乔不在,只得落寞而归。
  她心思不定,如此过了几日,元乔得了机会去见太后。
  太后居慈安宫,非大事不可出,周遭都是元乔的亲信,元乔能进去,她并不惊讶,相反令婢女去奉茶,开口寒暄几句。
  元乔拿不定她的意思,静静坐下,并不去碰茶水。
  时至今日,太后也没有再摆架子的必要,出口却没有好话:“豫王与大长公主乃是同胞兄妹,他病得严重,大长公主好似一点都不担心。”
  她仗着有皇帝在,也不惧怕元乔,皇帝做不出弑杀母上的事情。
  元乔不为所动,直言道:“我一直不明白太后为何引诱陛下,直到近日才有所了解。”
  太后出身风流之地,又在宫里浸淫多年,那些肮脏的事知之甚多,她笑意讽刺:“大长公主容貌好,小皇帝觊觎也是常事。”
  元乔目露反感,转身道:“皇帝杀刘谨行,令我背锅,起初我不懂,后来我明白。当年刘谨行带她入宫,使之成为公主,但太后对她不好,时常打骂。她恨之入骨,故而迫不及待地杀之痛快,也欲掩藏当年的事。”
  太后闻言色变,不过又迅速镇定,眼中多了抹恶毒,“胡言乱语,大长公主要废帝,大可直接去做,换一种说法,就道皇帝大逆不道,觊觎自己的亲姑母就成,届时人人厌弃皇帝,你正好自立。”
  元乔道:“太后不必激怒我,我断然不会自立。当年的事都已查得清楚,人证物证都在,太后否认也是无用。”
  “皇帝与你平衡,你觉得凭你这番言辞,就可废帝?简直痴心妄想。”太后怒而起身,直视元乔,骂道:“先帝养虎为患,凭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就可撼动元莞的皇位,今时今日……”
  “今时今日元莞为何对你毫无母女感情,我将你圈禁止于此,她为何无动于衷?太后该清楚。”相对于太后的怒火,元乔很平静,声音如旧。
  “你……”太后沉默下来,元莞对她确实心存怨恨。元乔趁机开口:“她能杀刘谨行,依旧可杀你,太后该清楚自己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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