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
众人皆拍着桌子大喊他徇私枉法。
沈鸢却静静垂着眸。
他手伸进袖子里,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小兔子。
捏了又捏。
将那得意的心绪压了下去。
却又被剧烈的心跳声吵乱了耳畔。
分不清眉梢指尖,为何而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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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去侯府的时候,国子学的假日已过得差不多了,刚一回去,便跟着卫瓒去请安。
侯夫人听闻他们在路上遇见了匪贼,提心吊胆了好些天,总算见着了他俩,一手一个,拉着仔仔细细来回看,见人都是好好儿的,才松了口气,问沈鸢寻医求药的事情。
小病秧子低着头笑说:“见了大夫,大夫说如今已养得很好了。”
侯夫人哪能听不出来,这便是没法儿再治的意思。
轻轻叹了口气,手在那小病秧子头顶揉了揉,半晌说:“咱们接着找,这个不行,总有能行的一个。”
“我们家折春这么好,老天见了都要怜的。”
沈鸢没出息,一听这话就低眉垂眼的,倒生出几分愧疚来:“让姨母忧心了。”
卫瓒在边儿上瞧着,不知怎么回事,就有点羡慕他娘。
真是一物降一物,卫瓒一生两个大敌,沈鸢和靖安侯,皆是让他娘收服得妥妥帖帖。
卫瓒看了半晌,没忍住,笑着开始揭沈鸢的老底:“这会儿倒装了,你山上没少出风头。”
侯夫人一顿。
便见那小病秧子偷偷瞪他一眼,低着头小声说:“没有……”
卫瓒说:“当时那伙子人都打算跑了,也不晓得是谁主张追的来着。”
沈鸢忍不住了,反驳他:“除了追还有别的法子么?”
卫瓒说:“那自己追出来,我总没冤了你吧?”
又说:“胆大包天的,山上还火还没灭干净呢,就窜到山头上了。”
还绘声绘色给侯夫人讲了一下事情始末,这小病秧子当时的英姿。
气得沈鸢立马就炸了毛,瞪着他说:“那你不是也——”
卫瓒说:“也什么?”
也亲了他来着。
沈鸢不能说出口,气得抬脚踹了卫瓒一脚。
卫瓒便在那儿笑。
却听得侯夫人温柔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严肃,轻声说:“折春,出门前,姨母怎么叮嘱你的?”
“爱惜自己……不要涉险……”沈鸢嗫嚅着答。
沈鸢头一次吃这样的闷亏,只有他挑拨离间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告他黑状的份儿,委委屈屈应了一声。
——被他娘训了整整一个时辰。
连眼泪带说教,活生生把沈鸢训成了一只耷拉着眼皮的小动物。
这小病秧子头一回让他娘训,委屈得眼睛都要拧出水来了。
卫瓒在旁边心情大快,心道什么叫借刀杀人啊。
多读兵书还是有用啊。
等训完了,沈鸢已恨恨地一个劲儿瞟他了。
还得乖乖低着头给侯夫人倒茶润喉。
侯夫人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才轻声说:“折春,还有件事,我须得与你说。”
沈鸢耷拉着脑袋,小声说:“姨母请说。”
侯夫人说:“沈家来京里了。”
这下不止沈鸢了,连卫瓒都愣了一下,说:“哪个沈家?”
侯夫人温声道:“还能有哪个沈家,就是你沈哥哥家里头。”
侯夫人握着沈鸢的手,慢慢说:“折春,你们不在的时候,他们几番上门来求见。”
沈鸢便是一愣。
卫瓒也是一愣。
侯夫人说:“我见着他们的意思,是想要你回去。”
卫瓒闻言越发火起,嗤笑一声说:“怎么从前不来?是见他前儿立了功了,觉着沈家又能出个做官儿的了?”
