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卓其华 下
齐王:“奉父皇之命,已经处置了,不过人没死,父皇不想日后顺母父知道了,心里不舒坦。”
太后点点头:“顺傛心善,他也忌讳父子相杀的事情。当年史方云那么针对他,他还是要留着那个女孩儿的命,事后还尽心尽力地研究药物,这么多年我是知道送去的药物从未断过的。那孩子做了什么?”
齐王:“她是女儿家,倒是没做什么,就是身边的人告诉她,她本是皇家公主,顺母父害死了她的亲娘,以至于她被父皇嫌弃,被送回了史家。她对父皇和顺母父都是恨的。既然如此,那还是关起来看着的好,免得她再长大些,真做些什么。”
太后:“和她的母亲一样的蠢!你父皇把她送去史家,史可毓就是这么教育她的?”
齐王:“史可毓的一个庶子与一位逆党有勾结,那人是史家家养的启蒙先生。史可毓把那女孩儿交给了长子,但长子夫妇对她的教导并不上心,被对方钻了空子。那启蒙先生喜欢史方云,史方云死后,他就找机会进了史家做启蒙先生,之后就顺理成章成了史悦筱的启蒙先生。”
太后:“她叫史悦筱?”
齐王:“是。史可毓的那个庶子想借这位公主侄女的身份逆袭嫡子,这位启蒙先生则想让史悦筱回宫,被父皇承认公主身份,他认为这样可以告慰史方云。当然,让史悦筱回宫后,史悦筱会做什么给她的母亲报仇,也在他的考量之内。”
太后:“这也是个话本看多的。”
齐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太后:“去把那孩子接进宫来,我见见。”
齐王吃惊:“皇祖母?”
太后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珠串说:“顺傛有时候就是太心善,可有些人,是不能对他们心慈手软的。去吧,我想看看,史方云的女儿还能有多蠢。”
齐王一颗心放回肚子:“此事孙儿得先禀报父皇。”
“去吧,你父皇会同意的。”
万慈馆,听完太子汇报的永安帝表面很平静,丝毫没有一个儿子变成傻子的难过。下辈子的约定是永安帝和卓季都放在心上的一件事,卓季因为自己重生的事情有点迷信,永安帝作为“古人”在某些方面也有点迷信。卓季当初选择救治史悦筱就是出于此,他不想永安帝这位父亲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所以永安帝没有杀南容璃默,而是把他变成了傻子。一个傻子,永远不可能再翻出什么浪花来。
“人,儿臣已经命人送去了疯人院,日后,疯人院只会有一个陌离的傻子,世上再无南容璃默。”
永安帝点点头:“若你顺母父知道了,问起来,你就说他已畏罪自尽。”
“是。”
刺杀一事,永安帝订了基调,而抓捕、审问、判刑,全部由太子和齐王连同各部进行。永安帝要的只有结果。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全部重罪论处。直接参与者抓一个,凌迟处死一个,多一日都不留。话本看多的南容敬迟身死之后还被送去医院学做人体研究去了,永安帝绝对是要让他死也不瞑目。
太子继续向父皇汇报目前的进展,张弦敲敲门,走了进来:“万岁,齐王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吧。”
齐王进来先向父皇和太子皇兄行礼,然后道:“父皇,皇祖母想见一见史悦筱。”
永安帝蹙眉:“你皇祖母怎么知道的?”
齐王:“皇祖母听到消息说有一位远宗的子嗣和史家的一位小姐被关押在东四所,就猜到了。”
齐王对父皇说了皇祖母想见史悦筱的理由,永安帝眉目展开:“张弦。”
“奴婢在。”
“你去东四所,把史悦筱带去太后那儿,莫教人知道。”
“奴婢遵旨。”
张弦走了。
永安帝对两个儿子说:“太后都能知道,更瞒不过顺傛。朕先前就跟太子说了,南容璃默畏罪自尽,史悦筱……”永安帝敲敲沙发扶手,“她恨朕和顺傛,认为是顺傛害了她的母亲,她既然如此孝顺,那就去给她的母亲守墓去吧。太后见完她,就送走吧。”
太子:“儿臣遵旨。”
等到太子和齐王离开,永安帝返回病房,卓季也刚好小憩醒来。他现在身体虚弱,每天大多数时候都还是在睡觉。永安帝由冯喜给他更衣,这也表明他接下来的时间属于卓季。卓季在万慈馆养伤,永安帝也是以万慈馆为家,除非是接见大臣会去奉天殿,其余时候都是在这边。
卓季察觉到永安帝对于这次谋逆的事情有些避讳,从那天他出现正好打断太子便可窥一二。既然如此,卓季也就不追着问了。
永安帝这回主动说:“刚才太子过来了,朕问了问情况。”
卓季有点意外,这人愿意说了?他问:“幕后主使都查清了?人都抓了?”
