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卖火锅
球球哥信了!
南哥儿输了!
她要带着南哥儿去球球哥的温泉庄子上快活!
司南给唐玄写信:“送庄子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吗?知道什么叫夫夫共同财产吗?你夫君(也就是我)不同意,你有权把庄子送人?”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唐玄正穿着“雪地靴”和狄咏在营中走来走去——在此之前,他是不愿出来的,尤其最近在化雪,处处都是泥。
为了显摆新鞋,唐玄不仅出来了,还特意穿上一身利落的劲装,不穿直缀,不披大氅,大大咧咧地把鞋露在外面。
全营的兵士都看到了。
但凡有人壮着胆子夸上一句,唐玄就会罕见地送上一丝笑意,并用那把如古琴般温厚的嗓音说:“南哥儿做的。”
显摆完鞋,又自掏腰包买了一整头猪,架起锅,烧上水,大块大块的肉方丢下去,切上白菜、萝卜、干豆角,还有从汴京运过来的“司氏秘制滑溜溜米线”……
香味热腾腾地飘出二里地,馋得对面的辽人嗷嗷叫。
一顿饭的时间,就连对面的辽军都知道了,大宋出了个叫“南哥儿”的小鞋匠,做出来的鞋深得燕郡王的心。
大宋兵士们默默想着,保佑南哥儿长命百岁,多做几双鞋,让燕郡王天天这么高兴。
肉还没吃完,唐玄就收到了司南的“指责信”,不仅不生气,还挺美,当即给赵灵犀捎了口信,让她归还地契,原因是“南哥儿不高兴了”。
收到信的赵灵犀石化了,好半晌一动不动。
司南都不敢戳她,怕一戳就会碎成渣。
钟疆悄悄点拨赵灵犀,“县主这下想来知道了,真正要讨好的人是谁。”
赵灵犀眨眨眼,“你怎么这么懂?”
钟疆神秘一笑,“因为,我也有嫂子。”
赵灵犀拍拍他的肩,“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后你就是我的‘一字师’。”
钟疆谨慎地后退一步,“千万别。”
被狄咏那只腹黑蛇叫师父,他可受不起。
赵灵犀翻了个小白眼,颠颠地跑去讨好司南了。
司南正在门外逗猫,顺便默默观察着街上往来的生面孔。
赵灵犀从铺子里跑出来,抱着他的大腿,一会儿叫嫂子,一会儿叫哥夫,撒娇耍赖。
大白猫吃醋了,以为赵灵犀是来跟自己争宠的,连忙抱着司南另一条腿,不客气地喵喵叫。
赵灵犀也是个奇葩,真就喵喵喵地怼了回去。
眼瞅着两只就要上爪互挠,司南一手拎猫一手拎小娘子,哭笑不得。
这一幕落到街坊四邻眼中,大伙不由笑起来。
裁缝铺的东家娘子年纪和江娘子差不多,胖胖的,挺和气,冲江娘子道:“我瞧着这月小东家挺不错,踏实能干,性子又好,待兄弟姊妹也宽和。若他真对小朵有意思,我倒觉得不是坏事。”
江娘子白了她一眼,“你怎么也学起那些个长舌妇来了?没影儿的事!”
“你是觉得没影儿,还是不想把小朵嫁给外地人?”
“小朵就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配不上人家……也不想让她嫁外地人。”江娘子抿着唇,眼中划过一抹苦涩。
她和夫君就是从外地来的,在这里没亲没故,没依没靠,若非如此,那些妇人也不敢那么编排她。
之所以把江小花许给钱家大郎,也是瞧着他们家里弟兄多,没人敢惹,想着给女儿找个依靠。就算钱婆子势利些,为了女儿的将来,她忍了。
至于江小朵,江娘子也希望找个本地人,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在街面上立得住,遇到事了不受欺负。
其实,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邻家娘子轻轻叹了口气,道:“左右小朵年纪不大,慢慢瞧着吧,若有合适的,我替你去说。”
江娘子心头一动,道:“眼下,还真有一件事托给嫂子。”
说着,便附到对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邻家娘子眉毛一挑,“你咋想的,方才不是还说不愿意吗?”
