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他再也辨不出天地日月,但阮郎的模样却是愈加清晰了。
阮郎不要他了。
他是个傻子。
要是再傻一些,傻得将阮郎一并忘记了该有多好。
那样,阮郎便不会觉得困扰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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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小调查,小可爱们能接受生蛋番外么?
第100章 阮郎归·其五
樊子嘉已经失去意识了, 但口中却依然不断地喃喃着:“阮郎,阮郎, 阮郎……”
然而,片刻后,他竟是咬住了下唇, 牙齿嵌入后,生生地逼出了鲜血来, 与从额头流淌出来的鲜血混在了一处。
云奏见善安一动不动, 伸手去抱樊子嘉,堪堪抱起,却听得叶长遥道:“由我来罢。”
于是, 他由着叶长遥从他怀中接过了樊子嘉。
这丹谷寺中并无大夫,故而, 叶长遥抱着樊子嘉去了医馆, 云奏紧随而去,无一人再理会善安。
善安看着地上的鲜血,不由发怔。
他长伴于青灯古佛,不通情爱, 全然无法理解为何樊子嘉会为了能留在他身边而自残。
情爱当真有如此大的力量?
可他明明并非阮郎。
他不再细思,又觉佛门之地不该染上血污而跪下了身去, 以自己的衣袂将血污拭去。
鲜血微微发烫着,使得他的身体本能地一颤。
擦拭干净后, 他当即上了山去。
昨日诵经之时, 他因叶长遥所言而心思不稳, 现下他已确定自己并非樊子嘉口中的阮郎,该当能沉下心来了才是,但他竟是一再无端地想起樊子嘉。
那樊子嘉执迷不悟,定会再上这丹谷峰,来这丹谷寺,缠着自己罢?
那厢,樊子嘉已交由大夫诊治过了,却是昏迷不醒。
云、叶俩人俱是沉默不语,最后由云奏打破了沉默:“事到如今,不管那善安是不是阮星渊,为了樊公子,我们该当带樊公子离开才是。”
“待查明真相罢,且是否要离开,并非我们能决定的。”叶长遥低叹一声,“樊公子恐怕一时半刻醒不过来,我们先带樊公子回客栈去罢。”
云奏颔首,照旧由叶长遥抱着樊子嘉回了客栈。
——他们上山前,为防情况有变,并未将先前的房间退掉。
叶长遥将樊子嘉抱到了床榻上躺好,又买了早膳来,与云奏一道用了。
用罢早膳,云奏顿觉困倦,便回了房间去。
待他一觉睡醒,已过午时了,但樊子嘉却尚未苏醒。
依大夫所言,樊子嘉并无性命之忧,应当不久便会苏醒才是。
云奏坐于樊子嘉床榻前,对叶长遥道:“夫君,樊公子便由我看着,你去一趟阮家村罢,此事着实古怪。”
“好罢。”叶长遥垂首于云奏眉心印下了一个吻,方才出了房间去。
阮家村离客栈并不远,叶长遥并未使甚么身法,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已到了阮家村。
他抵达村口,唤住了一中年男子,问道:“丹谷寺中的善安可是出身于阮家村?”
那中年男子不假思索地答道:“善安师傅确实出身于阮家村。”
叶长遥心下吃了一惊,客气地道:“那善安是否有父母兄妹?”
“善安师傅确有父母兄妹。”中年男子忽而警惕起来,“这位公子,你为何要打听善安师傅,莫不是与他有甚么仇怨罢?”
话音落地,他又恍然大悟地道:“你昨日可曾来此打听过善安师傅?”
叶长遥并不隐瞒:“你所言不差,但我与善安并无仇怨。”
“善安师傅自小一心向佛,料想不会与人结仇。”中年男子又发问道,“你打听善安师傅究竟意欲何为?”
