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他与叶长遥已相识一年了,当时的他身若浮萍,毫无实感,决计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会心悦于叶长遥。
而今,他与叶长遥做尽了羞耻之事,早已离不了叶长遥了。
巧合的是这一回,又等候了一盏茶的功夫,云奏才从铺主手中接过了桂花糕。
他拈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桂花糕,又递予叶长遥,感慨万千地道:“一年过去了。”
叶长遥从桂花糕的破口处咬了一口,含笑道:“一年前,我原打算将你送到观翠山,便与你和离。”
云奏并未明说,但叶长遥却已了然了。
他与叶长遥的成长环境不同,叶长遥年逾三百,较他年长许多,但不知为何,早在他尚未与叶长遥两情相悦前,叶长遥便能明白他之所想。
许他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便是老天爷为了补偿他不幸葬身于虎口罢?
思及此,他又闻得叶长遥道:“这桂花糕与一年前那桂花糕的滋味不尽相同,那时候,你吃着桂花糕,似有泪意,是因为在思念你的外祖母么?”
闻言,他的眼眶又不受控制地红了,他随即握住了叶长遥的手道:“每每金桂飘香,外祖母都会做桂花糕予我与表妹吃,表妹嗜甜,外祖母总会多分她一些,而我虽然极为喜欢外祖母做的桂花糕,但因为我是兄长,我从来不敢同表妹争抢。”
叶长遥吃尽手中的桂花糕,柔声细语地道:“于我而言,你是最为重要的,其他人都无法与你相较。”
云奏当即笑逐颜开:“有你陪着,我早已不会为外祖母偏心之事而难过了。”
“那便好。”叶长遥踟蹰再三,仍是问道,“你想去观刑么?”
云奏怔了怔,方才回答道:“我想去,但不知那发情热会不会发作。”
他其实很是犹豫,但又觉得那王老夫人生得与自己外祖母一般模样,自己应当去送王老夫人最后一程才是,且王老夫人除去状元郎外无亲无故,他想为王老夫人收尸。
叶长遥将拿过桂花糕的手指擦净,而后揉了揉云奏的额发,担心地道:“你若想去便去,但那王老夫人生得与你外祖母一般模样,你可受得住?”
云奏怅然地道:“我不知我受不受得住,但我想去送她最后一程,再帮她收尸。”
于叶长遥而言,他自是不希望云奏去观刑、收尸,但若是不去,云奏定会后悔,毕竟云奏对于外祖母之死心怀内疚,云奏必然将此视为对外祖母的补偿。
是以,他并未反对:“随你罢,但前提是你的发情热并未发作。”
俩人继续往客栈去,百姓奔走相告,满耳俱是王老夫人即将于今日午时问斩之事。
回到客栈,正在客栈内用早膳的食客所谈论的亦是此事。
俩人上了楼去,云奏默默地吃罢最后一只桂花糕,才对叶长遥道:“发情热如若在午时发作了,便麻烦你替我去观刑、收尸。”
叶长遥矢口拒绝道:“不行,我若是离开了,你该如何是好?”
“我能熬得住,你快些赶回来即可。”见叶长遥全无妥协之意,云奏发问道,“我若不去为她收尸,还有谁会为她收尸?”
若无云奏为王老夫人收尸,便无人会为王老夫人收尸了,尸身大抵会被衙役随意丢弃至乱葬岗,任由各种鸟兽啃食。
但要他留下处于发情热中的云奏,去为王老夫人收尸,教他如何能放心得下?
叶长遥强硬地道:“不行,王老夫人的尸身被丢至乱葬岗与否与我何干?”
云奏从未听过叶长遥用如此强硬的语气对他说话,叶长遥心慈仁善,且死者为大,叶长遥原本不该产生这般无视尸身的想法,更何况是说出来了。
但他的心脏却发烫了,因为叶长遥为他而违背了自己的本性。
他将自己的双手擦拭干净,继而伏于叶长遥怀中,闷声道:“夫君,我心悦于你。”
叶长遥抚摸着云奏的后脑勺,微恼地道:“即便你向我表白,我都不会应承你的要求。”
云奏不再为难叶长遥,妥协道:“若是发情热在午时前发作了,那么,你便陪我到发情热退去,再去为王老夫人收尸可好?”