江娘子包了两斤点心塞给她,“嫂子尽管去问,就照我说的。”
于是,这天闭店的时候,裁缝铺的东家娘子便笑盈盈地进了俊俊面馆。
司南好茶好水地招待着,原想从她嘴里套些话,没承想,邻家娘子开口就扔下一颗炸弹。
“我来就是想问问,月小东家可订了亲?若没有,我这儿倒有个人选,想给你说和说和。”
邻家娘子笑笑,解释道:“论理,这话不该直接对你说,只是,我听说令尊令慈走得早,家里大事小情的都是你做主,也就不避讳了。”
司南被震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姿态拒绝。
邻家娘子以为他有意,道:“小朵那孩子你也见过,是个机灵的……”
“不不不,”司南连忙打断,“小朵妹妹日日来我家玩,我只拿她跟俏俏一般看待。”
邻家娘子听出他的意思,话音一转:“小花如何?虽说订了亲,钱家却是那般态度,眼瞅着就要黄……你若有意,我便去跟江娘子说。”
司南顶不住了,只得把郡王大人搬出来,“两位小娘子都是顶好的,并非我瞧不上,而是我已经订了亲,只等着日子过好了便把‘他’迎进门。”
“已经订亲了?怎么不早说?”
“小子的错,一时没接上话。”司南执了执手。
邻家娘子不仅不失落,还挺高兴,随意跟他拉扯了两句,便扭着胖乎乎的身子走了。
她没回裁缝铺子,而是进了江娘子家。
江娘子正等着,见她进来,忙阖上门,“怎么样?他可答应了?”
邻家娘子白了她一眼,“答应什么?人家早订亲了,心疼小娘子才没接过来,说是日子过好了再娶进门。”
江娘子反倒松了口气。
邻家娘子道:“你真想好了,要把那营生介绍给他?”
江娘子点点头,“我跟强子叔说了,他是开吃食铺子的,用盐量大,强子叔也想揽下这门生意。从前咱们不信他,经过这些时日,想来是个靠谱的。”
邻家娘子道:“既然强子叔都说了,那就没问题。不过,还是要谨慎些。”
江娘子点点头,该怎么做,她已经想好了。
隔天,江小朵就神秘兮兮地给司南送来一包盐粒子。颗粒大,杂质少,微微发黄,比宋盐的成色更好。
赵灵犀装作惊讶的样子,问:“你怎么拿来一包盐?我家后厨多的是。”
“肯定没这个好。”江小朵朝她挤了挤眼,“我娘说是姐姐的拜师礼,上次给得不够,以后慢慢添上,这是一部分,下月还有。”
司南笑着说:“这么好的盐,我想多买些,小朵可知道在哪里能买着?”
江小朵对着他的时候,总有些羞涩,怯怯道:“我娘猜到俊俊哥会这么说,她说了,不好买,若俊俊哥真想买,她得问问别人。”
“行,那就劳烦江娘子帮忙问问。”
江小朵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司南拿手轻轻捻着粗盐粒,心内暗沉。明明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却没有任何欣喜的样子。
已经可以肯定,江娘子、裁缝娘子,甚至江小花、江小朵都和私盐脱不开干系。
将来有一天,朝廷清算,会拿她们怎么样?
司南很快给唐玄写了一封信,顺带着寄了一小包辽盐。
唐玄决定来店里看看,没提前告诉司南。
幸好赖大在城门口遛达,远远地瞧见他骑着马进城,吓得魂儿都没了,疯了似的跑回店里。
司南也疯了。
他向官家保证过,绝不会让唐玄知道是他,不然他就得乖乖回汴京。
司南不想输!
情急之下,干脆急匆匆关了店门,并且跟左邻右舍打好招呼,若有人找就说他们全家出城去了,两三天都不一定能回来。
众人虽惊奇,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