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只想搞事业
“所以,我们才用了一个比较激进的方案——用深度催眠封锁了陆乘风的部分记忆。”
“用催眠封锁记忆?”江月云攥紧了茶杯,“是和他的母亲相关?”
“是的。”老医生又端起茶壶,给江月云续茶:“他父亲解释,因为母亲的死给他造成了严重的打击,而陆乘风大概是对母亲太过依恋,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如果是一般人,慢慢打开心结无疑是最好的方式,但当时陆氏的情况不容刻缓,只好采取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
老医生的声音沉了下来:“这事情我也有责任,因为当时我自己在记忆方面的研究刚有突破,也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实践的对象,一时贪心,匆忙下了决定。”
“那么治疗的效果呢?”
“当时的效果是不错的。”张医生放下茶杯:“陆乘风在封闭记忆后很快清醒过来,心理状况良好,甚至在父子关系上都有了改善。随后他出国,接手陆氏企业、改革,在影视圈里大放异彩,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直到……前几天……”
老医生抹了把脸,脸上的疲倦与愧疚再藏不住:“匆忙做出的决定必定有其后患,心理问题的治疗就如大禹治水,堵是没有用的,即使是封锁了记忆,但经历了的、形成了深刻记忆的东西始终在那里,不是人选择不看它就会消失。”
“人类的大脑科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是我太急功近利,失去了对于自然与造物主的敬畏。”
“而现在,陆乘风因为母亲的事情病发,显然是触到了当年被封锁的那部分痛苦记忆,压抑太久,一旦反弹起来,便如同山洪爆发,势不可挡。如今他在昏迷之中都经受着精神上的折磨,便是前次的病情反弹所致。”
“那您刚才说的治疗方法?”江月云并非对陆乘风的病史不感兴趣,但他现在更关注的是如何能够让他醒来。
“你跟我来。”老教师带着江月云来到陆乘风的病房,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憔悴。
“镇定剂对他的作用正在减弱,我估计用不了几天,镇定剂将对他不再起任何作用。”老医生查看了一下点滴的流速,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张医生轻声道:“我曾经主持过一个研究项目,使用仪器实现意识的共享。这项研究立项之初,是想用于军中,辅助对PTSD的治疗,但实践下来,效果并不好。”
“效果不好的意思是?”江月云想起了刚才楼梯间里的对话。
“意识共享并不像电影里拍的那样,治疗者进入患者意识,就能简单地对其进行引导。相反,治疗者进入患者意识之后,便立刻成为场景中的一员,被患者意识裹挟。这么说吧,就相当于把一个人丢进陌生的地方,只能凭借自己的认知,帮助患者走出来。而患有PTSD的军人,大都有噩梦一般的经历,对治疗者的精神稳定性要求极高。实验进行了几次,鲜少有人能成功,而最严重的一次事故,造成了两人同时意识破碎无法醒来。因此,这项研究被废止。”
“那您提起这些的原因是?”
老人脸上的疲惫更深了:“军中的实验对于共享意识的双方只做了精神阈值匹配,却无法保证感情方面的连接,毕竟,它只是一个培训项目。当时我曾据理力争,希望加强感情匹配,但军方仍然以风险过大为由否决了。”
“我知道,你们是相爱的伴侣,如果精神阈值能够匹配,或许可以放手一搏。”
“当然,”老医生话锋一转:“这里面毕竟风险很大,你要慎重考虑。”
老先生有点紧张地看着江月云,这个挺拔俊秀的男子并没有看他,仿佛漫不经心地,他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陆乘风的眉骨、眼睛、鼻梁,最后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精致的眉眼望向忐忑的医生,江月云轻声回答:“没什么要考虑的,请现在就开始吧。”
精神阈值说起来神秘,测起来却很简单。
江月云躺在床上,额头上贴了一堆电极,张医生操作着仪器,不一会儿,什么感觉都没有的他就被通知说,测完了。
陆乘风那边的测量数据也很快出来了,张医生拿着两份数据,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结果要两天后才能出来,但张医生提醒江月云,用这两天的时间,多了解一点陆乘风母亲的往事,也许会对他的任务有所帮助。
夜已经深了,江月云坐在陆乘风的病床前,熟练地替他掖好被子,又拿了一个小小的热水袋,灌上温水,放在陆乘风打点滴的手下。
一切做完,他低头从衣兜里掏出那张拼好的报纸。
方芳已经找人把里面的意语翻译成了中文。
报道并不算详细,只提到陆氏的总裁夫人骆书毓在华国遭遇绑架,却不幸在营救过程中遭遇撕票身受重伤,于两年后离世。
报纸上,温婉的女子依然在微笑,却早已香魂杳杳。
盯着那张照片,江月云开始一点一点地反查近期的回忆,这个笑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头痛了半天无果,他端起茶杯想要喝一口水,抬起的手却不小心碰上了陆乘风的输液管。
下意识地猛缩回手,杯中所剩不多的清茶飞溅出来,正落在那张修补好的报纸上。
报纸本身已被过塑亚膜,并不怕水。茶水在光滑的塑料膜上凝成了水珠,把一个名字放大在了江月云眼前。
骆书毓,书毓……
江月云陡然想起,今安特殊儿童学校的投资方,叫做书毓基金会。
迷雾散尽,江月云豁然开朗,脑海中,孟静办公室墙上的照片里,那位名叫骆书毓的女子,正向她露出温婉的笑容!
第二天,江月云去了一趟W市,到达“今安”的时候,助教正带着孩子们在操场玩耍,小鹿穿着一身新衣,正坐在太阳底下,依旧面无表情。
但当江月云走进校园的时候,小鹿突然抬了一下眼睛,阳光照在他小小圆圆的脸上,把那双纯净清澈的眼眸,映得无比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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