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若清把话说清楚。
可那林三娘却不为所动。
一直在一旁观察林三娘的澶容这时开口了:“你的孩子多大了?”
这句话似乎是刺到了林三娘,林三娘双目赤红,恨恨地瞪着他,直接捂住肚子,完全不想回话。
若清歪着头,想了想,跟着澶容问了一句:“琛儿是谁的孩子?”
林三娘不愿意听了,只想赶人离开。
若清他们拗不过林三娘,准备从她这里离开,再去问问其他人有关琛儿和林三娘的事情。
不过这三人还离开林三娘的房间,便一同扭头看向门口。
那个琛儿又出现了。
他趴在门缝中看着房间里的这三人,嘴巴一动一动,不知在吃什么。
林三娘看到他时表情仍旧不好看,刚要出声训斥琛儿,让琛儿不要到处乱跑,就听到前边有婢子叫了起来:“人呢?”
“老爷的手指又少了!”
“那三个修士去了哪里?”
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林宅又乱了起来。
听到这里,澶容和傅燕沉同时抬脚向外走去。
他们越过了这个琛儿,可若清盯着这个孩子,看着这个孩子的嘴巴,不知为何,心里在意得要命。
手上绑着的红线有些痛。
浅色的眸子里是那孩子一动一动的嘴。
傅燕沉和澶容见他不动,转身看向他。而他却上前一步,指着琛儿,语气微妙:“他在吃什么?”
琛儿不知含了什么在嘴里,看他咬来咬去的动作,嘴里的东西并不软烂。
傅燕沉和澶容脑子转得也快。
闻言,傅燕沉立刻拉起琛儿,澶容侧目,在婢子大呼小叫的声音中掰开琛儿的嘴。
随后,一根被咬了数次的手指从琛儿的口中落了下来。
那根手指没有缺少肉,却布满了属于孩童的小小牙印。
而林三娘看到这一幕惊得花容失色,她呼吸暂停了片刻,接着捂着肚子,忽地往后躺去。
若清就在她身边,见状连忙去扶了一下。
林三娘昏过去没多久,又被若清一针扎醒来,醒来之后她瞪着圆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简陋的木窗,愣了许久,在若清喊她的时候猛然起身向前爬去,捧着父亲的手指哭了起来。
而琛儿见她哭,也不劝她,表情也没有什么改变,只跪坐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
看着这一幕,若清与傅燕沉对视一眼,暂时没有离去。
林三娘哭了很久,一边哭,一边拿着手帕擦掉父亲手指上的口水。
若清看她的动作,看得出来林三娘很爱林老爷,却不知她为何不去看林老爷,也不说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事。但看她赶他们走的态度,若清猜的到她知道什么,只是这件事她不好说出口。
第49章 怪事
林三娘哭着哭着, 声音小了许多。她盯着父亲的断指,许是不想父母再出事,咬了咬牙, 说:“方才是我不对,是我说话不过脑子,还请三位仙长别与我一般见识。”
她将姿态放低, 不再像之前那般尖酸刻薄,心里斟酌着措辞,不知如何与若清他们说清家中发生的怪事。最后,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悲伤地说:“正如三位仙长所想的一样, 我在琛儿踢到罐子后,做了几次奇奇怪怪的梦……”
说到这里, 她又停了下来, 一段往事说得吞吞吐吐,像是在怕什么。
若清和澶容他们也不催她, 静心等她想好如何说再来开口。
片刻后, 林三娘说起了她这段时间经常梦到的一件事。在她的梦里,有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 名叫林徐。林徐无父无母, 是一个村落里吃百家饭长大的穷小子。
就长相而言, 这人五官端正, 身材高大,算是当地难得一见的俊俏儿郎。但活在天灾人祸不断的朝代里, 家徒四壁的人即便长相不错, 也找不到愿意冒着吃不饱饭饿死的风险来给他做娘子的人。
他就这样拖着, 拖到了年岁不小的一日。
某天, 邻居娶妻,见他仍是孑然一身,便笑他这辈子只能这样,林徐不服气,在席上多喝了两杯,借着酒气回到了自己破旧的小家,望着简陋到极点的茅草房,顿时十分沮丧,也不想进去,也不想离开,就蹲在门前望着自己那间破房子。
