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
邵倩:“交换行吗?”
贺毓:“你穿多大胸罩我都知道你有个屁秘密。”
邵倩不肯了,“干什么,那你知道柳词多大?”
贺毓的书包肩袋从肩头滑了下来,廉晓礼替她拉了上去,贺毓还在叭叭:“柳词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告诉你我还……”
她被柳词的书包从后袭击,整个人差点扑倒在地上。
“要死人了啊柳词你也太用力了。”
贺毓拍着后背,皱着脸回头看柳词,柳词抿着嘴,头发在夕阳里变成了毛绒的金色,贺毓有点心虚,唉了一声,“我的你也不是了如指掌吗?”
了如指掌四个字贺毓用起来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让柳词觉得不自在,她盯着贺毓,把对方看得毛骨悚然,以为柳词还要揍她,结果对方却别开脸,伸手拿走了贺毓脖子上挂着的耳机,连带着把MP3
也拿走了。
邵倩看着贺毓这幅怂样啧啧摇头,“你怎么这么龟孙啊?”
贺毓:“我哪里龟孙,你不要人身攻击我。”
她俩又开始拌嘴,廉晓礼依旧贴在贺毓身边,偶尔附和两句,而柳词沉默地站在一边,拿着贺毓的mp3听歌。
申友乾的品味都是吵吵的摇滚乐,偶尔可能会有几首粤语。
那还是柳词专门要求的,不过她也没听过什么歌,偶尔跟贺毓出去转悠,听到的觉得好听的又记不住名字。
不过柳词也不挑,有的听就不错了。
她贫瘠的青春时代跟电子产品无缘,哪怕现在不少同学有手机,她也没流露出半点的羡慕,跟叽叽喳喳生日愿望都能许十几个的贺毓相比,她沉默得像一块磐石。
她们和邵倩在街口分开,周五的傍晚街上很热闹,正好也是下班的点,走回去也没什么。
有贺毓在从来不缺话聊,廉晓礼跟贺毓抱怨了好久的题目,又听到贺毓说想吃哪家的东西,又去路边买了串烤面筋。
“柳词吃吗?”
贺毓转头,伸手把跟在后面的人拉了上来,还很顺手地拿走了柳词的一个耳机,戴到自己的左耳上。
“又是这首歌,你真的很喜欢听欸。”
贺毓笑着说,又把耳机戴回了柳词耳朵,一边的廉晓礼凑了过来,“什么歌啊。”
“吴雨霏的啦。”
“原来柳词喜欢粤语,”廉晓礼笑着说,一边又低声跟贺毓说:“你不是说你耳朵听不见吗?”
贺毓拍了拍她的手,“右边这只啦。”
贺毓上课也不是没偷偷听过歌,耳机线从衣服下摆穿进去再从袖口捞出来贴在耳边,装模作样倒是一流的。
廉晓礼以前以为这只是偷鸡摸狗的一种手段,后来交换秘密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耳朵听不见。
但贺毓看上去太正常了,吊儿郎当的正常,也没有半点的难过。
炸串店的味道香得很,柳词站在她俩边上,耳机的声音再大,也听到了刚才廉晓礼跟贺毓的那句话。
她觉得那句“不可沉下去”唱到了她的心底,在这个嘈杂的街口也震耳欲聋。
不可以,算了吧,就这样。
她想了又想,甚至想提前走,贺毓总是很磨蹭,也不想回家,她身上充满了自由的味道,自由是最让人向往和着迷的,所以总能吸引到别人。
一串烤面筋递到嘴边。
贺毓笑嘻嘻地凑过来,“柳词,这串辣的。”
柳词却撇开脸,突然走了。
贺毓有点茫然,“你怎么了?”
柳词没回头,她的书包好大,跟贺毓的空书包相比看上去就沉重。
贺毓也不知道她每天为什么都要带那么多书,真的看得完吗?但她不看,反正柳词是一定会看书的。
柳词个子那么小,发尾层次不齐,刘海却是相反的利落,似乎要把五官一并锐化。
城高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只会让她看着更像个乖学生。
就这么消失在了转角。
“她怎么了?”
