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相亲相爱
木夫人领着瑶光院新生们离开,裴闻柳告辞时偷偷将黄字碑排序复制了一份,唯有阿宛对着黄字碑,瞧了很久很久。
阿宛神色复杂,低低念道:“大块头……”
“嗯。”
“瑶光院捡到宝了,虽然是大麻烦,可是更是难得的璞玉。”阿宛无意识转动银色指环,“只要好好琢磨、教导,他们也许将成为举世无双的珍宝,前途无限。”
彭留春挠了挠头:“阿宛是动了惜才的心?”
“嗯。”阿宛痛快的点了点头,小姑娘黑亮的眸子汇聚了一点火星似得光芒,火星逐渐汇聚,腾起明丽的火焰,“我本来只是因为老院主的嘱托,才收下他们,现在却有些庆幸,也有些兴奋。”
“那么阿宛为什么烦恼?”
“啊!”阿宛张了张嘴巴,故作羞恼,“你怎么看出来的?”
“阿宛每次情绪不稳定的时候,都喜欢转动指环。”彭留春爽朗一笑,他的确是个粗人,可是小姑娘的一切,永远记在心上,“所以我就随便猜了。”
“让你蒙对了。”阿宛夸奖,没多久又拧起了眉,“黄字碑并列第一,他们的天赋在整个九州都是最顶尖的,这点毋庸置疑。可是修真之路,困难重重,陨落的天才可并不少,我突然没信心把他们教好……”
“阿宛想做什么就去做啊。”
“反正你会陪着我是不是?”阿宛笑了起来,“我们先去把这件事禀告老院主吧。”
想到这里,阿宛又问:“乔陌他们是不是快回来了?我记得这次是轮到他们这一届考核新生?”
“好像是的。”
“唔……走吧。”阿宛重新封闭了黄字碑,心想:希望乔陌那个臭小子别太出格……
裴闻柳蹲在了圣女石像下,掏出了一大堆传音信符:“天机老兄,在不在啊?我有消息要卖给你。”
“什么消息?”
“关于黄字碑的……喂!别关传音符啊!”
“我已经得到消息,开始吩咐印刷新一册的天地玄黄录了,不需要你高价把消息卖给我。”
言罢,干脆利落断开传音符。
裴闻柳愤愤的拍了拍大腿:“哪个滚蛋先我一步把消息卖了啊!”
很快,裴闻柳又接通了另一张传音符,八卦的笑了起来:“小师妹,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真的,不骗你。那个黄字碑啊,今天有人把中州圣子挤了下来……并列第一,对,真的是书院新生,我们瑶光院的。”
“可真给我长脸,以后中州那些老家伙,再也不能用圣子跟我炫耀了!谁要跟我提圣子,我就打谁的脸!”
“……”
修士办事效率极快,不到一个时辰,修真者汇聚之地的书肆很快便摆上了最新一期的《天地玄黄录》。
一个正在书肆晃悠的少年极为惊讶:“这才不到一个月,怎么又出新了?不会是坑我们吧?”
“可别瞎说败坏我书肆信誉,天地玄黄录一般是一年出新一次,唯有发生重大变动才会提前。”
少年一听,好奇的买下了一本。
大多修士都只能通过天地玄黄录得知真正强者的消息,所以很快各大书肆的天地玄黄录都被清扫一空。
而买了书的少年也蹲在了自己屋中,翻看起来。
按着习惯,他先从自己最关注的“天字碑”排序翻起,激动的念着一个个绝顶强者的名字,少年一连翻到了玄字碑。
“天字碑没变动,地字碑只有后排几个变了,玄字碑也是些熟人……”少年觉得自己被坑了,出离愤怒,“以后再也不去这家书肆了,才五十年的书肆,果然不靠谱……”
声音戛然而止,少年翻到了黄字碑,不由目瞪口呆。
[黄字碑第一:君不意
年十五,重明国赤丹太子,玉馨瑶光院新生,疑似和钟应关系极好,其余未知,待考证。]
[黄字碑第一:钟应
年十四,玉馨瑶光院新生,手持剑主玉竹牌入学,疑似和君不意关系极好,其余未知,待考证。]
[黄字碑第二:傅月溪
年十九,中州圣子……]
“娘啊,黄字碑第一居然易主,中州圣子居然被人压了下来,一次还是两个,并列第一……”
“这两人还关系极好?”
