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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烈成性[重生]

作者:刑上香 时间:2022-11-03 03:03:17 标签: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重生

  沈鸢轻哼一声,淡淡道:“眼下编得尽是些好事,他自然是不来上门了。”

  魔窟里那么多姑娘等他小侯爷一枪一马去救呢。

  知雪便笑说:“怎么就没把咱们也加上,其实甲胄案那阵法不也是咱们公子破的么?”

  话音未落,却忽得听见另一个男声温和道:“的确如此。”

  沈鸢这般一怔。

  一个斯文俊秀的成年男子,着一身道袍,立在他面前。

  眉目间压抑着几分郁郁,眼睛轻轻掠过他的身上,却是笑了一笑:“百闻不如一见,沈公子。”

  安王。

  ——整个二楼寂然无声,仿佛刚才还在说话闲谈的一众人,此时都静了下来,一副面无表情的、冷肃的面孔。

  只有安王在微微地笑。

  而一楼一无所知,随着说书先生口中的小侯爷在夜中奔命,叫好声一番赛一番的高。

  便见安王斯文儒雅,静静地瞧他,喊了一声:“沈公子?”

  沈鸢垂眸,便慢慢的行礼:“草民沈鸢,见过安王。”

  安王便笑了笑,一手将他扶起说:“不必多礼,不过是瞧见有人听书,便上来坐坐,你只当寻常有人拼桌便好。”

  沈鸢道了声“是”。

  刹那脑子已转过了好些圈。

  甲胄案中连云阵,他是协助公案破的。揣着名单的卫瓒,没人知道是他劫的。望乡城山上以火攻火,是被迫自保,至于之后引导梁侍卫查到安王身上,他们做得也很是隐蔽。

  卫瓒查案,是公务在身,而他是协助公案,并非有意针对。

  一切是只有他和卫瓒才知道的秘密。

  从始至终,他们没有暴露出马脚,一切都更像是安王和嘉佑帝双方角力的结果。

  安王如今已被嘉佑帝怀疑,此时若真的对他动手,才是不智之举。

  与他碰面,是试探而已。

  沈鸢如此一想,心便略略地定下了几分。

  便松开了攥紧的衣袖,却是如寻常读书人一般,殷切热络笑了笑,喊了一声:“安王殿下。”

  +

  “卫二哥!卫二哥!”

  卫瓒在金雀卫府衙撑着下巴,一页一页翻过那些文书的时候,便听得唐南星连个通报的人也没有,只一声一声在外头大呼小叫。

  他懒洋洋走出去:“怎的了?你让狗撵了么?”

  “还是又惹什么祸,等着我去收拾烂摊子了。”

  唐南星说:“我刚刚跟晋桉在昌宜茶楼那边儿转悠的时候,瞧见沈折春,正在二楼,跟一个男人私下会面。”

  卫瓒哭笑不得:沈鸢跟男人会面有什么,若是跟姑娘私下会面才是事儿大了呢。

  半晌拧着眉毛说:“唐南星,你再没事找事,我就把你扔出去。”

  唐南星急忙忙说:“不是,他一个姑娘……”

  卫瓒说:“什么玩意?”

  唐南星说:“沈折春一个姑娘,跟外男私会成何体统。”

  卫瓒:“……”

  他实在是很想把唐南星脑壳撬开来看看,什么沈鸢就成姑娘了。

  退了两步犹不放心,警告他:“唐南星,你可千万别在沈折春面前说这个,否则他若要整治你,我是万万不会给你说情的。”

  “他这两天温书温得脾气不好,你招惹他,少说抄书百遍起。”

  他这几天已没少吃苦头了。

  本来如胶似漆粘的好好儿的,那小病秧子一恼了,就凶巴巴的不让碰,毛都炸起来了许多。

  唐南星却急了,一把抓着他的衣袖,凑到他耳朵边道:“卫二哥,都这时候了,你还装个什么劲儿,我已晓得沈鸢他是姑娘了。”

  “如今她正跟那安王殿下私会呢,你要再不去把人追回来,她就该成安王妃了!”

  ——震耳欲聋。

  卫瓒面色也忽得变了。

  他反手抓住唐南星:“你说沈鸢跟谁在一起?”

