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梨花开
门外的小厮想要透过窗户缝看清里面的情况,奈何房中还有一层纱帐阻隔,这小厮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仅仅只能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
但光看这背影的浮动,小厮早就春心荡漾了。口中忍不住骂骂咧咧道,“呸,这什么狗屁世道,贪官污吏的生活个个是好不快活!等爷有钱了,也得好好感受感受,这凤三姑娘的温柔乡!”
小厮说着,伸舌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左右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直起身子,端着手中的酒壶往前厅走去。
看着窗口的身影离去,孟秋成的眼底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孟秋成:凤姐姐,烟雨楼的小厮大概想要看点特别的!
凤三:嗯,说吧,你是要皮鞭蜡烛小辣椒,还是要点更特别的?
孟秋成:我开玩笑的,我多么正经一个人!
凤三:是吗?那你为什么脱衣服?
孟秋成:天太热!
凤三:现在是冬天!
孟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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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烟雨楼内,人声鼎沸。楼外的大雪纷纷扰扰的飘落,一点也不影响男人门此刻的兴奋劲。
夜幕沉坠,红色的烛光将风情万种演成了活色生香的美艳画面。
孟秋成出了包间,坐在二楼的围栏处的雅座上,这里可是她花了一百两白花花的银锭子才换来的好地方。
从这看向楼下,台上台下的所有人,俱都能收入眼底,清晰无比。
她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了好一会儿最后定格在了一楼正中的舞台上,悠悠问道,“凤姐姐,你说的那人是哪一个?”
早已聚集在台下的一众花魁竞选的女人,模样都是百里挑一的。行为举止颇有大家闺秀之风姿。
凤三美眸在人群之中寻了片刻,贴近孟秋成耳边,指着台上最角落一个穿白色衣裙,面带白纱的女人,“诺,就是她!”
孟秋成微微眯起眼睛,“呵,真够神秘的啊!”
随着烟雨楼的老板娘甄娘的一声娇呼,台下的男人都热血沸腾起来。
“一年一度的花魁竞选又到了,今日到底花落谁家,和往常一样,各位爷可在前厅下注。另外今日还有一名幸运贵公子,能得花魁入幕之宾。”
台下一粗狂男子,拍着浑圆的肚皮,嘿嘿一笑,“甄娘,你就别买关子了,赶紧开始吧!这儿的大老爷们可都等不及要做那入幕之宾了!”
“呸,就你猴急,咱们烟雨楼的规矩,您又不是不知道!”
“自然知道,这台上的小美人儿又不是个个都能做花魁的,这不是花魁的,还不得等着大爷们好好调、教、调、教嘛!”
甄娘听他这般说,抬手撵着帕子对他一挥,“哟,你这死相!行了行了,这就马上开始了!下面有请第一位出场的花魁候选人,芊芊姑娘!”
很显然,这个叫芊芊的姑娘,呼声很高,人未到场中,台下的男人就已经开始为其摇旗呐喊助威助阵了。
孟秋成看了一眼这个叫芊芊的,颇有几分姿色,可惜还不够惊艳。她打了个哈欠,就转过脸,给自己倒了杯酒,“凤姐姐,以你的姿色,估计都可以艳压群芳了。”
凤三在她额前轻轻戳了戳,“早几年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说?现在可是看着我人老珠黄了,故意哄我?”
孟秋成笑嘻嘻的点点头,“对啊,人老珠黄,所以那些达官贵人都看不上了。看来凤姐姐只能委屈委屈,做我孟秋成的女人。等日后,你若是看中了哪个小白脸,再把我甩了就是!”
凤三知道她的玩笑之下,都是极力想要护她周全。她不希望自己去冒险,所以一直不同意自己去竞选花魁。但是几年下来,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别说孟秋成了,她自己也跟着着急起来。
眼见着自己的年纪已过芳华,就要失去竞选花魁的资格。
再遇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多年的部署与计划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凤三很感激孟秋成,若非她的保护,在这风花雪月的场所之中,她早就与外面那些女子一样,沦为男人的怀中物。
这些事情孟秋成不说,可她都明白。
但也因为孟秋成的保护,父亲的冤案,不得不拖的更久。
凤三替孟秋成倒了一杯酒,“如果真的没有合适的,明年便让我去吧!”
孟秋成的身子一顿,眼底露出几分不甘,“凤姐姐不是说那人合适吗?今日我且看看,如果真如凤姐姐说的,那她的目的或许和我们一样!”
“就算能侥幸得了花魁,来年的百花榜她也未必能赢!”凤三有些担忧。
孟秋成一把将凤三拉在自己的大腿之上,无惧身旁的艳羡目光,贴近凤三的耳边,小声耳语,“船到桥头自然直,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她若真有本事,百花榜我定会助她一臂之力的。”
这举动过于亲密,引得周遭发出不少的啧啧艳羡之声。
孟秋成似乎习惯了这样,不以为意的在凤三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碍于人前,凤三也不得不做出欢喜模样。背地里却是一把狠狠捏在了孟秋成的腰上,“坏坯子!”
