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那个偏执帝王
小汤子这些天被越晟派来伺候苏融,他见苏融心情不做,主动搭话道:“方公子在给谁写信?”
苏融心不在焉道:“诺敏。”
小汤子说:“奴才听得些旁门左道的消息,听闻诺敏王子已经清扫干净突厥其他势力,很快就可以即位大汗了。”
苏融轻轻“嗯”了一声,有些出神。
前不久见到的诺敏还是个单纯任性的小王子,如今他就要成为突厥名副其实的领头人了。
苏融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笑了一笑。
人的成长,总是很快。
“在想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句问话,苏融抬眼就见越晟拂开袍角,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苏融正要回答他,小汤子却徒然开口,笑着道:“陛下,方公子在给诺敏大汗写信呢。”
越晟皱眉,嗓音冷淡:“还未即位,叫什么大汗。”
小汤子忙道:“是奴才失言。”
苏融若有所思地瞥了小汤子一眼,这小太监向来机敏伶俐,有时候却又变得愚钝,十分看不懂他人眼色。
比如现在,越晟听了小汤子的话,脸色果然沉了下来。
他克制地扫了眼苏融手里的信纸,淡淡道:“孤忙于政事,你倒有闲情逸致,还给别家人写信。”
苏融故意问:“陛下又醋了?”
越晟别开头,声音更冷:“没有,孤只是心寒。”
苏融拈起信纸,直接递给他,道:“陛下不如帮我看看,这信中字句可妥当?”
越晟没料到苏融会把信给自己看,怔了一下,神色明显缓和许多,绷着脸接过那封信,垂眸看了看。
信里什么也没写,都是些官腔。
苏融先是恭祝诺敏即位,而后又隐晦地表达了大殷想与突厥结盟之心。
诺敏与他更为熟悉,由苏融亲手写这样一封信,也许比越晟派使臣去突厥要求结盟更有用。
越晟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三遍,又将信纸翻来覆去琢磨了一番,发现除了正事,苏融什么也没提,不禁开始觉得自己小题大作起来。
苏融一直看着他的侧脸,这时候笑起来:“陛下可放心了吧?”
越晟把信叠好,闷闷道:“孤只是想你了。”
自从确定要和西夏开战以来,越晟忙得和苏融见面的时间都少了许多,好不容易抽出空子来寻人,却见苏融在写信给另一个野男人,自然不高兴。
苏融不知道诺敏在越晟心里,已经成了仇敌般的野男人。
他伸手捏住越晟的一丝墨发,道:“西夏战事如何?”
“还好,”越晟说,“等战事结束了,带你去南边转转。”
盛夏季节,京城内过于炎热,历代帝王时常南巡,以避开难以忍受的夏日。
苏融眉目含笑,正要应好,突然蹙了蹙眉。
越晟:“怎么了?”
苏融缓了一缓,轻声道:“有时候会心悸,也不知为何。”
越晟皱眉:“孤请太医给你看看。”
“不必了,”苏融摇头,“上次陆太医来把过脉,不是也没有看出什么?”
话虽如此,越晟心底却无端起了一股不确定的焦躁,他沉默片刻,握住苏融的手:“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孤。”
苏融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
方雪阑的身体太过孱弱,他重生之后,也常常觉得哪里胳膊疼腰酸腿软的,基本都没有大碍,也许只是先天不足,体虚而已。
第35章 难忍
苏融将信寄给诺敏的十天后,收到了他的回信。
短短时日,诺敏历经生死,已然成长了许多。
信中虽然偶有言语跳脱,但大致不离正事,苏融看了信后,便起身去前殿找越晟。
这个点,越晟还没下朝,苏融慢悠悠地沿着宫道往那走,准备等越晟下朝后就截住他。
他绕到殿前,正瞧见朝臣们三三两两走出来,突然发现有人纵马从宫门处朝大殿疾驰,激起滚滚尘烟。
苏融蹙眉,宫内禁驰马,怎么会有人公然违反规矩?
臣子们也奇怪地停下了脚步,看着那马上的人一路飞奔过来,猛地翻身下马,在地上滚了两圈,爬起来扯着嗓子嘶声喊:“陛下!陛下!急报,傅将军反了!”
仿佛轰然一声雷劈下,朝臣们通通被震成了木头,呆立当场。
苏融也有些惊讶,他原以为傅水乾就算要反,也不该是这个时候,至少等西夏的兵入了大殷境内……
他刚走到殿门口,就见越晟稳步从里面出来,神情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继续。”他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道。
那人满面灰尘,几乎看不清眉目,似乎是狂奔了数日才抵达。
这时也顾不得行礼了,急急道:“西夏的军队早在半月前就入境了,驻边的傅家军一直没有上报!直到三日前……”
苏融怔了一下,心道果然如此。
傅水乾不是赴边后才开始筹备反叛的事情,而是在半月前——甚至更久,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傅水乾已经和西夏达成了某种合作。
这次越晟命人刺杀诺敏,将事情推到西夏头上,不过是西夏进攻、傅水乾叛乱的一条导火线。
就算没有这件事情,也会有其他事情,结果从始至终都是注定的。
越晟沉默了一会儿,没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是道:“正三品以上的官员留下,其余都散了。”
他又看向苏融,眼神明显柔和许多,低声说:“你也来。”
臣子们虽然不知道越晟为什么留下个莫名其妙的人,但这时候顾不得太多。
兵部尚书首先开口,先是痛批了一顿傅水乾,然后请求越晟及时派将领前去阻拦他。
据报,傅水乾在抵达与西夏边界后,马不停蹄地直接掉头往返,带着早已潜伏在大殷境内的西夏兵,以及傅家本军,一夜之间连攻下了三座相连的城池。
等到后面的人反应过来,急急关城门防守,已经为时已晚。
而且这还是几日前的消息,现在傅水乾也不知道打到哪了。
这次傅水乾反叛,打的是“伐无道,诛暴君”的名头,现在天下人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了,苏融猜测,形势会对越晟非常不利。
他这么长时间待在宫内,但可没有忘记,外边的普通百姓们,对于越晟简直是深恶痛绝,甚至把他描述成吃人茹血的青面怪物。
而傅水乾个性张扬,早些年还是京城女子的梦中美男,安安静静守边多年,平定过几次大的外族进犯,在民间口碑向来不错。
两厢对比,越晟可谓劣势十足。
“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在讨论的间歇,越晟让几个臣子们在底下商量对策,自己低声问旁边的苏融。
苏融无奈道:“陛下倒淡定,都是我们这些闲人干着急。”
越晟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嗓音淡淡:“孤不着急。”
“傅水乾有民心,但是孤有你。”他说。
苏融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越晟:“依你之见,孤该如何?”
苏融眨眨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与越晟在御书房议政的时候,那时越晟也爱这样问他:“我该怎么办?”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清楚,不管是越晟还是苏融,心中都早已有成形的计策,这样费事多问一句,是两人之间的一种小默契。
——一个试探是否心有灵犀的游戏。
如今苏融自己虽是“方雪阑”,但越晟竟也爱和他玩起这个游戏了。
可见他如今非常信任自己。
这让苏融莫名有点高兴,但又有点说不出来的不爽。
“朝中将才奇缺,”苏融斟酌着道,“纵观朝廷上下,其实并无合适的人可抵挡傅水乾。”
越晟登基毕竟才三年,他能掌控住朝廷众臣,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培养出一批独属于自己的嫡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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