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月十五会吃老婆饼
说是领唱,表面风光,但该陪着面子喝酒她还是得陪着喝。
咸猪手摸上来她还得自己想办法不露痕迹拒绝,推开,典着醉脸娇笑,“曼依先干为敬……”
“吼,曼依小姐好酒量,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一帮人起哄,“我赵某也想和曼依小姐喝一杯!”
“还有我!”
花曼依正咽下嘴里的酒,即刻有人给她倒满杯,她摇晃举起,一抹身影落在她身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酒杯被人接过,紧接着手臂一扯,她被人从男人堆里扯了出来。
“各位给我巩妈一个面子,依依醉了,需要休息。”
巩妈说是这么说,脸上也挂着笑,却是只有七分歉意。
有人想要骂咧,“怎么这么扫兴?!”
“就是,喝个酒而已,这也太扫兴了吧!这还做什么生意!”
巩妈笑意加深,却不达眼底,红唇压着一丝冷意,她还是笑。
“生意自然是要做的,但要是喝坏了我的摇钱树,你们哪个赔,嗯?是赵家少爷还是李家公子?你们说说,拿得出钱人你带走。”
花曼依是巩妈的摇钱树风海歌舞厅的常客都知道,她捧花曼依成为最具吸金能力的领唱,自然宝贝得紧。
这话一出,那些男人纷纷不吭声了,家里只是有点小钱而已让他们出来开心一下,但要是赔上所有身家买回这么一个女人,怕是要被人笑话一辈子。
“人我巩妈先带走了,剩下的就请各位免费喝酒水,下次多来帮衬帮衬。”
台阶都给了,众男人也不傻,笑开,“巩妈客气了,请好好照顾曼依小姐!”
巩妈离开没多久,风海歌舞厅又迎进来两位客人,一大一小,上前接待的年轻侍者诧异。
居然会有人会带小孩子来这种地方?也不怕教坏了。
年轻侍者心底腹诽,不过也不关他的事,只要是来者都是客。
“请问两位小姐要包间还是外面坐?”侍者问。
越姬抬眼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色调气氛都极好,装潢贵气大雅,难得一见。
“就在外面。”
侍者得令,“您请跟我往这边走。”
选了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艾丽雅点了两杯茶,越姬在一旁观望。
周围来喝酒作乐的人很多,有些人开着难听的恶俗笑话,越姬眉头皱紧。
一刻钟前六宝说它亲眼看到珍珠就在这歌舞厅里面的一个女人手里。
为了找出当初到底是谁拿走了珍珠,她和艾丽雅几乎是即刻就赶到这里查清状况。
不远处的一桌有两三人在小酌,“张达去哪了,怎么我解个小号人不见了?”
有人回,“甭说了,刚刚他家那婆娘找来,那架势,看样子回去少不了一顿训!”
“这么惨?”
“可不是,娶了个泼辣娘们,够他受的咯。”
……
越姬看遍了整个歌舞厅发现,很少有女人在外面坐,唯一聚集的地方是台上的跳舞的舞女和一个领唱。
她们穿着又较为暴’露贴身,根本没有地方放那么一大颗珍珠……
除非是在二楼。
越姬给艾丽雅一个眼神,艾丽雅收到,起身叫来侍者交谈起来,越姬趁机上了二楼。
二楼有股淡淡的薰香味,每个房间都有,门是关着的,镶在门上的磨砂玻璃很厚,几乎看不到里面,可绕是如此,主人家还是给每个这样的窗户都安了拉动式小窗帘。
走廊上偶尔会有个醉鬼搂着小姐进房,越姬眉心拧成个川字,这种成年人的事情竟然变得那么明目张胆。
是个人都知道发生的会是什么。
蓦地,越姬看到一扇门没有关紧,眼里一亮,祈祷不要是什么不雅的画面,她只是个来找个珍珠下落的小孩子。
正要迈开腿,旁边的一扇门毫无征兆打开了。
是一个抽着烟的女人,高挑而瘦,越姬看到就感觉到了满满的大姐大的气息。
她看到越姬也是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居高临下的,语气恶劣,“哪里来的小孩子?快滚。”
人家都这么说了,越姬理亏,转头就往楼下跑,珍珠什么的只能下次再找线索了。
夜深了,歌舞厅的音乐也停了下来,排练室里的舞女们见外面的姐妹一个个回去,她们也都纷纷回去,元奈在里面打算自己再练两遍,然而每每练到撩拨的动作时她不自觉就脸红起来,身体也僵硬。
“诶!”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双手捂了捂脸,想要把这份羞耻难堪压下去。
过了半刻钟,元奈面色忧愁出来,她到底要该怎么克服才好,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次机会,要是辜负了——
心里的想法嘎然而止,一抹小小的身影消失拐角,元奈错愣,眨了眨眼,她好像看到一个背影很像西西的身影?
是她错觉吗?
