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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烈成性[重生]

作者:刑上香 时间:2022-11-03 03:03:17 标签: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重生

  卫瓒一个没忍住,险些笑出声来了。

  咳嗽了一声,又坐下,说:“那我还是不去了,省得教你误会我。”

  沈鸢垂眸摆弄着手里的瓷杯,冷眼细语说:“我误会小侯爷什么。”

  “我与小侯爷素昧平生,就是看个小织女回来,我又有什么可说的。”

  嗯,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药都给他上了,这就素昧平生了。

  翻脸可比翻书快多了。

  卫瓒这笑越听越收不回去,嘴角就差要咧到天上去了。

  却又有意看看这小病秧子还能说出什么来,忍着笑说:“看什么织女,织女一年见一次。”

  沈鸢却是越发光火,说话跟那连弩箭似的,一扣扳机,冷箭一根接着一根往外射:

  “就是一年见一次才好呢。”

  “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能是什么稀罕玩意呢。”

  卫瓒这回实是忍不住了,肩膀耸了又耸,差点笑倒在桌子上。

  沈鸢见他嘲笑自己,越发恼火,起来拂袖就要走。

  卫瓒一边儿笑,一边儿捉住了他的手,沈鸢不情愿要抽手,将袖子里藏着的一小团塞进他手心。

  却是笑得声音都抖了,说:“我想去配个穗子,弄好了再给你的……”

  “罢了罢了,省得你以为我去见织女了。”

  沈鸢摊开手。

  却是一个毛茸茸的,汤圆儿大小的小兔子坠子。

  兔子身子圆滚滚白绵绵的,两只红彤彤的珠子做眼睛,两只兔耳朵不长不短立在上头,愈发显得憨态可掬。

  上头打着粗笨简单的络子,缀玉串珠的倒也好看,下头若配上一条穗子,正正好挂在他的箫管上做箫坠。

  沈鸢一嘟噜的话,跟一大串葡萄似的卡在喉咙口,噎的上不去下不来,却是半晌才讷讷说:“你哪儿捡回来的。”

  小侯爷说:“我亲手做的。”

  沈鸢耳根一红。

  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卫瓒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撇过头去说:

  “真有织女,瞧见我给你打络子的蠢样,也该掉眼泪了。”

  沈鸢盯着两只手掌之间的小兔子看了又看,半晌嘀咕:“什么时候弄的。”

  卫瓒说:“住店的时候,见一个小姑娘做,便过去问了问。”

  “后来看你吹箫……就想着给你做个坠子算了。”

  沈鸢“哦”了一声。

  这下确实卫瓒又点儿不好意思了,昭明堂的人要知道他做这玩意,还不知怎么笑话他呢。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两辈子里,还有为人穿绳结、拿针线的一天。

  卫瓒便微微红了耳根,伸手说:“你若不要,就还我。”

  沈鸢却轻哼了一声:“送了人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

  说着就光明正大笼袖子里了。

  沈鸢若无其事地喝茶。

  却是隔一会儿就往袖子里瞧一瞧。

  又隔一会儿,又偷偷低着眼皮,往袖子里瞧一瞧。

  卫瓒还在那装着跟他说闲话呢,越看他这样,耳根越热。

  半晌撑不下去了,脑袋埋在桌上,揉着自己耳朵说,沈鸢。

  你这么可爱做什么。

 

