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
骂完就走了,林然屁颠地送他出门,让人又送了些衣裳与美酒去王府。
穆能打马离去后,长乐就来了,挑开车帘,唤林然:“金娃娃,中午有美酒佳人吗?”
“有美酒,无佳人。”林然走下台阶,步行至马车上,掀开车帘迎她下车。
动作颇是到位,长乐很满意,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我给你物色了一位好人选,十万两银子,不可缺。”
“您选的何人?”
“御前红人秦宛,比起我还有颜面。”长乐朝着她妩媚一笑,拾阶而上,留林然一人发呆。
选择秦宛,穆凉是不大认可的,毕竟秦家当年也算是洛家的下属,旁人忘记了,就怕日后有心人想起,到时稍加联想,又给林家乱扣帽子。
长乐打量了一眼古朴典雅的花厅,看着价值不菲的摆设,啧啧称奇:“难怪林然动辄出手就是上万两银子,输了五十万也不心疼,这间花厅里就花了不少银子。”
“输了五十万?”穆凉陡然听到这件事后,颇有些诧异,再看林然尴尬的神色,就不再说话了。
她这么一说就露馅了,长乐做无辜状:“原来你不晓得啊,那日被九叔丢出王府,不正是输了五十万,我道你知晓,原来不知道。小家主,等着跪算盘。对了,那副算盘好用吗?不好用,我给你打造一副金的,更符合你金娃娃的身份。”
一番打趣让林然说不上话,索性就不说了,随她胡说去了。
穆凉也不戳破,端着茶浅浅啜了一口,笑说:“确实金算盘符合她的身份,不如我给秦大人送一副银算盘,也附和她的身份。”
“你送她算盘作什么,暴殄天物,着实浪费,不送不送,我不送就是了。”长乐理屈,秦宛那个正直的性子比起穆凉也不相让的,何苦与自己过不去。
她被穆凉怼得不想再说算盘的事,就说起保山:“秦宛试探过陛下,她并不反对,反觉得意外,觉得林然性子颇好,竟履行当年的婚约,世间难得。”
还有半句未曾说,明皇本怀疑林然的身份,若真解除了婚约,她对林然的身份就更加怀疑了。如今寻了秦宛做媒,也恰减轻了她心里怀疑。
误打误撞,反让明皇释怀了。
陛下都已应允,穆凉也不好拒绝,点头答应下来:“也可,烦请殿下与秦大人说一声,下月初八劳烦她去九王府喝杯茶。”
“这么快?”长乐咋舌,看着穆凉沉静如水的模样,许是不知道林然的身份,要是知晓了,打死她也不会再结这门亲事。
穆凉骨子里带着大家闺秀般的贞静,看着软弱可欺,可真正遇上,就会改观,知晓是外弱里刚。
就凭她撑起林家的家业,就证明她不是一般的弱女子。
不知怎地,她忽而生起了坏心思,先告知她林然的身份,不知她会不会就此崩溃了。
这桩亲事糊涂了十五年,旧事如何虽不清楚,可些许细节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指不定穆能是知道真相,穆凉不知。
她动了动嘴巴,看着林然稚嫩的小脸后,那些话就说不出来了,她只好转了话说:“林家主,银子呢?”
早几天前,林然就将银子准备好了,只要长乐一点头,就可将银子奉上,她命婢女去账房取,趁着空隙道:“殿下与秦大人是几几分成?”
“自然五五,这毕竟是我揽下的生意,五五就很地道了。”长乐打趣道。她余光看了一眼穆凉,舌尖抵着牙关,那些话忽然就想说了出来。
婢女将银子取来后,长乐对了对银号,都是洛阳城内的,随时可取的。
收到银子后,她拉着穆凉一道出府:“我有话同你说,林然你就莫要跟来了。”
屁股刚离开坐榻的林然又坐了回去,猜测长乐殿下说的定是她输了五十万银子的事,背地里说她坏话,真的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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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厚道的长乐慢慢挪着步子,余光扫着林宅内的景色,园林风景好,身处其中也觉的畅快。
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道:“你不觉得林然与洛卿很像?”
