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
但才华这种东西嫉妒也没用,天生满点加上运气好,再拼也没什么。
想是这么想,但是林莲莲的个性就是这样,光鲜亮丽的池莲当然同样,给请帖的时候还不忘说:“你女朋友我已经让我把送了。”
柳词哦了一声。
看完见面会晚上还有饭局,池莲在准备当新娘,一大堆事儿,也不想参加,本来想马上就走,都快拉开门了突然想起来,转身问柳词:“听说你也要结婚?去国外结吗?”
她的口气还是很冲,柳词其实不讨厌她,一是因为对方优点像思君姐,二是这人其实没什么心眼,不然按照她俩这种程度的不合,粉丝也跟疯了似的。
但其乐融融,因为池莲讨厌她归讨厌,柳词每次更新又准时看,挑三拣四,错别字也要大肆嘲笑。
她嘲笑的时候柳词的粉丝冲上去狂喷,池莲骂完又要给月票,每次那个板块柳词登顶其实也有池莲的大手笔,在坊间都成了笑谈。
她俩在作品类型上没什么可比,也不过是影视化的收益被人拿出来比较。
再加上都是女的。
贺毓也知道这事,说池莲是个稻草人,也就吓唬吓唬小鸟了。
是以为自己心眼很多的没心眼,三天两头给人当枪使,嘴巴也说不出什么好话,但在爱情上来势汹涌,让人动容。
飞蛾扑火似地喜欢姜潇。
她就是一团火。
火光里的沈思君也是这样。
柳词跟贺毓都像是在看别人。
“不去。”
柳词坐在转椅上,看着池莲的豪华请帖,其实公司的人都收到过,不太熟悉的电子版,熟悉的纸质版加电子版。
柳词纸的和电子都没,不过她也无所谓。
没想到本人亲自来送。
“不去?国内能结吗?台湾啊?”
池莲浑身上下都是名牌,长得也漂亮,这时候竖着眉毛,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生气。
柳词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池莲向来这样,她也没当回事,“我和贺毓打算办个婚礼。”
池莲啊了一声,还挺响,“为什么不去国外登记啊?”
柳词摇头,“我们无所谓,只是想结个婚。”
结个婚,说得特别轻松,准新娘觉得结婚的意义被高估了。
当然是有了法律效应才……
她这时候才回过神,颇为尴尬地摸了摸头发,佯装没事地哈了一声,“什么时候结?”
柳词疑惑地看着她:“你要来吗?”
池莲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跟贺毓的份子钱我想白拿吗,我不差这点钱。”
柳词:“谢谢,到时候叫你。”
柳词也没觉得自己跟池莲多熟,她们同行同公司多年,又是别人眼里的比较的对象,其实总有点难分彼此,再不和睦也有点情谊了。
好歹一个公司,也是会叫的。
池莲这才满意,可能是快结婚了,她春风得意,看柳词都顺眼了不少,连带着在网上也一反常态,前两天还挂了一个一直孜孜不倦黑贺毓的微博,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有人在评论里问她为什么这么激动,柳词都不管了,还被池莲怼了一句那我挂人关你屁事。
她一向以真性情营业,喜欢她的人很喜欢她,不喜欢她的也大有人在,这些年依然孜孜不倦跟黑粉杠精斗争,也算是疯子作家里的一员。
连姜潇都觉得纳闷。
池莲被自己老公问起,少女心思又噗通噗通地冒泡,嗲嗲地说:“柳词的女朋友被骂等于柳词被骂柳词被骂就等于跟柳词老挂钩的我被骂。”
姜潇有点无语,觉得女人的感情真是神秘莫测,全网骂柳词最欢的还不是池莲。
但一方面又觉得对方可爱,很多人也不看好他跟池莲的感情,毕竟以前分手过,再结婚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凑合,但只有当事人知道,这段感情还算不错,而且时间一长,还比以前谈的时候更舒服。
“这还差不多。”
池莲走得也摇曳生姿,柳词回去的时候跟贺毓说起来,贺毓躺在沙发上敷面膜,哦了一声,“这人一直病病。”
她还吊着嗓子叠字,学池莲拍vlog的腔调,可惜她的声音没那么娇软,反而有点好笑。
柳词笑了很久,贺毓就看着她笑,然后趁柳词不注意把人拖过来,抱在一起。
“池莲给不给你请帖其实都一样啊,反正林叔会给我的,而且跟我妈一块去随份子也不用我俩的吧?”