永安帝:“主使都抓了,在逃的多为小虾米,不过不管是不是虾米,都必须全部缉拿。太子和齐王亲办此事,表现还算不错。”
卓季笑道:“能被陛下说‘不错’,那就真是不错了。”
永安帝也跟着笑笑,心想:你一手教育出来的孩子,当然会不错。这么想着,永安帝又不可避免的有些遗憾。若是卓季与他的亲生孩子,那一定会更加的优秀。无论那孩子是皇子,还是公主或王哥儿,都定是这世上最优秀的孩子。
第248章 那就让老身来吧
寿康宫,张弦带着人抬着一个大木箱子去见太后,说是奉万岁之命,给太后娘娘送一份礼物。太后屏退了除沈姑外身边所有伺候的宫人,让张弦把礼物呈上来。箱子打开,里面却是一个人,是张弦从东四所秘密带来的史悦筱。史悦筱一脸的惊怕,嘴巴被堵着,脸色苍白,嘴唇有着不正常的发紫,那是心痹之症的色泽。张弦带来的两名武寺把史悦筱从箱子里架出来,押着她跪下。
太后:“抬起头来,让老身看看她的模样。”
张弦两指捏住史悦筱的下巴,抬起她的头。太后仔细端详后,道:“模样倒是像了史方云,也难怪如此蠢笨。”
史悦筱浑身发抖,想要挣扎,但她那点力量在武寺的手里就是螳臂挡车。太后也没叫张弦拿走女孩儿塞嘴的布子,自顾自地说:“你娘史方云刚入宫的时候,老身还担忧,怕皇帝沉迷女色。可没过多久,老身就不担忧了。实在是你娘着实太蠢,以为自己生了副好模样,便可尽得盛宠,成就高位。可她还没生下你,就已然失宠,她自己却始终看不清为何失宠,只当是争不过别人。”面对这个女孩儿,太后丝毫没有见到亲孙女的喜悦,只有无比的失望。
太后不关心史悦筱能不能听懂她的意思,看着史悦筱那双神似史方云的眼睛,继续说:“和你娘一道进宫的昭伃、淳伃,庄嫔、静嫔,都成了一宫之主。要说模样,他们自是比不过你娘的。可你娘却死了,他们却有皇子傍身,一生无忧。即便是在这深宫之中,也不必为勾心斗角,暗箭陷害所忧。你娘若是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做她的妃子,她也不会死,你也不会出生就落下个心痹的毛病。”
史悦筱低低呜咽,一脸的泪水。太后道:“你哭什么呢?”随后又说:“你也确实该哭。原本你会和碧儿、双儿他们一道,成为正经的皇家公主,享受封号,受人宠爱,可你出生后就被送回了史家,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公主,永远都只会是史家的一个随时会丧命的女儿,你确实该哭。”
史悦筱被眼泪氤氲的眸子带了某种痛恨。
太后喝了口水,扶着沈姑的手站起来,缓慢走到史悦筱面前,慢慢蹲下。抬手擦拭史悦筱的泪,叹道:“你确实该恨啊,孩子。”
史悦筱往后躲,想躲开太后的手。
太后:“你该恨的,就是你娘,那个生下你的女人。”
史悦筱的双眼猛然迸射出某种灼热的光,似乎是在吼,是你们害死了我娘!
太后:“你的心痹之症,就是你娘为了争宠才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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