侯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顾忌着沈鸢的面子,遮着说道:“兴许也就是思念折春了,都是家里人,总会念旧。”
卫瓒却是冷哼了一声,将茶盏随手一放,里头的半杯热茶便是惊涛骇浪。
侯夫人又握着沈鸢的手,慢慢说:“只是姨母舍不得你走,想留你在这儿接着住。”
沈鸢听了,便喊了一声“姨母”,偷偷握紧了自己的衣摆,低着眼皮不知想什么。
又听侯夫人继续说:“只是沈家若非要折春回去,我们是拦不住的,沈家占着一个血脉的理字,真撕破了脸,也不好办。”
卫瓒抱着胸道:“那又怎样,他们还敢到侯府来抢人么。”
侯夫人摇了摇头,说:“不敢抢人,还不敢四处去说么,你沈哥哥以后是要科举的。”
卫瓒一噎。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靖安侯府姓卫,沈鸢姓沈。
明面儿上就是半点干系没有的两家人,沈鸢不愿回自己家,非要驻留在侯府,若是沈家四处戳着脊梁骨,说他嫌贫爱富,不孝不悌,他也难以辩驳。
侯夫人却犹豫了片刻,轻声说:“你父亲倒是想了个法子。”
她握着沈鸢的手,轻声细语说:“折春,我跟侯爷想收养你做义子。”
“我们不要你改姓换族,只是成全我们这一段缘分。此事我们想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如今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是我与侯爷舍不得你将来离了侯府去。”
沈鸢忽地抬起头来。
卫瓒:……啊?
他好一会儿才半晌反应过来侯夫人说了什么。
他爹要收养沈鸢?
那他梦里那个、那个和那个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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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靖安侯:儿砸,我们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个?
卫瓒:坏消息。
靖安侯:你老婆家里来抢人了。
卫瓒:那好消息呢?
靖安侯:我想了个好主意,准备把你老婆变你哥了!哈哈哈哈哈!高兴吗儿砸!
卫瓒:啊?????
第43章
卫瓒在心里磨着牙感谢了他亲爹一百零八次。
靖安侯,天下第一好父亲。
没见过这么能给亲儿子挖坑的。
那边侯夫人还细语轻声地对沈鸢说:“其实若真算起来,我们本也该是一家子。”
“当年你刚刚落地的时候,你姨父就与你父亲说好了,要结一对儿娃娃亲,等我生个姑娘来定婚约。”
这一出沈鸢和卫瓒两人都是头一次听说的,面面相觑看了一眼,又迅速挪开了目光。
也不知是谁先不好意思。
“谁知道瓒儿不争气,偏不是个姑娘。”侯夫人玩笑道,“若非如此,沈家还有什么可抢的,你早就是我家的女婿了。”
卫瓒嘀咕说:“得了,这话一准儿是我爹说的。”
“什么都怪到我身上来。”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爹一准儿咬牙切齿地嫌他,此时有子不如无。
侯夫人笑着嗔他一眼,说:“你还怪你爹,你自己数数当年闯了多少祸,你爹当年从边关一回来,没等领封赏,先让人堵得家门都出不去。”
那时候靖安侯卫韬云还没眼下这般光耀的军功,每每一回京,先听到的就是卫瓒又闯了多少祸。既怕连累自己的皇后胞妹,又怕自己时常不在京中,卫瓒这小混蛋让人记恨寻仇,挨个提着礼品点心,上门赔礼道歉。
卫韬云昔年被贬江南,被文官排挤整治得连口饭都吃不上,也没弯腰低头过,偏偏为人父母以后惨遭制裁。
回来将卫瓒捆着结结实实打一顿,还要让遭卫瓒的恨。
这对父子简直天生是仇家。
之后卫韬云携着侯夫人,去沈家访友,本是想寻求些教子良方的。
在书房商谈时,便见沈家小少年从窗外探出一个脑袋,手握着几支红梅,斗篷上还积着几分碎雪,笑问:“今日还下军棋么?”
沈玉堇说:“阿爸会友,今日不下了,你自己出去玩吧。”
小少年笑了一声,道:“那你欠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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