贺毓玩着柳词的头发说。
柳词啊了一声,“你好奸诈。”
贺毓打了个哈欠,“池莲才奸诈,她就是要你掏钱。”
柳词:“她说看不上,还要来我们俩的婚礼。”
贺毓:“这尊大佛啊……”
其实说要结婚,两个人都是慢悠悠的,张罗的是活像被打了鸡血的柳好,从喜糖到卷烟,从伴手礼到易拉宝,从请帖到会场布置,她都恨不得自己包办。
但其实伴手礼是贺毓做的设计,婚纱是贺毓找学妹设计的,会场布置是谢永妍自告奋勇,毕竟她也做过这种。
“结婚太麻烦了。”
贺毓嘟囔了一声,柳词摸了摸她的脸,“我也觉得。”
“不过还好没什么人。”
她俩也没什么三姑六婆,能请的反而都是真朋友,同事也没打算叫几个,除非特别好的,也不给人添麻烦了。
结个婚要安排的事儿太多,地方都订到明年了,明年元旦,毕竟婚纱也要时间,伴手礼的设计也要时间。
“但是也很花时间。”
柳词又说。
贺毓闭了闭眼,她的嘴唇很薄,唇线很是分明,柳词小时候想,都说薄唇薄情,贺毓怎么反着来呢。
后来才发现电视剧里说的都是男人,但贺毓是女的。
“我小时候其实很希望你是个男的。”
柳词这么说,她很清楚贺毓很讨厌这句话,这句话是个魔咒,她从小都被折磨。
这个时候,这个场景,她说出口,贺毓也愣了。
“那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嫁给你。”
沙发不是很大,两个人挤在一起,电视放着贺毓看的动画,柳词听不懂日语,听说贺毓还做过汉化,都没什么障碍。
贺毓抱着柳词,她们贴着,这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她笑了一声,“你的这个理由,让我觉得这句话没那么讨厌了。”
她从小被这句话笼罩,从贺峰峻的抽打里连自己都讨厌自己的性别,拒绝粉色,拒绝裙子,拒绝任何女气和女孩被贴的标签。
但是她始终是个女孩,再不像个女孩,也不会被人叫做男人,只会变成男人婆。
她心里的怨恨其实一直在,所以才听不得这句话,但是没什么人知道。
她也没跟柳词说,但柳词就是明白。
“但是我再长大一点,觉得这样也不好,”柳词抓着贺毓的手,贺毓的手很热,“你要是女的都那么多人喜欢你,要是个男的,那就更没我的事情了。”
“青梅竹马是小说里的佳话,是轮不到我这样的人的。”
柳词说得很认真,她从小到大都很认真,连感情都要精打细算,偏偏贺毓是个变数,长在她的身边,把她变成了定时炸弹。
“所以你和我一样是女孩真好,”柳词的手插进贺毓的手指间,“我们可以穿一样的衣服,可以一起上厕所,我可以更懂你的难过,十几岁的时候挽着手一起走,都没人会打趣。”
虽然十几岁的尾巴我们没有再牵过手。
“这样也不好啊,你看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我。”
贺毓其实腮帮子酸,感动的,冒出来的声音都有点低了。“其实早知道也不好,我们能怎么办呢?”柳词细细回想过那些年,太多的变故,她们都颠沛流离,被现实折磨,可能还会爆发更多的冲突。
“我很讨厌廉晓礼,讨厌她把你变成了这样,”柳词压在了贺毓身上,手从环住对方的脖子,叠在一起,“可是不得不说,她也打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