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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攀

作者:蛋挞鲨 时间:2020-11-04 08:22:48 标签:甜文 娱乐圈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她和凃锦岁数差不多,早年也要死要活,遇到过想真心在一起的男人,结果被对方搞大了肚子,人跑了。
  索性死心了,再碰到人,也不动心。
  每天跟陌生人撩骚。
  凃锦:“那你怎么不去当啊。”
  李小丽:“人大老板看不上我啊。”
  票票:“就是,凃锦姐这张脸,可贵了。”
  凃锦入行那么多年,能从相貌上赢过她的很少,这一行吃青春饭,到年纪了要么从良了,要么就是自己继续找小姑娘继续干下去,半老徐娘也要混口饭吃。
  凃锦也不是没碰到过别人问她为什么有手有脚不干点别的。
  这话等于没问,被她泼了酒,一句关你屁事给
  赶了出去。
  她没想过吗?想过的,天桥底下贴膜的,摆摊的,卖水果的,修手表的都比她体面。
  可她早在那年被亲爹卖了的时候就死了。
  一具尸体要不要体面,活成僵尸,差不多就得了。
  混口饭吃,怎么混不是混?
  凃锦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小虞浓雾里挥手的身影,突然觉得眼眶有点酸。
  这是想吗?
  小虞白天上班,臭弟弟被她扔到了对门奶奶那,给了一盅排骨汤当感谢。
  蛋糕店其实不怎么忙,她一专门做订单的,每天就是站在玻璃窗里表演怎么做蛋糕。
  今天做的订单是一小姑娘十八岁生日,属猪的,说要可爱点,照着网上找的图片那种。
  老板一般不在,最近二胎,养着。
  “老哥你喝不喝啊?”
  收银的圆脸姑娘的涂着蓝色的眼影,说学的是台湾电影里的女主角,小虞觉得有点难看。
  但她也没说,看着那杯东西,“这是什么?”
  “新调的巧克力奶茶,你要不要试试。”
  蛋糕店还卖奶茶,只不过没什么人买,老板不在的时候小虞自己会试着做做。
  不过她不爱喝。
  “我喝水就好了。”
  小虞戴着帽子,刘海和头发一起被帽子罩着,露出整张脸来,五官精致,做事的时候都让人看花眼。
  其实不少路过的人都会看几眼。
  谁都知道这家蛋糕店的蛋糕学徒挺漂亮的。
  只不过小虞一下班就戴着鸭舌帽,所有的漂亮都拢到了阴影里,像是遇到特定的人才会展开。
  说完小虞伸手拿走了一边的保温杯,仰头喝了一口水。
  她这人高个儿长腿,镇上流里流气的男青年看到她都躲着走,似乎是以前闹过矛盾。
  收银的姑娘以前和小虞对面学校,虽然差了好几岁,但好歹也听过对方的名字。
  虞期,名字都难写,比自己的曹梅好听多了。
  “那我给你倒点水。”
  小姑娘的仰慕总是没由来的,这跟性取向没什么关系,小虞也随她。
  晚上的时候店里没什么事儿,蛋糕也都取走了,小虞在后面洗手,整理一下材料。
  外面下雪,对面的格子铺彩灯一闪一闪,快圣诞了,歌都提前放。
  街上还有早恋的小情侣
  挨在一起走。
  店门被推开,高跟鞋的声音笃笃的,曹梅抬眼,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毛呢的女人走进来,挎着一个皮包,一头波浪的卷发泛红,洋气得不得了。
  “您好……”
  “虞期呢?”
  凃锦在老地方下的车,琢磨着小虞还没下班,就过来了。
  她的眉毛画得细长,往上扬起,似乎要挑出命里的不低头来,看人的时候明艳动人,曹梅越看越觉得自惭形秽,啊了一声,“在里面。”
  她喊了一声老哥有人找你。
  小虞从里面出来,她刚把帽子摘了,碎碎的刘海在眼前蓬起,看到凃锦的时候眉眼弯起,“你怎么过来了?”
