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难为
刘老夫人听得津津有味:“这可当真是一段佳话啊!”
“那可不是,立冬的这位媳妇还是军中副将,职位远在立冬之上,当年立冬刚去的时候,还在她手下被训练了两个多月,是个真正的巾帼英雄!”
这回,连王夫人都来了兴致:“还是位女将?难怪xing子直慡又重qíng重义。”
方怡笑得很自豪:“是啊,她自幼在军中舞刀弄枪地长大,跟我们这些人可完全不同,她那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的,你们是不知道,结婚那日,正巧蛮夷不长眼地想要来偷袭,她一把掀了盖头,飞身上马,同方侯爷一道上阵杀敌,直等到把蛮夷都擒获了,这才半夜里又跑回来,小心翼翼地生怕我责怪她。”
刘老夫人的眼角顿时一跳,连笑容都有些僵硬了,倒是王夫人是真心地觉得不错:“果然是个巾帼英雄,那她的xing子可好?”
“好着呢,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就像个孩子,刚来的时候还要跟我和芊芊学着做饭,结果光是切菜就差点儿把砧板给剁穿了,芊芊还跟我开玩笑说回头家里要多备些砧板和磨刀石呢。”
“倒是真像个孩子。”王夫人笑得眼睛都弯了,一点儿都不介意自己那小姐出身的女儿在别人家里gān洗衣做饭的粗活儿,只要她自己过的开心,只要她自己愿意,她这个当娘的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方怡知道王夫人关心自己女儿,当下又说了不少边城的事儿,当然,更没少qiáng调秦晓月的“厉害”,只听得刘老夫人心惊胆颤,暗自庆幸这位女副将此刻没在赵家,否则她那几个不争气的外甥恐怕早就被打残了吧!
瞅着刘老夫人不自然的神色,方怡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张巧嘴只把王夫人哄得眉开眼笑,她就是要通过刘家让大家都知道,他们赵家如今可不再都是“文人”了,还有两位“武将”,再想打他们的主意,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刘老夫人破费了些心神才让自己重新镇定下来,眼下这脸还没撕破,一切都还来得及,听着方怡那头已经说完了边城的事儿,正在说回来之后的事,刘老夫人斟酌了下言辞,正要开口,却再度被抢了先。
方怡收起笑容,认真道:“刘老夫人,我今儿来,除了是探望您们,还有件事想要告诉刘老夫人。”
刘老夫人眼角一跳,张口道:“可是为了我那几个不成才的外甥的事儿?”
方怡点点头,从袖子里取出几张薄纸,递到刘老夫人的面前:“我这次回来,发现家里那几间铺子的掌柜趁着我们不在动了些手脚,还打了我们的人,原本我以为就是那几个掌柜见钱眼开,想要私吞铺子里的银钱,却不料一问之下居然牵涉到了王家舅舅,这些都是他们的供词,还请刘老夫人您先看看。”
眼见说到正事儿,王夫人也收敛了神qíng,静静地坐在一旁,刘老夫人接过东西,只看了一张就变了脸色,失声道:“这,这是真的?”
方怡一脸诚挚道:“那几位掌柜本就不是多实诚的人,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未必都是真的,所以我才要拿来给您看看,我自是不相信王家舅舅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毕竟几间铺子亏损的银两加起来也就百余两,哪里值得王家舅舅大费周章?更何况我们还是亲家不是?哪有亲家打亲家的主意?”
这话听在刘老夫人的耳里,就好似打在她脸上似的,这么丢人的事qíng偏生就是她那几个外甥做的事儿!害得她如今想要开口辩驳几句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眼瞅着刘老夫人有些说不出话来,方怡嘴角微微上翘,又道:“刘老夫人,不瞒您说,我觉得这事儿蹊跷得很,因为前几天我去了趟城外,发觉不只是那几间铺子的掌柜的,就连我请的那几户专门帮我种葡萄的人家也被人收买了,据他们说,收买他们的人正是王家舅舅。不止如此,昨儿我去了城外的庄子,那儿酒窖的伙计跟我说,王家舅舅还想要买我家葡萄酒的方子!”
“这不可能!他们绝不会做出这样卑鄙无耻的事!”刘老夫人的语气斩钉截铁:“你王家舅舅不是那么聪明的人,他们想不出这些招儿来,更别说去做了。”
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可见刘老夫人的心已经有些乱了,方怡忙坐到刘老夫人身边,乖巧道:“我当然相信王家舅舅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我才觉得蹊跷,这是有人在挑拨我们的关系啊!都说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立秋能和芊芊成为夫妻,是几百年修来的福气,我们能当亲家,又何尝不是几百年的福气?哪能随便就让人给挑拨了呢?”
刘老夫人连声称是,王夫人也应和了一句。
方怡又道:“所以啊,我觉得,这回咱们得联合起来,一同把这个处心积虑想要破坏我们qíng谊的人给揪出来!就算不能把他怎么样,至少也要让人知道,我们是同气连枝的好亲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来挑拨的!”
刘老夫人一拍手:“是这个道理!”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刘老夫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入了套儿,反而觉得方怡是真真的体贴,还很光明正大,把什么事儿都坦坦dàngdàng摊开了说,就连那几份签字画押的纸也都留下了,完全没有之前传闻中想要告王家的意思,这才是真拿他们当亲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