廉晓礼也问,她还要了一杯酸梅汁,喝了两口被冰得眯起眼,“你尝尝。”
贺毓却没心情喝,“柳词今天不高兴。”
廉晓礼看了眼那个方向,夕阳里的十字路口好多车经过,柳词早就消失在实现里了。
“可能是没考好?”
贺毓摇头,“肯定不是,她从来不会因为考试跟我发脾气。”
廉晓礼其实没觉得柳词在生气,在她这段时间的相处里,柳词像一个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机器人。
很少能展现出喜怒哀乐。
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这么无聊的人和贺毓这么有趣的能做发小,也让人惊讶。
“那可能是回家有事吧。”
廉晓礼付了钱,把炸串递给贺毓,“别想啦,晚上你问问她。”
贺毓嗯了一声,还在嘀咕:“怎么还把我mp3带走了……”
一路上廉晓礼都没提柳词,她问贺毓:“你不是说这种想去植物园吗?”
贺毓啊了一声,烤串把她辣得嘴巴都红了,“看情况吧,柳词去的话我就去。”
廉晓礼哦了一声,“那要是柳词不出去,你就什么地方都不去了?”
贺毓:“我还要上课去啊。”
廉晓礼:“我也是。”
她眨了眨眼,“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她看着贺毓,贺毓挠了挠头,“再说吧。”
她就差在脸上写:“因为柳词不去了。”
柳词柳词柳词柳词,廉晓礼突然就郁闷上来,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这么辛苦,连喜欢一个人也是。
贺毓不明所以,看廉晓礼突然低头,隔了半天才问:“你怎么也生气啦?”
廉晓礼:“我没啊。”
贺毓心想:你们一个个都很奇怪。
周五晚上本来是应该开心的晚上,可惜贺毓找不到柳词,等到去思凡的时候才发现柳词在楼上。
沈思君依旧坐在楼下沙发上看电视,她看上去跟没骨头似的,贺毓进门的时候哟了一声,“你跟柳词吵架了?”
贺毓摇头,“没啊。”
女人笑了一声,贺毓屁颠颠地凑过去,喊了声姐,“您怎么这么问啊。”
沈思君看着贺毓,觉得这丫头光看脸就比男孩俊俏,可惜脑子是一根直线,压根不会转弯。
都说女孩要敏感一些,贺毓的敏感估计都集中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小词嘴巴都能挂壶油了,怎么,你欺负她了?”
贺毓委屈极了,“我哪里会欺负她啊。”
沙发松松软软的,贺毓瘫在上面,“柳词真的好难懂哦。”
这句话让沈思君笑出了声,她把小姑娘拉了起来,“有话直说就好了呀,小姑娘家做朋友有什么好发愁的。”
贺毓唉了一声,站起来往上走,“柳词我来了——”
咚咚咚的脚步声让沈思君头疼,“你小声点。”
柳词早就听到了楼下的声音,也听到贺毓的抱怨,贺毓上来的时候柳词坐在地毯上看书,贺毓伸手抽走了柳词手上的书,整个人黏了上去,“柳词,你干嘛生气啊?”
“我没生气。”
贺毓:“你又骗人。”
贺毓靠在柳词身上,重得柳词不得不回头,把她推开。
可惜推不动,这人跟狗皮膏药似的。
“我真的没生气。”
柳词平静地说。
贺毓:“真的?”
她看着柳词,眼里都像是有星星。
“我就是难过。”
她想了想,“你把你的秘密都告诉廉晓礼了,那我呢?”
第20章
“哦, 你说这个啊,”贺毓伸手抓过柳词的手, 不让她去拿书, “你不是也知道吗?”
柳词讨厌“也”这个字。
好像她是顺带的一样,贺毓却压根抓不住重点, “所以我左边的耳机都是给你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