第42章

  卫瓒他们在望乡城滞留没有多久,等着卫瓒将折子递到京城、又等着送回来,再跟着押送这些黑衣人的官兵一同进京候审。

  临行前,这一群人已玩得疯了,听闻要出发,更是彻夜难眠,聚众在客店的大堂嬉闹。

  他们这群人玩不来什么雅的酒令猜谜,更品不来什么词曲。

  顶天了就是划拳猜物,一时之间,处处都是“哥俩好啊、三星照啊”的呼呼喝喝。又是打牌,又是玩骰子,甚至挪了桌椅,腾出了个空地来角力争跤。

  动辄欢声如雷,起哄声此起彼伏。

  左右客店里头已让他们包了,没有别人,便越发敞开了玩,吵吵嚷嚷闹得人头昏。

  沈鸢玩不得那些激烈的,披着件衣裳,在边儿上慢悠悠跟晋桉打双陆。

  晋桉的确是个臭棋篓子,骰子运也不好,但好在棋品好,不焦不恼,玩一玩就跟沈鸢闲聊杂事。

  沈鸢眼神儿却不自觉往卫瓒那瞟。

  卫瓒外袍已脱在腰间,让人给起哄了,正在那同人掰腕。

  上身只余下薄薄一件夏裳,便显得身形极好,腰窄肩宽,笑起来时几分兴味盎然,越发显得脱略形骸。

  对面儿的同他面红耳赤掰了好一阵子,额角都冒了汗了,也没见掰过他去。

  便见卫瓒笑了笑,一发力。

  那人手腕便“噗通”一声砸在桌上。

  周围又是一片唏嘘、起哄声。

  唐南星叫得比谁都响,倒比他自己掰赢了还高兴,满场跑,边跑边喊:“卫二哥!卫二哥!”

  沈鸢看了便有些好笑。

  晋桉见沈鸢看热闹,便笑着说:“他打小就跟在卫二后头转悠——别说他了,我们京里头这一波武将子弟,都是跟着卫二转悠的。”

  沈鸢挑了挑眉,道:“我以为你们是到了昭明堂才熟悉的。”

  晋桉道:“哪儿啊,早些时候还没昭明堂呢。”

  “那时候京里文官看不起武将,连带着文生也瞧不起我们这些人,有什么事儿都排挤着我们,动不动就喊着武夫粗暴,只堪驱使。”

  沈鸢怔了怔,倒抿了抿嘴唇,轻声说:“我们那会儿也有这样文人,见了骑射学武的,便翻着眼皮子骂‘小赤佬’。”

  只是他文武兼修,年少时便遇得少些,倒时常有学堂里先生,劝他读书为上。

  一讲起当年那些事儿,晋桉一说便来了劲了,道:“但就卫二最不一样,靖安侯那时候在北边守着,他便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

  “赌钱打架,惹是生非不说,脾气也差得很,真惹急了他上门去掀了你家的房,后来京中那些文生在他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沈鸢问:“没人管他?”

  晋桉说:“怎么管,他那人嘴也颇厉害,圣上面前他都能狡辩出几分道理,卫皇后出嫁前爱他爱得跟眼珠子似的,你说怎么管。”

  “我们那时候也是见他厉害,就跟着他一起为祸四方,一路跟到现在,唐南星仍是张口卫二闭口卫二哥的。”

  说着,晋桉竟笑了一声:“若不是后头靖安侯实在看不过眼,将他弄去军营了,只怕现在就是京中天字第一号的大混账。”

  沈鸢有几分能想出来。

  卫瓒脑子是天生的聪明,武艺又好,没了父亲掣肘,再带着唐南星几个虾兵蟹将,可不是混世魔王么。

  沈鸢翘了翘嘴角,半晌说:“现在也是。”

  晋桉笑说:“现在已好多了,起码稳重许多了。”

  沈鸢便是眉目微微一闪。

  却听另一边儿掰腕已决出胜负来了。

  卫瓒慢慢把手收回来,揉了揉肩膀,懒洋洋冲着屋里的人喊:“到时候了,都回去睡吧,明儿还得骑马赶路。”

  昭明堂的人皆晓得卫瓒说话是个说一不二的脾气,唉声叹气开始收拾东西。

  一时之间收棋盘的收棋盘,码牌的码牌。

  卫瓒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姓:“喝酒的别以为我没瞧见,说了只许喝二两,你们喝了多少自己心里有数。”

  “明儿落了脚,我们都不动,就你们几个喂马去。”

  一群人唉声叹气说好。

  却忽得有人笑道:“你倒是别只管我们,管管沈折春,他坐那儿也喝了二两多了。”

  这般一说,众人便皆往沈鸢那边儿瞧。

  少年人就这么回事,一来一回玩过几次就熟了,已学会祸水东引了。

  沈鸢倒是怔了一怔,却抬眼看他,淡淡道:“嗯,喝了。”

  旁边儿一个两个的,恨不得将“打起来”三个字刻到脸上去了。

  唯恐天下不乱。

  卫瓒看着沈鸢。

  沈鸢心跳漏了一拍,却仰着下巴,静静看他。

  便见那一身骄气的小侯爷抱胸看了他半晌,却勾了勾唇角,说:“他又不上马,你们若也坐车,那就是抱着酒坛子喝我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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