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替身谈恋爱
“沉鱼落雁?扑哧。”
她这一说,又引起了不少调笑声,各处都跟左昭仪打趣,她险些聊不过来。
陆美人在侧凉凉道:“许是吓晕的。”
左昭仪娇娇地瞪她眼,眸光潋滟:
“床榻间,你可不曾如此作态。”
陆美人别开眼,不应她声,喉头一滚。
左昭仪又道:
“今日的我不美?”
陆美人只好看向她,细细打量下,竟找不到缺陷,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左昭仪得意了。
她今日为了艳压群芳——主要是跟太子妃并公主别一别风头,打扮得是格外悉心,便是在场都是见惯的熟人,谁见着她不赞句好颜色。
她抬头望去,就见宁才人候在东边的廊下,时时往东宫方向的宫道看去,显然在等太子妃仪驾。
可宁遥梦注定失望了。
从西边,斑斓花木后仪仗掠过,脚步声踏在青石板上,沉稳而整齐。
眼尖的人已然站起身来。
“是公主来了?”
“瞧着应是。”
下一息。
“太子妃、大公主驾到——”
守在东边的宁遥梦懵了下,太子妃怎么从那边来的?
她无瑕思索,眼见众人都汇到一处,她跟着迎上前去。
按辈分,太子妃和大公主才是晚辈。但按品阶,两人远在她们之上,合该迎接。
左昭仪随着上前,步履款款,发丝都不敢乱下。
这两位一下子都来了,她可得注意一下,否则便要输了。
“太子妃万福,大公主万福。”
“免。”
太子妃声音如冰上漫开的冷烟,带着薄薄的冷媚。
左昭仪起身,偷偷看过去。
就见太子妃已下了步辇,走到后头,似是亲去扶第二座步辇上头的人去了。
不消说,定是公主。
可惜,左昭仪被步辇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公主真容。
她暂且搁下好奇心,去看今日的太子妃。
她粗粗见过太子妃两面,得知太子妃风华绝代,且有股子寻常女子没有的飒爽冷意,极为动人。
此时,她只能看见个着海棠红薄罗金纹长衫、戴灵芝水晶簪的侧影儿。
单看太子妃那一溜细腰,秋水柔波勾出的身线,衫子下白的发光的肌理,左昭仪就输了。
“看来只能做个榜眼了。”左昭仪偷偷嘀咕。
除非太子妃那张芙蓉面突然起疹子,比不过她也在意料之中,左昭仪安慰自己。
“乖乖做你的探花罢。”陆美人道。
左昭仪不服气了,看向陆美人:
“你今日怎么总说我,是嫉妒我——”
“你自己瞧。”
“瞧就瞧。”左昭仪说着,转眸看去。
这一眼望去,便失了声。
搭着太子妃下了步辇的女子——或者说当朝嫡公主,当真,当真是……
靡颜腻理,娇娇惹人怜,一颦一笑间,无尽风流意。
她就像是春水凝成的人儿,再用羊脂玉筑骨,天生就是让人自惭形秽的。
左昭仪熄了声。
再看她眉眼间和太子有几分相似,骨相却更精致。
左昭仪往日觉得太子面若好女,那张脸给太子用都可惜。今日看过公主,倒觉得这对兄妹之中,是太子被薄待了。
公主走近,众人看得更清楚些。
她冷白的美人面上,鸦色长睫盈盈一勾,瞳是茶色的,如春光下的绿湖,泛着粼粼水意。
周遭一片安静,虽是礼节,但左昭仪莫名觉得,定然不止自己看痴了。
公主开口说话,声音较太子妃温软许多,好似柳絮挠人,轻轻的,带着笑:
“今日同太子妃来此,贺惠妃生辰,本宫同样是客,众位无需多礼。”
左昭仪耳朵都酥了。
她躲在后头,伸手摸摸耳垂。
陆美人还以为自信到自恋的左昭仪突遭打击,难过到乱动,难得说句好听些的:
“在我看来,你也不比她们差几分。”
但陆美人是个实事求是的老实人,补充道:
“也就差个……二三四分吧,以后莫要目中无人了。”
陆美人习惯性的,像夫子跟学生说话般训诫左昭仪,左昭仪最不喜她说教,她还以为左昭仪又要顶嘴,没想到左昭仪赞同地点了点头:
“见过公主,谁还能目中无人去。”
陆美人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左昭仪下句飘出来了——
“满眼里,都是公主这个妙人啊。”
“……”
骚死你算了!
