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子对我大逆不道
燕媛的眼里染上了癫狂的色彩。
“我能听得到,她肚子里的小孩是女孩。她以前说过的,会给我一个小女儿。”
困扰了鹿冰酝好久的谜题终于解开,他只觉得荒谬。
燕媛:“不行,她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上。如果她做不到,我可以为她做到。”
“燕姨,趁现在所有事情都可以挽回,我劝你早日停手。”鹿冰酝冷眼看着,起身,道,“如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来人,送客。”
燕媛几乎失魂落魄地走了,看上去或许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鹿冰酝端起已经放凉了的酒,一口气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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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冰酝的房间。
虽然主人很久都没有回来,但空气中依然漂浮着楼星环熟悉的气息,是那种淡淡的草药香气,清苦而好闻。
他站在房中,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目光却分外灼热,几乎是有些贪婪地打量着四周。
门口突然有了动静。
楼星环立刻回头,怔了一下,忙走过去,扶住他的手,声音很轻:“云哥?”
鹿冰酝雪颊酡红,像飘着红云,眼眸含水,如江南朦胧的雨季。
然而他眸色还是冷淡的,摇了摇头:“我没醉。”
“是,没醉。”楼星环轻轻松松地半扶着他,放到榻上,熟练地顺毛道。
鹿冰酝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看着楼星环蹲下去替他脱了靴子,翘长的睫毛动了动。
漆黑发丝如瀑,垂落在榻上,楼星环忍住了摸他眼睫的冲动,却没忍住摸他头发的手,整了整鹿冰酝的长发,道:“云哥,累了就放心睡吧。”
被子整齐叠在一侧。
鹿冰酝懒得伸手,穿着罗袜的脚踢了踢被子。
看在别人眼里,简直是会心一击。
楼星环下意识咽了咽唾液。
鹿冰酝不满道:“我冷。”
“好,不冷。”楼星环展开锦被,盖在他身上,又去炉边亲自加了炭。
等他回到榻边的时候,鹿冰酝已经闭上了眼睛。
楼星环不欲打扰他,静静看了片刻,却又不舍得离开了。然而多待下去,只会越来越控制不住。
转身时,身后忽然响起鹿冰酝的声音:“楼星环。”
楼星环“嗯”了一声,转过头。
鹿冰酝没有说话。
楼星环走过去,蹲下去,半跪着看他:“小爹?”
鹿冰酝依然闭着眼睛:“你不许强迫我。”
“……我怎么会?”
鹿冰酝睁开眼:“也不许伤害我的家人。”
他总是漂亮娇气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是第一次鹿冰酝对他提这样的要求。
楼星环的心都要化了,眼神也是,望着榻上的人,犹如望着毕生的珍宝:“我不会。”
说完这话,房间一时沉寂了下来,气氛却格外灼热。
正当楼星环紧张到忘记呼吸时,鹿冰酝就翻了个身,扯了扯被子:
“你走吧,我睡了。”
“……嗯,”楼星环道,“小爹,我等你。”
关上门,止善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凉王殿下,你怎么会……”
“他歇下了。”楼星环道。
止善:“哦哦,奴才小声点。”
楼星环走了。
一路上,他无时不在回味方才的话,一颗心扑通跳个不停,恨不得融化成一罐蜜糖,将那人放在心尖上浸泡着。
与此同时,他又觉得不能失去警惕。
鹿冰酝说那样的话,无非是因为和燕媛待了一会儿。
