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每天都想退位
门外守着人,他翻找的动作也不敢太大,轻手轻脚地在殿里走了一圈,找到了许多值钱的小物件。
只是这些小玩意儿都太过精巧,又都刻了记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宫里出来的,到时候不好脱手换钱。
谢容一路翻到内卧,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到一小袋普通金叶子。
皇帝寝宫里想找个寻常物件都太难了。谢容将金叶子藏进怀里,松了口气,好在还是找到了。
不管在哪个朝代哪个地方,有钱总是比较好办事的。
从内卧出来,还没走两步,谢容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饿了。
谢容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
他定了定神,回到软榻上坐下。
之前原身砸碎的酒壶玉杯已被收拾干净,案几上换了一套新的。
谢容拎起酒壶晃了晃,里头满满当当的都是酒,他搁下,又捏起了酒杯。
旋即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朝地上一砸!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谢容提着嗓子唤道:“来人!”
梁庸平应声而入,恭敬行礼:“陛下有何吩咐?”
小皇帝眉目间盛满怒意:“还不传晚膳,你们是要饿死朕么?!”
这罪名可大了。
梁庸平一叠声命人传膳,然后回身扑通一声跪下,又禀报了一件事:“陛下,方才禁卫军来报,相爷正在过宫门,您是要现在见他,还是命他在外头等着?”
谢容愣了一下,话没过脑子:“他来做什么?”
“陛下中午给相府传了一道旨意。”梁庸平头垂得极低,他不敢直视皇帝,只能从那寥寥几字里尽力揣摩皇帝的意思,“刚宣了圣旨相爷便突然晕了过去,这会儿据说是刚醒来,就急着要进宫亲自面见陛下。”
谢容还是没反应过来:“传……”
他想问传了什么旨意,一个激灵突然回过神来,硬生生将剩下几个字咽回肚子里,太过仓促他还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痛死了。
不过谢容现在不止觉得舌头痛,他还觉得浑身都痛,是那种被抽筋扒皮挫骨扬灰的痛——还能有什么旨意?!
他还用问吗!
这必定是小暴君要纳丞相入宫的那道旨意啊!
啊啊啊这狗比剧情怎么提前了!
这道圣旨还将主角给气晕了?!
原身造孽啊!
谢容内心崩溃两眼一黑,他强作镇定,好在梁庸平低着头,没人能看到他拢在衣袖里捏得死紧的手:“丞相可还有带旁人来?”
“并无,相爷是独自来的,侍从小厮连同马车,一并都留在了宫外。”
——独自前来。
——那还好,至少不是带着人来收拾他的。
——好个鬼!
原身或许不知道,他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丞相沉砚和宫中禁军大统领苏秉之,表面上是无来无往点头之交,私下里说是过命的交情都不为过。
原身被翻得那么快,就是因为那天夜里是苏秉之当值!
沉砚根本不需要带人来,他只需要一句话传过去,自有人会替他动手!
谢容嗖的站起身来,当机立断:“不见,朕要微服出宫。”
纵然是梁庸平见惯了小皇帝的阴晴不定,此时也忍不住错愕:“夜色已深,陛下尚未用晚膳……”
还吃个鬼。
再吃他头都没了!
生死关头,谢容也顾不得许多,他越过跪在地上的梁庸平,急匆匆地往外走:“朕不饿!朕现在无聊得紧,朕马上就要出宫玩。”
他紧急思索着,力求万无一失:“苏秉之呢?把他喊过来,守着朕的寝宫,不许离开一步!”
梁庸平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小步跑着跟上去:“陛下!陛下!”
谢容没再回他,紧绷着脸,片刻间就走到了门口,将门一拉。
门没关紧,他拉得很轻松。谢容一步踏过门槛,正打算将另一条腿跨过来,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温和男声:“陛下。”
这声音清洌中带着冬雪消融的气息,很好听,是谢容喜欢的音色。
谢容心尖儿一颤,下意识偏头。
身穿素白色长袍领边绣赤纹的男人站在暖黄宫灯下,身如修竹,容貌清俊。他含笑望过来时,睫毛浓长,眸如濯石熠熠生辉,轻声问道:“陛下想去哪儿?”
谢容有那么一瞬间失神于美色之中。
然后身后匆匆跑出来的梁庸平紧急刹住步子,躬身行礼:“奴才见过相爷。”
谢容:“……?”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如此。
他咽了口口水,只觉后背发凉:“丞相?”
——完蛋。
跑路被主角当场抓获。
他怕是要成为穿书后死最快的炮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个小甜饼啦~想要大家多多的评论鸭,眼巴巴jpg
下章揭露丞相穿的剧本《开车指南(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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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穿书文里的师尊》by今夕故年
谢辞穿书了,穿进了一本穿书仙侠师徒文里的师尊。
按照原著,他该勤勤恳恳养徒弟、刷爆徒弟好感值,努力当个好人,避免自己被炮灰的命运……当然最后结局必定还是被黑化的徒弟压。
穿书后,谢辞垂眸看恭敬伏跪在他脚边、伤痕累累的少年徒弟,
轻声一笑:“徒啊,我们师徒关系就此结束,为师先去入个魔啊。”
——不就是黑化吗,入魔逍遥不香吗,谁要被徒弟压啊!
……
多年以后,谢辞蜷在榻上,耳边只闻徒弟轻声:“师尊何时愿回归正道?”
谢辞抬手,腕间金链叮当响,他咬牙切齿:“归……归个屁!”
第2章
“这么晚了,宫外不安全,陛下若执意要出去,不如带上臣一起。”白衣丞相温温和和一笑,贴心又善意地建议:“若陛下不介意,还可以去臣府上坐坐。”
谢容脑海里先后飘过笑里藏刀先礼后兵两排大字。
他将刚跨出去的那条腿飞快地收了回来,若无其事地干笑:“朕现在又不想出去了。”
这么晚了进宫,沉砚来者不善啊。
夜里的风有点凉,谢容心跳加速,觉得自己脖子上的小脑瓜在摇摇欲坠。
听他说不去,沉砚露出遗憾的神色:“既然……”
话还未说完,一队小太监捧着食盒快步走来。
沉砚眉心一动,自然而然地转了个话头:“陛下还未用晚膳?”
小太监们受过训练,捧着重重的食盒也走得又快又稳,从谢容身边擦过进屋时,饭菜香扑鼻而来。
谢容的肠胃没忍住,先一步替他作了回答:“咕噜咕噜。”
两道视线登时落在了他身上。
一道是身后的梁庸平,一道是面前的沉砚。
谢容面色一僵,恨不得原地挖个地洞钻进去。
好在沉砚没提圣旨的事,谢容抱着鸵鸟心态,一边祈求肚子可别再叫了,一边沉下脸色,仿着小皇帝的语气不耐烦道:“朕饿了,丞相有事待会再说。”
说完谢容转身就往屋里走,借此掩饰失态,刚走两步,身后沉砚唔了声,居然真住了口,只道:“那臣去偏殿等陛下。”
没有收到强娶圣旨的愤怒,也没有即将造反的风雨欲来之感。
或许是被他轻松自然的语气迷惑了一瞬,谢容心神微动,鬼使神差地就回头喊住了他,下巴一抬,颐气指使:“等等——丞相来陪朕一起吃。”
……
佳肴满桌,色香味俱全。
谢容面无表地情端坐主位之上,恨不得回到一刻钟前一巴掌抽死开口挽留沉砚的自己。
他方才是突然想起中华人总有饭桌上谈事情的优良传统,才下意识喊住人的。
结果他忘了,现在他是在一个不知名朝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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