第61章 公主的小娇妻(29)
宫中的小宴自是精细的,舞乐俱全, 还有些子杂戏看。
原本来了两位平日不得见的贵人, 大家还有些拘束, 但到底都是人精, 又熟识, 见贵人们不介怀,几句话间, 气氛便松快起来了。
待入座开宴, 先是宫侍献茗, 茶是庐山云雾。
随后乾果四品、蜜饯四品、饽饽四品等等,再经几道,才到了前菜御菜烧烤膳粥, 最后用的香茗,是品茉莉雀舌毫。
光是助兴的果酒花酒,便备了橘酒、合欢花酒、百花酒、瑞露酒、蜜酒数种,想到公主气羸多病,还另备下了苏合香酒。
宋翩跹未辜负美意, 饮了煮好的苏合香酒,这酒散寒通窍、温经通脉, 用些无妨。
封月闲就在她座旁,见她饮酒,面上虽不动声色, 但手中象牙箸停了停。
待宋翩跹搁下玉杯, 封月闲才继续和惠妃说话。
才说两句, 那厢左昭仪携着香风而来,立在了宋翩跹案前。
“这苏合香酒,殿下用得可还习惯?”
在09的辅助下,宋翩跹可以直接获得小世界人的姓名身份,此时她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得知是位唤作左蔓然的昭仪,便自然道:
“甚好,可见布宴之人极为周全。”
左蔓然面上一亮,捂唇轻笑:
“得公主一句夸,我再辛苦也值了。”
“原是昭仪为惠妃娘娘操劳宴席的?”宋翩跹习惯性商业互吹,客气道,“昭仪蕙质兰心。”
左蔓然笑得更开了,像是手中的蜜酒都泼到了脸上般,甜滋滋的,当即顺着话头接了下去,眉眼在脸上乱飞,任谁看也觉得她快活极了。
后头陆苑脸黑了。
“不去看着你家昭仪?”旁边的贵人打趣道。
陆苑低下头吃东西:
“看什么看,等她自己回来。”
说着,她手中的筷子倒生起了气,气呼呼的,夹碎了块杏仁豆腐。
那碎豆腐软趴趴躺到白瓷碟里时,她听见贵人惊讶道:
“哟,回来了?”
回来了?
陆苑戳着豆腐抬头一瞧,左蔓然还真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
陆苑冷淡道,就差把“我很不满”写在脸上了。
“我也不想啊。”
“?”
“太子妃说我身上熏太香了,公主身子不好,受不了浓香。”
“她这么说了,我还怎么待下去。”
左蔓然很委屈。
陆苑不可思议道:
“你还委屈起来了?”
左蔓然坐下,闷闷点头,脑袋往陆苑肩上靠。
“还是你好,从来不嫌弃我爱熏香——啊呀。”
左蔓然说着,身子一歪,扑了个空。
陆苑躲开她,面无表情道:
“不,我嫌弃。”
“???”
左蔓然看负心汉般看着她,泫然欲泣。
陆苑对她的表演无动于衷,悠然吃起桃仁山鸡丁。
左蔓然气哼哼的喝着合欢花酒。
陆苑你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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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封月闲把左蔓然赶走后,看了眼宋翩跹,没说话。
因她找的理由听起来挺像回事儿,宋翩跹还没察觉到什么,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