叶长遥照着昨日云奏所言道:“我有一友人的兄长失踪了,那兄长神似善安。”
“原来如此。”中年男子道,“善安师傅有一兄长,他知晓善安师傅一直在丹谷寺,想来你那友人的兄长仅仅是神似善安师傅,而非善安师傅。”
叶长遥疑惑地道:“为何我昨日来打听之时,无人道善安出身于这阮家村?”
中年男子理所当然地道:“因为你打扮古怪,瞧来并非善类。”
叶长遥已习惯了,并不在意,又问道:“你能否带我去见善安的父母兄妹?”
中年男子为难地道:“你若是对他们不利,我该如何向善安师傅交代?”
叶长遥起誓道:“我断不会不利于他们,你若不放心,大可将我的双手缚上。”
中年男子思忖着道:“便如此罢。”
他找来粗麻绳将叶长遥的双手捆死了,才道:“你且随我来。”
其后,他将叶长遥带到了一处瓦房,抬手一叩门,便有一女子开了门。
女子扫了眼叶长遥,了然地道:“你便是昨日打听二哥出身之人罢?”
说罢,她又瞪着中年男子道:“你将他带来作甚么?”
中年男子解释道:“他并非恶徒,是因为你二哥与他一友人的兄长相貌神似才会来打听你兄长的。”
女子的语气缓和了些:“这位公子,你若有甚么要问的,便问罢。”
叶长遥问道:“善安当真是你二哥,且出身于这阮家村?”
女子颔首:“你可还有别的要问的?”
叶长遥便又问道:“你二哥为何要出家?”
女子答道:“二哥自小喜爱佛经,出家不是理所当然之事么?”
这女子的说辞与善安一致,但这女子长得与善安却并不相似。
叶长遥心中生疑,面上不显:“可否让我见见你大哥与父母?”
“你且稍待。”女子将门阖上了,不久,又开了门,身边便是其长兄与父母。
这一家子未免太过齐全了些,竟然无一人出门,如同是在静候自己的到访。
叶长遥细细端详着,这一对兄妹与父母皆有相似之处,然而,这四人却惟有兄长有几分肖似善安。
他又问了与适才一样的问题,而后得到了一样的答案,这四人像是提前对好供词了似的。
他请中年男子为他解去束缚,便告辞离开了。
出了阮家村后,他又问了几个路人,路人倒是与昨日一般,皆道不知善安出身于何地。
显然,方才阮家村中的那五人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至于出于甚么目的,暂时不得而知。
他买了一串糖油果子,才回了客栈去。
他一开门便瞧见了坐在桌案前,一手托腮的云奏。
云奏已然昏昏欲睡了,闻得动静登时清醒了,当即起身,疾步扑入了叶长遥怀中。
叶长遥一手揽住云奏的腰身,一手将那糖油果子递了过去。
云奏张口咬下一只糖油果子,含含糊糊地问道:“如何?”
叶长遥将门阖上,牵着云奏的手,在桌案前坐了,方才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一一讲了。
云奏闻言,思忖片晌,有了结论:“那五人应当不是为了蒙骗你而安排的,而是为了蒙骗善安,那善安十之八/九便是阮星渊,因故记忆混乱。”
叶长遥满头雾水:“假定善安便是阮星渊,阮星渊其人身无长物,无利可图,将他留在丹谷寺做和尚有何好处?难不成是为了拆散他与樊公子?”
“阮公子与樊公子皆已父母双亡,要拆散他们之人总不会是樊先生罢?又或者是倾慕他们之人?倘若幕后之人倾慕于阮公子,阮公子出家为僧,他亦不能得到阮公子;倘若他倾慕于樊公子,待我修书一封,问问樊先生。”云奏言罢,立即去向小二哥借了纸笔来,后又请小二哥帮忙送出去了。
两日后,云奏得到了樊先生的回信,樊先生在回信中道:阿弟虽曾有诸多爱慕者,但因阿弟智力受损,六年间,其人皆已婚配,无一人探望过阿弟。
云奏将回信放于桌案上,行至樊子嘉床榻前。
樊子嘉自昏迷后,便再未醒来过,大夫直言并非身体之故,而是郁结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