夜里的时候,一只野猫围着一只老鼠走来走去,附近的林徐正巧看到了这一幕,因为心情低落,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与那只老鼠很像。
都是被人看轻戏耍的可怜虫。
因为心中感慨颇多,林徐上前赶走了猫,酒眼朦胧的人瞧见老鼠不怕人也不跑,稀里糊涂地拿起老鼠,对着老鼠说了一句:“你我都是可怜虫,你被那坏猫戏耍,我被恶邻嘲笑讨不到婆娘……”
说完,林徐将老鼠放在一旁,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低矮又漏风的茅草房中。
次日酒醒,林徐忘了昨晚的事情,正想去山里挖点野菜捡些野果,转头一看却在门前发现了一块金砖。
那是沉甸甸的一块金砖。
一块被红纸压住的金砖。
厚重的金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是村子里的人穷极一生也触碰不到的重量。
从没想过自己能看到金砖的林徐惊呆了,他围着那块金左看看右瞧瞧,起初觉得这块金是假的,可捡起之后的分量和触感却在告诉他,这不是假的金砖。
可这是谁丢下的?
林徐叫不准,也不敢用,生怕是什么陷阱。
接下来的数日里,他都会收到金。
金的数量起初是一块,接着是越来越多。送金人起初会把金放在门前,接着是门后、内室、床下、枕头旁……离他越来越近。
林徐就是再傻,这时也看出了这事不简单。
他怕是被什么缠上了。
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林徐也曾彻夜不眠盯着自己的家,可金总在他眨眼的时候出现,不给他看出端倪的半点机会。林徐怕了,担心会有什么要命的事发生,他没敢动金,也没敢多看金砖一眼,连夜离开了家,去城里墙角睡了几晚。
可接下来不管他去哪里,不管他用不用这些金,这金都会准确无误地出现在他的身边。就像是引诱他拿起一般,给得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起初林徐也想找几个有些本事的人过来看看,帮他处理一下这些怪事。可他又怕这些人见财起意,到时他不死都要死,所以不敢声张,生怕被人关起来当做取金的用具。
而害怕的情绪时间一长就变了味道。
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麻木冷漠用了多少天林徐记不住了,他只记得他动了歪心思,败在了金的诱惑力下。
他的日子太苦了。
他太想吃顿好的饭,穿件好的衣服。本着撑死总比饿死强的想法,在路过城里铺子的时候,吞咽几次口水的他终于忍不住回家拿起一块金。
没过多久,他揣着这块金重新回到城中,去了当地最出名的一家酒肆,只是人还没进去,那看门的人见他衣衫褴褛,嫌弃地把他赶了出去,两人吵了几句,惹得店内人纷纷侧目。吵到连在二楼喝酒的年迈修士都看到了他。
只是与一旁看热闹的人不同,这修士盯着林徐的肚子,想了想,拿着酒壶下了楼。
正在与人争吵的林徐见这位修士走来,有些疑惑地看向这人。
而那修士下来之后旁的不说,只当着酒肆所有人的面问他:“你、手里有真的有钱银可以使吗?看你这身衣服可不像是手里有些闲钱的人,可别是拿着别人的东西过来喝酒……”
接着那修士还要说什么,可林徐以为他是与店家一起讥讽自己,当下受不得这份羞辱,头也不回地跑了。
跑出去没多久,林徐越想越气,就把金给了另一家酒肆的老板,换了一身衣服,喝了一顿好酒,最后抱着酒罐子醉醺醺地回到家中。
今夜闷热,林徐躺在床上睡了没多久只觉得汗流浃背,浑身黏腻得紧。
他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间,像是听到有个婆子在外面喊他:“林家阿郎。”
林徐迷迷糊糊地坐起,抬眼看了一下 ,发现外间一片漆黑,只以为是自己睡糊涂。可躺下没多久,林徐忽地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起身一看,两只穿红戴绿的老鼠正站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