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与初恋死磕
恨吧,毕竟时清雨在她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告发了自己,亏得自己还将公司里的事告诉她,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她,合着最后对方却铁面无私的把自己送进了局子,毁了半辈子。
关南衣是真的恨时清雨的,明明那个时候她可以不用坐牢的,明明那个时候她没有做错任何事的,偏偏时清雨这个女人满口都是仁义道德,满口都是规则制度,话里话外都要让她认罪伏法。
关南衣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的脑子里能装得下任何人,但就是装不下她?
“你知不知道,我能有今天花费了多少努力?”那天晚上在时清雨的强硬之下,关南衣也撕下了自己所有的伪装。
“你一句让我坐牢我就要放弃所有?我做错了什么吗?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都是这个道理。”
时清雨站在楼道的阴影处,身形永远是那样的笔直,她大概真的是对她厌恶了,所以宁愿站在那里也不愿踏入她家门中一步。
“法有法规。”她道。
关南衣气笑了:“所以呢,他们付出了什么代价?”
时清雨沉默。
关南衣冷冷道:“我有罪没罪我的律师自会为我辩解,时清雨,你来这里就为了让我输吗?”
时清雨的脸陷在阴阳里,那双永远平静无波澜的眼睛在听完了关南衣的这句话后终于像是湖水当中掀起了几丝涟漪。
她看着关南衣,关南衣也看着她。
良久,她还是沉沉道:“你在玩弄法律。”
她极少会有如此情绪,可能终归是心底的胆怯战胜了理智,她仍旧是怕关南衣变成一个无法被约束的人,关南衣太聪明了,太懂得让自己如何躲避法律的惩罚了。
她无法阻拦关南衣,就像她无法阻止自己爱上关南衣那样。
时清雨轻轻道:“关南衣,我不想让你这样。”
低了语气,带上了一丝哀求,骄傲自负的时清雨几时会如此过?
究其根本,无非是对这个人上了心。
怕她会变,又怕她不会变,关南衣的善良永远是相对的,她没有底线,没有道德,为了一己私欲,她花费数年精心设下一场陷阱,让自己逃避法律的惩罚。
这样的人有多可怕呢?
“你去认罪…好吗?”时清雨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从来都是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几丝难过,她叫着关南衣,提出在关南衣那里几乎接近于是无理的要求,“认错,接受惩罚。”
关南衣微仰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好像一直没有变过,和第一眼见她的时候一样,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永远都是干净贵气的。
她在逼她。
拿她对她的感情来逼她。
关南衣握紧了自己的手,这场追逐里她好像从一开始就输了,时清雨是那么雅正的一个人,而她只是底层最卑微的一个蝼蚁,无论多努力无论多上进,却好像总是无法跨过她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先爱上的那个人总是卑微的。
关南衣习惯了时清雨的生硬冷漠,她的心上人是高贵正派的,永不必低下头颅的。
但现在时清雨在求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楼道里的灯好像从那一刻开始便再未亮起过。
关南衣问她:“非得如此吗?”
时清雨:“非得如此。”
“好…”关南衣认输了,“我认罪,明天…明天我就会联系律师,如你所愿。”
那个年轻的女人在看向她时眼中总会亮起的光也熄灭了。
“时清雨,如果这就是你所想的,那我可以去坐牢。”
“我们…也到此为止吧。”关南衣低低道,“别再见了。”
“我怕我恨你。”
从前的往事细想起来也变得有一丝陌生了,诚如当年所说,关南衣认了罪伏了法,得到的结局是刑期三年半。
那晚之后她便再未见过时清雨,开庭那天原告一方的父母们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骂她不识好歹,骂她白眼狼,骂她心狠手辣,关南衣显得很无所谓,只是在观众席上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之时,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的。
铁门被缓缓拉上,告别了自由,开启了另外一段旅行。
关南衣也会在想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值得的?她依旧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依旧不觉得自己是后悔的,只是在想起时清雨的时候她才会变得有几丝敏感。
爱不爱的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那方寸之间的天地好像从未变过,说得久了点之后好像也说服了自己。
恨时清雨的,恨那个铁面无私冷血无情的女人。
可当眼下真的看着这个人的时候关南衣好像又恨不起来了。
也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的去恨的。
她还记得那年她读高中,一身寒酸与自负的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是时清雨看见了她,板着脸叫她她的名字,“39号关南衣。”
39号关南衣。
梦里的很多次她都有这样听到有一个人这样叫她,她从不给予回应,好像只要点了头那个人就会消失一样。
少年人的一颗心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就那样轻而易举地交付出去了,可惜那时她还太小,还想不到往后的坎坷辛酸,所以才会在那个呆板的女人身上耗了近十载光阴,最后只落得个进监狱的结局。
“——喂。”关南衣很讨厌自己回想起以前的事,比这个更讨厌的事就是看见时清雨一脸像死了妈的表情看着她,她裸/着身子大大方方地躺在时清雨的身下,挑着眉毛问着,“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
她“嘿嘿”的笑了一下,“别这么苦大情仇的,要不直接来一炮吧?好歹我也喜欢你了快十年,没睡到你的话我还真是失望。”
时清雨手撑在她脸侧,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关南衣,半晌,她犹豫道:“你说…你想和我……”
关南衣最是见不得时清雨这副婆妈的样子了,她真的搞不懂这些书读了太多的人,在这种事情上有什么好扭捏的,上你妈个床还要问几遍啊?
又不是未成年,都这么大岁数了,难道还不能为自己负责吗?!
靠!装什么纯洁啊!
嫌弃时清雨磨磨唧唧一点不像一个大女人的关南衣于是直接就抬手圈着时清雨的脖子将人拉了下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廉耻了,果断地一口就亲了上去,更不管时清雨会不会骂她荒不荒唐了,不单亲了就亲了,她还嘻皮笑脸道:
“对对对,老子就是想和你上/床,想被你/操,想被你/日,时清雨你他妈有种就来上/我啊!”
时清雨被她忽然地亲了一口后像是硬化了一样,听了关南衣豪放的言论后她才像是回过了魂。
她低着眼帘,看着关南衣的眼睛一言不发,关南衣正想着时清雨会不会把她踹下床时时清雨忽的低下了头,就那样吻上了关南衣的唇。
好像修行了三十几年的苦行僧忽然间看破了青灯古佛那般,很多事总是如此的,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能放过囚禁了那么些年的自己。
时清雨的欲/望来得比关南衣想象中的还要快,就好比这忽然的一个吻。
时清雨从来没有对她如此过,以往的时候她总是放肆的那个人,而时清雨则是永远的冷静淡漠,对于她的表白她的爱慕她的越界,时清雨只有冷冷淡淡的对她说“请自重。”
可眼下,这个嘴里满口都是仁义道德的女人却压着她在接吻,还扣着她的头,吻得那么认真。
其实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里关南衣在怀疑时清雨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了想/日她了,但是也只想了两秒就算了,时清雨是个什么恶心的人物关南衣还是知道的,当年她死缠烂打,想尽了各种办法,但时清雨就是对她不来电,张口闭口就是“请自重”,要是时清雨真的弃暗投明了想/日她的话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毕竟好几年的时候她就跟时清雨养在身边的一条狗似的,召之即来挥之则去。
这个吻得的的确确的太漫长了点,漫长到关南衣差一点就在这个吻里面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