自从与叶长遥云雨后,云奏的发情热大约会在日暮时分退去,待到那时,王老夫人的尸身应已被丢至乱葬岗了,倘若运气好些,还能留一个全尸。
听得云奏妥协,叶长遥的语气旋即柔软了下来:“好罢,我应下了。”
“多谢你。”云奏吻了吻叶长遥的脖颈,又低喃着道,“多谢你万事以我为先。”
“万事以你为先乃是我作为你的夫君该当做的。”叶长遥伸手探了探云奏的额头,确定云奏的体温一如往常,遂由着云奏亲吻自己。
云奏将叶长遥大片的脖颈肌肤亲吻了一遍后,尚觉得不足够,双唇蜿蜒向上,吻上了下颌。
云奏的亲吻不含欲念,像是在向他表达亲昵,更像是在向他撒娇,但叶长遥却仍是乱了心弦。
发情期中的云奏体力不济,不可随意浪费,自己须得冷静下来。
叶长遥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但下一瞬,云奏的双唇却是贴上了他的唇瓣。
已是处暑了,处暑意为“出暑”,但暑气却未散尽,可纵然如此,正轻轻磨蹭着他的唇瓣的那一双唇还是泛着些微寒气。
凤凰羽,必须尽早得到凤凰羽。
叶长遥一思及凤凰羽躁动的心脏立即平静了下来。
云奏觉察到叶长遥的若有所思,不满地在叶长遥的唇上轻咬了一口,质问道:“你在想甚么?”
叶长遥答道:“我在想凤凰羽。”
凤凰羽……
云奏勾唇笑道:“此时此刻,你想凤凰羽做甚么?你应当想我才是。”
“抱歉。”叶长遥伸手掐住云奏的下颌,舌尖抵上云奏的唇缝,待那唇缝开启后,便温柔地品尝了起来。
云奏顿时软了腰身,柔顺地承受着叶长遥的亲吻,同时不由自主地以双手圈住了叶长遥的腰身。
以免对云奏的身体造成负担,一吻毕,叶长遥便拨开了云奏的手,又去看他那《世本》。
云奏明白叶长遥这么做的缘由,但还是觉得委屈,便去拿了春宫图坐于叶长遥身侧。
映入他眼帘自是春宫图,但未多久,他全副的注意力却被叶长遥占据住了。
他情不自禁地生了作弄之心,时不时地抓一把叶长遥的发丝把玩,又时不时地去扯叶长遥的衣衫。
叶长遥却是岿然不动,半个时辰后,一身衣衫已不成样子了。
他再也忍不得,放下手中的《世本》,四分无奈六分甜蜜地道:“三郎,你勿要再作弄我了。”
一被叶长遥唤“三郎”,云奏即刻将春宫图收起来,换作了寻常的话本,而后乖巧地端坐于叶长遥对面。
叶长遥让小二哥送了一壶祁门红茶上来,与云奏一道品茶、看书。
时近正午,叶长遥方才放下《世本》,侧过首去问云奏:“你觉得如何?”
“我无事。”云奏亦放下了话本。
须臾,外头陡然热闹了起来,云奏行至窗前,一望,王老夫人已被衙役从牢房中提了出来,困于囚车当中,开始游街了。
不少的臭鸡蛋与品相不佳的蔬菜瓜果直冲王老夫人而去,王老夫人惊慌地闪躲着,却无济于事。
云奏阖上窗枢,朝叶长遥道:“我们走罢。”
“你当真无事?”见云奏颔首,叶长遥将云奏揽至怀中,确定云奏的体温无恙后,依然迟疑不定。
云奏安抚地吻了一下叶长遥的唇瓣:“你勿要为我担心。”
叶长遥低叹一声,终究任凭云奏出了房门去。
俩人下了楼,一走出客栈,便汇入了汹涌的人潮中。
叶长遥生怕自己与云奏走散,去牵了云奏的手。
云奏心情沉重,但一感受到叶长遥的体温,便下意识地朝着叶长遥笑了笑。
百姓对于状元郎极为惋惜,自然对王老夫人恨得牙痒痒,谩骂者众多,更有甚者追上囚车,冲着王老夫人吐唾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