燕媛看鹿夫人的目光,和鹿青酩看鹿冰酝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做儿子的那个,更深沉,也更幼稚。
之前鹿冰酝对他说,只要他将鹿青酩引出来,他就给他一个机会。
其实不用他说,楼星环也会将他斩草除根。
只是看上去,鹿冰酝想亲手解决。
第38章 揣测纷纭
鹿小侯爷与庆王和离的消息, 不多时就传遍了整个长平。
想登门拜访的有如过江之鲫, 打探消息的有之, 问亲交友的也有之。
和离书交出去后的一个月,鹿冰酝都没有回凉王府, 只待在顺宁侯府。
按理说,若是寻常人家的夫妻和离, 两位当事人应当有所避讳,特别是作为嫁人的那一方。可一来,鹿小侯爷和庆王的身份都绝非普通人可比, 二来, 鹿冰酝并不是藏着掖着的人。
有些交情的人来拜访, 他有兴致了便邀进来坐坐。
相反,庆王却倒显得更加不耐烦, 一开始还愿意搭理,后来干脆闭院谢客。
有好事的人想从楼星环那里打探消息。楼星环作为王府的主人, 对外只说父亲要安心养病,和离是他们两人一起做的决定,说辞无懈可击,堵得人问不下去。表情既不见欢喜,更不见悲伤,冷漠至极。
于是, 有人猜测, 楼星环盼着这一天盼了很久了。毕竟庆王失去王府大权, 鹿冰酝又不在王府了, 那主事的就只有楼星环一人,于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总而言之,揣测纷纭。
早春到了,寒雪梅中尽,微风柳上归。
淡淡的草药味弥漫,药罐咕嘟咕嘟冒着声响。
长廊下,画帘轻动,鹿冰酝伸了个懒腰。
鹿夫人问他:“阿云,这阵子你都在弄什么呀,又遇上什么疑难杂症了吗?”
“已经不是疑难杂症了。”
鹿夫人坐在摇椅上,肚子微微显怀。鹿冰酝趴在她肚子上听了一会儿:“有没有闹你?”
“没有,他很乖。”鹿夫人温柔道,“对了,止善说你给他起了名字,我能听听吗?”
鹿冰酝脸红了一下:“没,就起了个小名。”
“那大名以后再起。”鹿夫人说,“小名叫什么?”
“小勺子,行不行?”
鹿夫人一愣,抿唇而笑:“这么可爱。”
鹿冰酝撑着下巴:“以前做过一个梦,满月宴上,他在抓阄,抓了个银勺子。”
后来他就有了名字,不过,这条幼小的生命所联结的名字,在那个梦里,只存在了短短几个时辰。
鹿夫人摸摸他的头发:“你起的,肯定都是有福气。”
鹿冰酝笑了笑。
不知想到了什么,鹿夫人有些出神,声音也低了下去:“很久之前,你父亲和我说,他那晚喝醉了,什么也记不清。更没记得是否真的做错了事……我还当是他的借口。阿媛也告诉我,她和侯爷是被人陷害的,他们什么都没做过。”
鹿冰酝静静听着:“那你原谅燕姨吗?”
“都过去了,好歹姐妹一场,我不想再追究。我也是看着青酩长大的,他和你那么要好。”鹿夫人将发丝拨到耳后,“当然,想要回到从前是不可能的了。”
鹿冰酝不语。
他母亲是个很温柔大度的人,无论前世还是今世。可那是她不知道真相之前。
……
相比他那个远在边疆,几年都没回来一次的兄长,鹿夫人明显更疼他多一点。
然而都是血亲骨肉,她谁都疼爱。
距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鹿冰酝的睡眠反而越来越香。毕竟有了经验,药材也早早准备齐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楼星环时常来顺宁侯府,落在不同的人眼里,意味各不相同。
这一天,他过来时,鹿冰酝正在院子里看花。
“云哥。”楼星环喊道。
鹿冰酝头也不抬:“你好闲啊。”
楼星环面不改色:“是有点。”
鹿冰酝用小铁铲子松完土,交给下人。
止善端着洗手盆:“少爷。”
鹿冰酝撩了撩水,洗干净手,正想拿起手帕,手帕却被楼星环率先拿了过去。
楼星环一言不发,轻轻握着鹿冰酝的手腕,一点一点为他擦干水珠。
自觉到令人害怕。
止善看着这一幕,莫名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