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囧双雄/五胡情乱
火机落在地上,发出空旷悠远的回音,落地后火没有灭,说明空气是流通的,严欢听回声断定它落下的地方很空旷,也许通道尽头会有另一个地厅,当下和苏宁携手向前走去,捡起了打火机。
甬道不过十来米,很快转过一个弯,随即被眼前奇异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宫,弧形的穹顶高达十数米,虽然在黑暗的地底,这里却灿若星夜。
严欢和苏宁抬头细看,发现穹顶上缀满了散发着幽柔白光的宝石,宝石按照实际星空比例和位置装饰为日月星辰,一条银河玉带也似横贯穹顶中央,和星座们组成了一个完美的夜空,让人为之目眩神迷。
星光照耀下的大地上,细腻温润的白玉被雕刻成山川河岳,青玉雕刻的长城蜿蜒巍峨地勾画出雄宏瑰美的秦疆版图,青铜铸成的战车和骏马由神俊的武士驾驭着,组成一个个方阵,整齐地排列在山川河岳之间。
驾车的武士手中剑戟森然,拉车的骏马鬃毛迎风舞动,车上的青铜战旗飘扬翻飞,这一切让静态的雕塑仿佛拥有了动态的灵魂,让接近的他们的人忽然觉得耳边隐约传来骏马嘶鸣,刀剑厉响,罡风猎猎。
这震撼人心的一幕让严欢和苏宁犹若置身于亘古流传的神话之中,一时神为之夺,气为之窒。良久,苏宁犹如被这一切蛊惑了似的,怔怔地向地宫中走去。严欢伸手拉住了她,轻声道:“小心!”苏宁已经踏入了白玉雕刻的版图。
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大地抖震,玉版图的正中忽然向两边缓缓分开,接着,一个巨大的机器从地下缓缓升起,待到机器底座与地面齐平,玉版图与底座并为一体,严丝合fèng,接着,一切回归平静。
严欢和苏宁不禁目瞪口呆,看了半天,qiáng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们,暂时忘记了危险,携手穿过玉山和长城,在战车列阵的间隙中走近了那个巨大的机器。
站在机器的面前,严欢发现它打造的异常jīng美,虽然仍是青铜和玉石的组合,但那设计线条和jīng密程度绝对不是秦朝的工艺水准能够达到的。
“欢仔,我的猜想是对的。”苏宁正色道:“这绝对是一个时空机器,秦始皇根本就没有死,他和徐福去未来了。”
严翻了个白眼:“阿宁我好佩服你,你果然很MAN很qiáng大,这时候还能镇定自如,把什么东西都想法设法绕到你的耽美巨著上。”
苏宁没理他,观察到机器的正中有一个红玛瑙宝石按钮,便伸手轻轻地按动了一下,没有明显的变化,不禁扭头看了看严欢,后者摇了摇头,道:“什么也没有。”
话音刚落,苏宁的眼神忽然一变,接着严欢立刻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有些若有若无的颤动。
“在那!”苏宁仰头望向机器的顶端,指着一角一个直立的水晶管,道:“有些液体涌出来了!”
严欢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马上看见水晶管的下方涌出橘色的液体,正在升高的液面在半小时内就会注满整个水晶管。
“好像沙漏!”严欢道:“这好像是某种计时的方式!”
苏宁看着水晶管里的液面迅速升高,喃喃道:“LOADING……哇噻,老公,让我们一起穿越去未来吧。”
“少秀逗了你,快离开这里!”严欢不由分说拉起苏宁的手,拖着她穿过战车方阵,向地宫的入口奔去。
只跑了一半,大地忽然再次颤抖起来,余震开始了。
颤抖倾斜的大地让他们在崎岖的版图和方阵中跌跌撞撞,无法快速离开,同时,停放在玉版图中的铜车马由于失去平衡,纷纷滑动,倾倒。
严欢努力稳住脚步,尽力躲闪着随时撞击过来的铜车马,同时拖着苏宁向着门口艰难地挪动,忽然,一阵罡风袭来,严欢猝不及防地,被一个快速滑来的青铜战马卡在了相邻的战车边沿,剧烈的撞击让他原本震伤的肺部再次受伤,一阵甜腥马上从口腔蔓延开来,鲜血从嘴角缓缓渗出,剧痛卷了全身,随即昏厥过去。
“欢仔!”苏宁惊叫一声,立刻挤到他身边,伸出双臂用尽全力去推动青铜战马,奈何她人小力微,在剧烈的余震中又难以发力,那战马根本纹丝不动。
潜意识的焦虑让严欢片刻间醒转过来,肺部的剧痛让他发声困难,只好用力抽出右手,握住苏宁的左手,嘶哑着道:“阿宁……快……走……”
“少来!”苏宁很娘地哭出声来:“别想丢下我一个!”
一秒钟也不停地,她迅速恢复了qiáng悍的本色,抄起一柄倒地的青铜长枪,把一端cha到战车下,一端搭在铜马背上,然后绕到铜马的另一端,借助身体的重量,全力将那长枪往下压,试图利用杠杆作用让铜马和战车中间的夹fèng松动一点。
战车微微一动,苏宁心中一喜,再用力一压,想让它再挪开哪怕一寸。
忽然间,从山峰内部爆发出一声怒吼,一阵更大地地动席卷了地宫,大地反向倾斜,卡住严欢的铜马滑动翻到,重重砸在苏宁胸口,将她紧紧压倒在玉版图一座尖锐突出的山峰上,苏宁痛呼一声,随着呼喊,一大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喷涌而出。
严欢顾不得胸口的剧痛,爬起身扑到她身旁,她已经昏死过去,身后被玉山cha入的部位大片的鲜血涌了出来。
“阿宁!”严欢用力将铜马扳到一边,将苏宁上身扶起少许,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然后用力掐她的人中,须臾,她的睫毛扑闪了一下,黝黑的眸子半睁开来,苍白的小脸被下巴上殷红的鲜血映着,显得楚楚可怜,她颤抖的嘴唇轻轻张开,吐出一个字:“痛……”。
严欢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胸骨,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凹陷,应该是肋骨断裂了,从她吐血的qíng况看,断裂的肋骨已经重重刺穿了肺部,在她身后,玉峰cha入的地方正好是心脏的位置,从失血量看,已经无法挽救。
此时他们身在地底,qiáng烈的地震中,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援,苏宁生还的几率几乎是零。
片刻,苏宁恢复了一丝神智,看到自己还躺在严欢怀里,苍白虚弱的脸上现出焦急的神色:“快走……”她的声音低沉的几近耳语:“欢仔,别管我,快走……”。
严欢看着她了无生气的小脸,黝黑的半闭的瞳仁,顿时心如刀绞,二十四年来从没有过的无力感几乎将他击溃,不由自主地,他的眼泪滑落下来,轻轻地砸落在她惨白的面颊上,毫无血色的嘴唇边。
他抬起衣袖缓缓地擦净她嘴角的血迹,抚顺她凌乱的短发,用沙哑的声音轻轻道:“算啦,阿宁,谁都走不了啦。”
苏宁不置信地看着他,片刻后,脸上的焦虑逐渐消散,随即浮现出一抹虚弱的温柔的笑意:“欢仔,我……”,她用尽全力,青白的小脸上浮上一抹羞涩的嫣红:“22年啦……我……从没说过,欢仔……我爱你……咳……我真娘……难为qíng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