台下白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水灵美眸的锦汐正四下观望二楼看台的众人,目光正好停留在看孟秋成的身上。
眉头不由一皱,好看的眉峰如山峦紧蹙,片刻就起了波澜。
她身旁的女子随着她的目光也看向孟秋成,“他就是长安县令孟秋成,是个十足的大贪官。她身边的女人叫凤三,是这贪官在烟雨楼的老相好。”
锦汐冷声轻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贪官污吏整日鱼肉百姓,夜夜风流,迟早有一天,我会除了这狗贼。”
身旁女子听罢急忙扯着她的衣袖,“姑娘,小点声,这里不比怀州,这可是长安城!人多口杂,咱们都要小心些!”
“裕儿放心,我心里有数!”锦汐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舞台中央。
马上就要到她上场了,她微微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听说今日梁王也来了,可看见在哪里了?”
“就在那个大贪官的对面,看,就是那个!”裕儿悄悄指着楼上的人说道。
锦汐将目光投去,那人正好也与自己对视上,心下竟有几分羞涩。可那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并无转眼之意,锦汐也不甘示弱,两人就这般对视了许久。
楼上那人忽而一笑,原本就俊朗的面容因这笑意又多了几分温和。
锦汐也侧身向他微微躬身作揖,以示回礼。
一旁的裕儿见了,不禁一喜,“姑娘,看来梁王对你颇有好感,今日花魁大抵是有把握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了,这烟雨楼的姑娘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比我们来的早,怕是都打点过了。”说着,她又看了一眼楼上的梁王,心头微微一动。
裕儿自然明白,这花魁之选看似简单,可暗地里这些人会使些什么卑鄙手段,都是为未可知的。在这里,只要有钱,有人愿意捧你,那都会是最有利的竞争对手!她们初来长安城,人生地不熟,自然吃亏。
但看梁王的态度,裕儿又宽慰道,“姑娘放心,今日这花魁之选全在梁王身上。梁王若是对姑娘有意,那咱们必然有些把握的!”
裕儿的话音刚落,甄娘就在台上喊道,“接下来这一位,初来咱们烟雨楼,大家怕是还不认识。不过她的容貌才艺,绝对能让在座的各位惊艳。下面有请锦汐姑娘!”
裕儿说着轻松,可还是不由一阵紧张。
锦汐反倒拍了拍她的手,嘱咐道,“放松些!”
随着甄娘的声音之后,舞台烛光骤暗,一首低沉的古老乐曲,将神秘演绎的淋漓尽致。
凤三忍不住坐起,“来了!”
孟秋成对下面的莺歌燕舞早就看腻,要不是有凤三陪着解闷,她怕是都要睡着了。
听到凤三夸赞的人终于上场,她也不由坐直了身子看过去。
一月的天,夜风急劲,吹得门外的叶子哗哗作响。可这点儿声音完全不及烟雨楼中那些男人们的欢呼声来的热烈。
琴声停罢,红色的纱幔高高升起,纱幔之下的锦汐端坐在一架古琴之后。她目及四周,撇过二楼的梁王,这才起身对着众人微微俯首轻语,“小女子锦汐,今日献丑了!”
话音刚落,纤细的手指便拨动琴弦,沉底浑厚一声瞬间将烟雨楼内的嘈杂压下。这可不同于刚刚琴师所奏之乐,这琴音给人的一种心灵上的洗礼。
孟秋成微微惊讶,没想到这女人压场的气魄竟如此的强。
而这琴音微妙,整首曲调让人如同阅尽了山河,完全不似靡靡之音般低俗不堪。
孟秋成虽不通音律,可也觉得这一曲弹的精妙绝伦,会不由自主的被这声音吸引。而那一双波澜不惊的水灵眸子,低头看着手中的古琴,完全不被周遭的环境影响。孟秋成此刻也被那双眼睛吸引,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半响,她端着茶盏轻轻喝了一口,“才艺过关!”
“呵呵,这古琴的造诣,怕是比之天下第一琴师罗先生也不为过。”凤三也是由心称赞。
“可仅仅才艺不过是第一步,模样也要生的好才行!”
凤三点头一笑,颇为自信,“放心吧,在这烟雨楼中,她的容貌绝不逊色于冉雪。”
提及冉雪,孟秋成微微心动,那个女人的确样貌出众,历届花魁之中,她也唯有在那女人手中栽倒过。可惜那女人她驾驭不了,否则不失为合适的人选。
此时台中一曲弹奏完毕,锦汐站起身对着台下早就听得如痴如醉的男人俯身作揖,“小女子献丑了!”
台下一贼眉鼠眼的男人,摸着嘴下的山羊胡,笑的好不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