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囧双雄/五胡情乱
韩老头将郎中让进一间客房,马老大紧张地跟在后面,苗蔚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疫病,便也跟随他们进入房间。
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俊美少年在chuáng上沉睡,他面色雪白,只有双颊烧的通红,乌黑浓密的剑眉紧蹙着,双目紧闭,眼线甚长,随着额头冷汗渗出,绵密的睫毛轻轻噏动,玫瑰色的薄唇紧紧抿着,似是十分痛苦。
除了韩老头,其他人一见这俊美少年,都有些愣神,尤其是苗蔚,仿佛被大锤击中胸口也似,呆呆地望着他雪白的脸庞。
韩老头轻咳了以声,向张郎中道:“张郎中,请给我家小公子诊治。”
张郎中回过神来,上前给那小公子诊了脉,又翻开眼睑看了看,道:“染了疫病。”
马老大一听,跌足道:“哎呀,韩爷,还请赶快搬出去住吧,若是客人知道我店里有染了疫病的人,那可怎么得了!”
韩老头一听,甚是气愤,道:“马老大,我本来定了你这房间五日,定金也jiāo了,如今还不到三日,你怎能不讲信用,赶我们走?再说这镇上只有你一家客栈,我们又能搬去哪里?”
马老大道:“我也是为其他客人着想,你们不搬走,万一疫病过给其他客人,那可怎么得了。”
第六章:巫女姐妹花
马老大道:“我也是为其他客人着想,你们不搬走,万一疫病过给其他客人,那可怎么得了。”
两人争执不下,忽听那小公子轻声道:“五爷爷,别吵了,咱们搬走就是。”
他声音犹如泉水流动般悦耳动听,话音虽轻,屋内的人一听之下却都停止了争吵。
韩老头忙走上前去,关切地问他:“小缇,你怎么样了?”
那小公子温言道:“也没有什么。”转头对马老大道:“容我们再住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雇车离开。”又对韩老头道:“五爷爷,你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咱们就走。”
那小公子虽然年幼,韩老头却不敢违拗他的意思,便道:“好。”
此时胡长安已经下楼,见帮众们都在座,只等苗蔚来开饭,便问小二:“我们苗爷呢?”
小二指点他走到韩老头所住的房间门口,门没有关,胡长安便直走进来,对苗蔚道:“帮主,大伙儿都等你吃饭。”
苗蔚不答,胡长安见他呆呆地望着chuáng上的人,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看之下,便即呆住,良久,才拉着苗蔚走出房间。
苗蔚脚步踉跄,一出来便扶着墙壁站住了,胡长安道:“帮主,这孩子是什么人?怎的和她长得如此相似?”
苗蔚摇了摇头,胡长安道:“大千世界,难免有人碰巧长得相似,帮主不必挂怀,兄弟们还等着你开饭,咱们这就去吧。”
苗蔚点了点头,脚步重又变得沉稳,健步向大堂走去。
次日一早,韩老头便雇了车来,收拾了行礼,背着那小公子向外走去。苗蔚与胡长安正在吃早饭,见他出来,目光便随着他,从房间门口,直追到大门外。
韩老头刚出门口,忽见那张郎中走来,见他们果然要离开,便叹了口气,道:“韩老,染了疫病的人最好是静养,而且不能见风,你们这样上路,恐怕不过十数日,小公子便要不好。”
韩老头一听,眼圈便红了,那小公子伏在韩老头背上,眼睛也不能睁开,只缓缓道:“五爷爷,走吧。”
韩老头点了点头,便要将他放到车上。
“且慢!”只见苗蔚站起身来,向韩老头道:“韩老,你家小公子想是病的糊涂了,你也不必一味听他的吩咐,你们这样匆匆上路,岂不害了他的xing命。”
韩老头忽然老泪纵横,说不出话来。
苗蔚道:“我与此间老板甚熟,不若我去跟他通融一下,许他些钱财,让你们多住几日,小孩子得病虽然凶险,但也极容易扛过,你请郎中延医诊治,他还能有一线生机。”
韩老头哽咽道:“如此多谢大爷。”随即又将小公子背回房间。
胡长安望着苗蔚,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帮主,我们也要继续住着么?”
苗蔚摇头道:“这里疫病横行,你与兄弟们先走,到直州等我。”
胡长安知道他对心中那女子异常执着,见小公子与她长的甚为相像,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他一向处事果断,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枉然,便道:“让黑头带着长贵他们先走,我与你在三十里铺再多留几日。”
于是苗蔚便与胡长安留了下来,并给了马老大二十两银子,将客栈后面一个清静的小院包下,收拾了一间小屋,将那小公子移了过去。
苗蔚听那韩老头言道,他们本是巴蜀人士,老爷与夫人忽然过世,小公子韩缇还不到十三岁,老家人韩五便变卖了家财,想带他到直州叔父家投亲,不想他叔父数年前去平城做生意,突然染病亡故,婶婶如今已然改嫁,无奈之下,他们唯有折回巴蜀,哪知韩缇在这里却染上了疫病。
苗蔚在那韩五出门买药之时,已细细为韩缇诊过脉,发现他虽然身染重病,却有一股极qiáng的真气始终护住心脉,那真气温厚雄浑又不失刚猛,显是正统内家法门,连苗蔚这样的高手,十二三岁时也难以有这样的内力修为,不禁暗自讶异,因此对韩五的话也是只信两成。
韩五与苗蔚想尽办法为韩缇诊治,起初两天他时而清醒,知道是苗蔚相助,便对他甚是感激,在病榻上温言感谢,苗蔚见他年纪幼小,言谈却极有风度,即使对他心怀感激,态度却始终不卑不亢,便更加相信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谁知过了三日,韩五忽然发起烧来,郎中一看之下,便道他也染上了疫病,他这一病却甚是凶险,不过十日,早已人事不省,郎中远远看了看,便让苗蔚准备后事。
苗蔚无法,送走郎中,回到韩五chuáng前,见他忽然醒转过来,知是弥留之际回光返照,便温言道:“韩五爷,苗某也不瞒你,你这病恐是不好,如今有什么话,请告诉苗某,他日韩公子大好了,我必替你转告与他。”
韩五心中牵挂韩缇,一口气一直吊着,这时见苗蔚相问,便道:“苗大侠,我家小公子,他甚是命苦,小小年纪爹娘都被坏人害死,老爷死时却命我立下誓言,绝不向小公子透露仇人的姓名,现下我要死了,仇人不认识小公子的样貌,他便能像普通人一样,平安度过一生,保住韩家血脉。”
苗蔚听他如此一说,不禁十分佩服那故去的韩老爷,要知仇恨乃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韩老爷不让儿子报仇,实是个明智豁达之人。
韩五喘了口气,又道:“苗大侠,我知你是个好人,我家小公子若是能度过此劫,我求你能收留他,让他拜你为师,我家老爷在世时曾言道,小公子天赋甚高,世所罕见,他日得投名师,必能成为绝顶高手,他自己自然受用匪浅,他的师父,也必是世间最幸运之人。”
说到这里,他便重重在枕上磕头,道:“苗爷,求您答应韩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