  安王。

  沈鸢。

  这也许是他今生最怕放在一起的两个名字。

  在前世,他为了向上爬,大半的时间都在京外掌兵、把握军权。

  便始终没有弄清安王对于沈鸢的态度。

  或者说,安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始至终都想不清楚。

  只知道安王曾一手捧起了沈鸢。

  然后,也彻底毁了沈鸢。

  他曾经以为,以沈鸢的坚韧,很难有什么将沈鸢彻底的毁了。

  直到那一天之后,他才知道沈鸢在经历了这许多事之后,到底有多么脆弱。

  就像是一根一根细木条叠起来的宝塔。

  看似巍峨复杂,只要找到最关键的那一根肋骨打断了。

  余下的,也会分崩离析似的坍塌下去。

 

第52章

  卫瓒知道自己重生以前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

  这是他与沈鸢日渐亲近之后,才慢慢发现的。

  尤其是他能想起来,沈鸢在他营中带了一段时间的兵。却想不起来,沈鸢在自己军营中生活的细节,也想不起来,他那时与沈鸢是否亲近。

  尤其是关于沈鸢的一些大事,他只能想起一个模糊的大概,若不细去想,便不会想起具体的细节。

  如今被唐南星的话一刺激,却是忽得涌出了许多记忆,连带着陌生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那是沈鸢离开了军营之后的事情。

  他们似乎是吵了一架,因为沈鸢的身体缘故,他不愿沈鸢一直涉险,叫沈鸢回京。

  恰好那时有一个调回京城的机会,沈鸢虽不愿意,还是回去了,之后往来偶有信件,卫瓒却总记不清内容,只知道沈鸢仿佛仍是跟他赌着几分气。

  那时卫瓒暗自在军中提拔和考校着能用的人,想方设法挤上更高的位置。

  那段时间沈鸢远在京中,却帮了他许多。

  调配粮食,补给运输,甚至李文婴也是他们两个合谋除去的,不久他便听说,他的大伯父卫锦程在京中得罪了天子宠臣,流放至他附近。

  卫瓒怔了怔,追问传讯官:“是哪位宠臣?”

  传讯官左右看看,意味深长道:“自然是沈折春,沈大人。”

  传讯官素来敬重卫家人,见并无旁人在场,便提醒他:“京城人人皆道,沈折春此人气量狭窄、忘恩负义,蒙了靖安侯府大恩,却视卫将军如眼中钉,连带着卫锦程也不放过……将军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好。”

  话语间不无轻蔑,只笑说:“也不知是哪儿让圣上看中了,就这么一步登天了,为了他,连李文婴都斩了。那还是有从龙之功的,朝中如今谁都不敢触他霉头。”

  “卫将军还是小心些好。”

  沈鸢若真是忘恩负义,还救他做什么。

  不过是自污名声,省得旁人将他们两个看作一伙。他们越是対立,彼此便越是安全。

  他写信去问。

  只得了“无事”两个字。

  他心里头清楚,可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酸涩和忧惧。

  期间,他终于拿到了原本在李文婴的兵符,做了名正言顺的大将军。

  头一次回京述职的时候,沈鸢亲自来接的他。

  彼时沈鸢是天子近臣,车驾奢华,左右皆是内廷宦官,沈鸢被安置在车中,层层叠叠的锦缎将他与外界隔绝,一个宦官挑起帘,沈鸢便淡淡地瞧他,隔了十余步便停了。

  他不下马。

  沈鸢也不曾下车。

  沈鸢悠悠喊了一声:“卫将军。”

  他说:“沈大人。”

  隔着好长一段路,他想,沈鸢气色好了许多。

  这小病秧子好胜又娇弱。给他尊重不够,还得填他的野心,给他足够施展的土壤,才能渐渐养出活气儿。

  边疆混乱,他刚刚掌权,连自己握紧军队都难,更是护不住沈鸢。

  他如今养不活这小病秧子,留在京里也许是好的。

  沈鸢的车驾在前,他的马在后。

  这般一步一步走过长街时,再经过国子学,附近街上的糖水铺子少了许多,不复从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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