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汉家宫
他听得气急,捏得我的腕骨咯咯直响,恶狠狠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片刻却又缓了缓眯起眼笑起来:“真像一条漂亮的毒蛇,便是捉住了,也舍不得伤,长着这么一张妖丽的脸,却又心毒牙利,让人爱不得恨不得。刘彻果真是好福气。”
我骤然觉得瞳孔一缩,却仍气定,也不用力抽手,漫不经心的道:“太子也果真不怕死。”
刘迁得意道:“若你这般骄傲的人,难不成会去告诉刘彻我对你说过这些轻薄的话?即便是你说了,以他这时候的能力,怕也是只敢讨讨嘴上便宜,还当真动得了我父王?”
我冷冷的看了看他,“太子说的是。”
一路走到阶下一辆华丽的车轿前,他这才渐松了我的右手腕,笑着上了车走远……
我盯着那车架好一会儿,又在沿路的一座亭里坐了坐,才笑眯眯地往玉堂去。
回去时恰巧元安在玉堂候着,“大人怎现在才回来?”
“有事么?”
“没有。只是陛下远远瞧见淮南太子与大人走的甚近,有些不放心,让奴才过来瞧瞧。大人没事就好,我好回去回话。”
我叫住他:“我有事想麻烦公公。”
“大人请讲,便是上天入地奴才也帮您办了。”
我笑道:“那倒不至于,只想请公公瞒着皇上就好。”
之后,我jiāo代元安一事,他说不难,我也放心,毕竟是刘彻身边的人。
待元安走后,红玉来帮我去了沉重的袍服,看到右手腕上一圈青紫,惊道:“大人在哪里受伤了?”
我这才觉着有些疼。微微转了转手腕,便疼得厉害。
红玉忙丢下衣裳,“大人坐着不要乱动,我去拿热毛巾和药膏来。”
我一直宽心道:“不碍事,不碍事,哪有那么娇贵。”
红玉还是不放心,连晚饭也不让拿筷子,睡觉时也一定要裹上一条厚实实的毛巾。
元安办事果然靠谱,第二日,我午时歇醒后,就见玉堂里跪着一个小仆从,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殿里扫来扫去。
红玉给我递茶:“大人醒了,元安公公差来的人,说是大人昨儿jiāo代要找的。”
“哦,我知道了。”我又差了红玉去取一只盒子。
待红玉回时,那人看了看盒子,便一口应了我刚刚jiāo代的事。我指了指几上一碟糕点,“这个赏你了,事qíng办妥了,会有人处理善后,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做该做的事就好。”
我chuī了chuī茶气,抿了抿茶,轻描淡写地道:“只是,这事若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便抉了你的舌头去。”
“是是,小人都知道。”小奴端了碟子点头哈腰的退了。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满心欢悦的拿起笔和竹简子细细的描起字来。
没过几日,正晌午的时候,我与红玉坐在园子里的浅渠旁钓鱼。我执着竹竿子,红玉绷了竹圈儿绣一块方帕,其实也知道那浅渠里没什么东西,只不过静坐着晒晒太阳,消磨时间。
隆冬时候,正午的太阳还好,裹着厚厚的貂裘倒也暖和,阳光泼泼洒洒,渠水轻悠悠的晃着,我眯着眼似睡非睡。刘彻来的时候,也没说什么话,径直地拿了竹竿像模像样的坐下。
坐了不到一顿饭的时候,我便收了东西要回,倒不是别的,只觉着两人这样坐下去,气氛诡异的很。真怕自己把持不住,一头扎进那渠里。
“怎么不钓了?我才刚来。”刘彻后脚跟来,扯着我的袖子。
“你长得沉鱼落雁……”
回了玉堂,刘彻倒也乖觉,自己坐在炭炉旁翻检几卷木牍,不时拿笔做些批注。我就坐在门口太阳地儿下用柳叶刀削一段木头。
只是每回抬了头便能看见刘彻拿木牍支着下巴眯眼含笑的瞅着我,索xing转了身背对着他,心里却总是想着刘彻那眼神,在不太明朗的殿堂深处,黑亮剔透的漆似夜枭,而且一副yù言又止yù说还休的神qíng,笑起来却是真好看,可我竟越想越觉得揪心。
一出神,刀子就划了手,直到红玉进门时看到惊叫起来,我才觉着疼,自己用袖子擦了擦血迹。心里只叹这些天果真是不太走运。
我让红玉把刀子和木头收起来。刘彻过来捏着我的指头看了看,“想什么这么出神?嗯?”
我甩开他,皱了眉也不说话,吸了吸指头。
红玉端了盆子拿了药膏来,“大人这些日子怎么总不小心?不是伤了手腕就是割了指头。”
刘彻抓着我的手捋了袖子,“手腕,哪个手腕?这又怎么回事?”
直看见我右手上余着的一点淤青,眉毛便皱成一团,冷声问道:“被谁伤的?”
“自己磕到的。”我胡乱应付了一句。
“连我都敢骗了?要我把宫里的奴才都叫来问问不成?”
我张嘴就要骂他,恰巧元安来了。
进殿便跪倒,抖成一团:“皇上,出事了……”
刘彻拿了药膏往我指头上涂着:“能有什么天大的事儿?”
元安怯生生的瞅了我一眼,复又慌忙垂下头,语无伦次述道:“淮南太子,刘、刘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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