穆凉淡然道:“像又如何,本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何必多想。”
“不是我多想,洛家旧人又是在林家潜伏,且阿姐看着林然的眼光,我感觉有些不同。”
穆凉将计就计道:“信阳看林然,就如同看着当年的洛卿,自然是不同的,你非要那层窗户纸捅破?”
“不是爱慕的眼神,那股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像是愧疚又像是无奈。”长乐不想穆凉的想法竟同外人一样,都认为信阳在觊觎林然。
世间哪会有人觊觎自己的女儿,这多么可笑。
穆凉坚持自己的看法:“信阳对洛卿难道不是愧疚又无奈,殿下说的这些与我所看的也是一样,只是你心里夹杂着其他的事,看待的事情就是不同。”
“林然约莫是洛卿的女儿,你与她成婚,会被世人诟病。”长乐直接道出心里的话,说太多的话,穆凉总是会反驳,不如开门见山。
“我与她的亲事十多年前就已经定了,也早就被世人诟病,还能更改吗?”
两人想法不同,再说下去也是不行,长乐站定后,凝视她一番:“等你喊我姨娘的那一日。”
穆凉无法淡然了,对视她:“不会有那一日。”
“我知你担心什么,退一步说林然是洛卿的崽子,就凭她这么厚的家底,信阳是护不住她的,除非是另立锅灶。我相信到那一日,肯定会成功的。”长乐半是打趣,半是认真。
信阳的军事才能高于她的政治能力,她秉承先帝遗风,于政治上不如明皇,但打仗,明皇就会望尘莫及。
明皇对于这个女儿谈不上感情,且更多的是忌惮,是君王对一方将领的忌惮。她喜欢苏长澜,也是因为她听话。
明皇指东,苏长澜就会打东。若换作信阳,能不带着东边的人来打她就算是好事了。
长乐深处漩涡中,也从未想过出来,毕竟她那位母亲野心大过前朝每一位君主。
对于另起锅灶的事,穆凉跟着她的思绪转了转,而后道:“殿下莫要开玩笑了,且你说林然是洛卿的女儿,可有证据?”
“证据?我要证据做什么,证据是苏长澜在搜查的,我为何替她做嫁衣,街边二傻子才会那么做。我就是猜一猜,苏长澜是搜一搜,就看洛卿当年的局,苏长澜能不能解得开,拭目以待,大侄女。”
调戏完穆凉后,长乐带着银子快活地回宫去了。
穆凉被她两声大侄女喊得面色发烫,不过也可见苏长澜也是怀疑,苦无证据罢了。
回屋后,林然在嚼着点心,见她回来,好奇道:“你们说什么悄悄话了?”
“没说什么,说起商铺里的事。”穆凉回来的片刻间想起另起炉灶的事,林家的产业多是在南边,洛阳占据小半,东市里有几十家铺子,西市上百家之多,虽说以绣坊为主,可这些年洛阳城内赚到的银子也多于南边。
她试探着与林然商议:“林家的产业该挪一挪回南边,另外这些年虽说太平了,粮食总是不可或缺的,屯一些有备无患,也是好的。”
“屯粮食容易腐烂,不如多攒些银子,送去各地银号里。不过粮食也可以藏一些,只是为何要南移?”林然怪道,洛阳城内寸土寸金,人人向往的天子脚下,若要离开,不是损失吗?
穆凉被她问住了,想起近日的局势,是她多想了,便释然一笑:“随口说说罢了,或许我们也会有朝一日离开洛阳。”
“不过我倒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就凭苏家在朝的势力,无论是太子还是信阳殿下继位,都会被苏家压制,到时免不得内乱,往南边走也是好处。我着人去看着办,到时若是乱了,我们就择一偏僻之地隐居。”
林然脑子转得很快,且懂得眼前局势,看得比较长远,于她这般年龄而言,也是不易。
但最终的态度还是偏向穆凉,她说什么就听什么,屯粮食就屯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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