元奈下意识抬步走过去,半路一个声音又叫住了她,“练好了?”
元奈抬眼,是巩妈,她又往那角落看了两眼,怎么可能是西西呢,她安慰自己索性放弃。
“还有些不会的动作。”
“那可要抓紧时间了,明晚就该演出了。”巩妈倚在门框,左手托着右手肘,缓缓抽了一口烟。
“对了,依依今晚不在她那间房了,你自己去那睡。”
“那曼依她在哪睡?”
“在我房里,行了,早点休息。”
巩妈说完,也不理元奈应没应,转身进房关门。
翌日,中秋,云散天晴。
风海歌舞厅正常营业,元奈在房里练习,为了更有代入感她甚至穿上了那套黛青色开叉旗袍,上面盛开的玫瑰刺绣别致。秀发挽起,卷到一边熨贴,添了几分女人味。
门突然被人推开,元奈正在艰难克服那些动作,猛的被这一声响吓到。
回头见是花曼依,这才松了口气,“曼依,是你啊。”
花曼依穿着一身睡衣,捂着脑门摇晃来到床边,含糊应了一声算是回应。
元奈继续对着稿子练。
花曼依靠着床,看着她,身段婀娜扭着,她果然是没看错人,国中那会她就见识到元奈的腰有多软,有多细,简直羡煞死旁人。
“元奈,昨晚是你帮我洗的澡是吧?谢了。”
衣服也换了,虽然是在巩妈房里睡了一晚,但那应该是巩妈看自己睡姿太糟糕看不过眼才扛自己回她的房睡。
花曼依揉着鼻梁,想到这个随口一问,便准备继续睡。
“不是我啊。”元奈停下看她,“我昨晚看完你唱完后巩妈叫我去和其他人排舞了。”
花曼依手一顿,怔了半秒,旋即无所谓摆手,“哦,那没事了,感谢错人了。”
元奈有点看不懂她的脸色,不过也不好说什么。
夜晚降临,热闹了整个白天的海城碰上中秋佳节将喜庆的气氛推到了最高点。
人间烟火,夜市喧嚣。
进来风海歌舞厅的宾客更多了,酒杯碰撞,干杯豪饮,个个纸醉金迷。
睡了一下午的花曼依拢了拢头发,看着梳妆台上被专人认真打扮的元奈出神。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满怀紧张上台。
“头发这边还要卷一点,鞋子你和我差不多大小,拿去先穿着,脖子太空了,给她带点东西……”
元奈僵硬站着,听着花曼依的点评任由别人整饬,像个腼腆的任人摆布的玩具。
大概一个钟后,总算结束,花曼依看着面前的元奈,眼里有惊艳。
打扮后的元奈完全褪去的那股斯文宁静的气息,沾了朱丹色胭脂的唇瓣娇艳欲滴,五官本就柔和静美,化了妆后线条更显柔畅,女人味十足,又娇又媚,是足以让人驻足震慑的极致美艳。
然而,花曼依看着看着脸色便变得不太好看,眼里被惊艳到的神采忽然变得晦涩起来。
漂亮无疑是一个女人最梦寐以求的事,但是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说好听点是歌舞厅,难听一点就是和古时的青’楼没什么两样。
漂亮反而是一种累赘,但是这是巩妈的歌舞厅,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次机会……
元奈自然也清楚,也知道花曼依在想着什么,抿了抿嘴,目光温和看向花曼依,“曼依,选择是我选的,我很感谢你,今晚我会好好表现的。”
花曼依只好点头。
风琴一响起,奏乐顿时跟着交织起来,原本单调乏味的歌舞厅霎那间有了情调,灯光暗淡微闪。歌舞厅里人潮涌动,佳节节气向来是人气最旺的时候。
“小羽毛!”
“小羽毛!”
“小羽毛!”
小羽毛是那个回家的领唱的称号,不知道的或是刚来不久的宾客并不知方羽请了假回去了,以为还是和往常一样,一声高过一声喊着。
在见到那抹倩影出场还拿着一把檀香折木扇遮住下半脸时,这帮臭男人叫嚣得更张狂了。
“小羽毛!”
“小羽毛!”
“小——”
折扇收起那瞬间,诺大的歌舞厅像是被禁了音一样安静如鸡,只有那奏乐声始终不疾不徐吹奏着。
“椰子树的长影,
掩不住我的情意,
明媚的月光更照亮了我的心……”【注】
婉转清丽的嗓声透过麦传进每个人的耳里,如有人在温柔地哼着摇篮曲,一声一调,余韵绵长。
描了眼线的秋瞳微微敛着,那方向似是看着底下的人,又好像什么也没入眼,朱丹色的胭脂口红涂得饱满,在白皙的肤色下愈显动人勾人。
短暂的沉默后,台下的人鱼龙混杂,来这里看一场歌舞的,心底多少藏着见不得人的心思,腌臜的龌蹉的都在这一刻被放大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