  凃锦:“刚回来。”
  小虞转头对曹梅说:“我先回了,关门的事儿拜托你了,你够不着就拿那个门栓。”
  曹梅哦了一声,看着两个人相偕走了。
  路上还飘着雪,不过不大,地上早就积起来了。
  凃锦挽着小虞的胳膊,“想我没啊。”
  小虞:“想。”
  “怎么想的?”
  小虞:“你吃晚饭了没?”
  凃锦:“中午吃的还饱着呢。”
  “吃什么了?”
  中午是大餐,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还喝了点酒,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胃口。
  那种场合无聊透顶。
  小虞:“我炖了排骨汤,等会喝口吧。”
  凃锦:“这么好?”
  小虞笑了笑,她的手抓着凃锦的手塞在自己的兜里,慢吞吞地走回家。
  小镇的屋顶都被白雪覆盖,楼底下还有小孩堆的雪人,小虞路过绿化带,伸手抓了一把雪塞进凃锦的衣领,下一秒自己跑了。
  凃锦骂了一句娘,想追上去但是碍于高跟鞋,只能站在原地盯着小虞。
  小虞到底还是回来了,被凃锦张牙舞爪地骂了一顿,自己笑出了声。
  “我把那小子塞回去睡觉,你先上楼。”
  凃锦嗯了一声。
  还没九点,外面却很安静,可能是细雪加大了这种安静,凃锦推开门,有种回家的感觉。
  没过一会,小虞来了,她带了一个小锅,自顾自地厨房生炉子。
  炭火的小炉子,排骨汤在砂锅里,还有个小碗,是糖醋排骨。
  凃锦踩着拖鞋过来,看了一眼:“这么荤,过年呢?”
  小虞
  坐在小凳子上,抬头看她,窗户没关好,冷风漏进来,细雪都要飘进来。
  小虞看人的时候很认真,她眉眼挂着笑,“算是吧。”
  “以前都没看你做。”
  “因为没看你吃过。”
  那天酒后的絮语,凃锦只有片刻的印象,只记得自己被人背起,长而弯折的弄堂,冬夜的冷风窸窣吹过脖颈,她和另一个人温度地贴近。
  有人说:“那回家吧。”
  炭火荜拨,这玩意现在有点少,基本都是蜂窝煤,也不知道小虞哪里搞来的。
  排骨被炖出了咕噜声,算是热了一遍,小虞盛了一碗汤,凃锦:“你喂我。”
  小虞喂了。
  “怎么样?”
  凃锦看着这张年轻的脸,还没二十,但比她当年被卖的时候还大一些。
  小虞其实挺有脑子的,学什么都快,蛋糕学徒没几天就出师了,她说还想学点别的,自考上大学。
  这样的人,这样的骨相,凃锦想到以前天桥底下算命的,做小姐的其实更相信这些,本来入行就是虚无缥缈的得过且过,还梦想被人带走,从良。
  那老头说她命里有一劫,生死劫,其实是两劫。
  被卖的那天其实也下雪,她哭着说不要,可是除了她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除去男的,长女金贵,幺女惹人疼,只有老二,不疼不痒,卖了赚钱。
  那天她就死了。
  可现在她又觉得她活了。
  小虞放下碗,叹了口气,“你怎么哭了。”
  她伸手去擦凃锦的眼泪,指腹温热,最后被人咬了一口。
  她们彼此拥抱,在寒冷的冬夜,像互相取暖的两只动物。
  “糖醋你还没吃呢。”
  小虞小声地说。
  凃锦的手搂住她的腰,“肯定太甜。”
  她其实早忘了在家过年的滋味,过年是这一行最落寞的时候。
  嫖客也有家,□□确实凑出来的窝,被捣毁的话叫淫窝。
  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个地儿,骗回来一个想要沉沦的对方。
  这个时候却觉得羞愧。
  小虞却有点委屈:“不会吧,我自己吃酸甜正好啊。”
  凃锦一口亲在她的下巴,“你说了不算。”
  小虞说那好吧,等会你记得洗碗。
  凃锦:“不要。”
  最后的碗还是小虞洗了,
  她身上有股蛋糕的香味,甜齁齁的。
  凃锦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台湾偶像剧,姐弟恋,男主角看上去比女主角小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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