少年喃喃,“怪不得,怪不得不到一个月天地玄黄录就出新了,原来是榜首变动了……”
跟少年同样反应的不在少数,甚至有反应更激烈的,有几个上了黄字碑的暴躁少年硬生生撕了天地玄黄录,拍翻了身侧的桌子。
原本排九十九和一百的,如今已经榜上无名的少年,不是失魂落魄就是脸色苍白。
中州。
垂落湘妃竹帘和珍珠纱帐的湖中亭中,坐着一道纤细柔美的绰约身影,虽然纱幔遮住了容貌,但是光看这妙曼的身姿,便知其主人的天香国色。
“哥哥居然被人挤下来了……”少女微微蹙眉,空谷幽般兰的声音被风吹散。
侍女端了壶灵茶踏入湖中亭,恭敬安慰:“圣女不必忧心,圣子早便突破炼神了,黄字碑第一的位置,并不重要。”
少女微微颔首,黑色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腰间,她问:“哥哥了?”
侍女顿住。
少女不由扶额,呢喃:“哥哥不会又迷路了吧?”
“这……”
“快去寻他!”
这一日,九州之上不少修士记住了并列黄字碑榜首的两个名字,不久之后,他们的名字将彻底传开。
而钟应并不在乎这些,他正对着道家典籍抓狂。
正式上课第一天,他便再度感受到了当年读书时的折磨,在昏昏欲睡和狂暴之间徘徊。
直到君不意阖上经书,收拾笔墨的轻微声音方才惊动钟应。
钟应揉着眉心,打着哈欠,下意识嘀咕:“早上了吗?”
君不意:“……木夫人才离开。”
钟应瞬间惊醒,往后桌望去,便见胖墩拉着秋时远,半蹲着身子贴着墙壁走,一副鬼鬼祟祟想要开溜的模样。
“我说过答应你一件事,你想要什么?”君不意极轻的声音从身后传开,如漂浮的白云,从钟应耳边飘过。
钟应吼了一声:“死胖子!别跑!”
胖墩一激灵,瞬间撒丫子跑了。
钟应手臂一撑书桌,跃过障碍后直接追了上去,经书和笔墨便全部扔在了书桌上。
君不意:“……”
他垂眸,帮钟应收起了笔墨纸砚,又耐心的将经书上被钟应睡出来的褶皱一一抚平,如玉手指划过书面时,君不意心中不由浮起一个念头。
他这位同窗上课睡大觉究竟是基础扎实、早便学会了这些,还是……单纯的上课走神?
胖墩从食堂买了几个肉包子,不敢停留,一路溜进了澡堂子里,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间段,澡堂人非常少,只有一两个光着膀子,腰间围着一块白布的少年上上下下、走来走去。
胖墩往地面一蹲,一边一口半个肉包,一边含含糊糊说:“幸好我机灵,跑的利索。”
“为什么要跑。”秋时远被拉着跑了一路,这个时候才喘了口气,他向来不会拒绝人,然而心里头又全是疑惑。
“废话,我今天坑了应兄弟好几次,他被别人嘲笑时,我还没帮他,跟别人一起不信任他,他不揍我才怪!”
秋时远咬了咬下唇。
“我原本以为他打不过我,所以才不怕,没想到应兄弟他深藏不露啊!他今天那几拳头,要是砸我脸上,我这么有潜力的脸蛋就要毁了啊!”
秋时远朝着胖墩背后瞧了几眼,偷偷拉了拉胖墩衣角。
胖墩一副鸵鸟状:“你别劝我,我现在是能躲几天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