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囧双雄/五胡情乱
上次那黑衣人坐到了他chuáng前的木椅上,取下了斗篷上的风帽,韩缇一见之下吃了一惊,原来他竟然就是任城王本人。
拓跋澄深深的看了他片刻,方道:“赤帮众人本来都是死罪,我原是要将你们全歼的,可现下却有一桩事qíng,非要你才能办得成,只好暂时留下胡长安、黑头、张长贵三人的xing命。”
顿了顿又道:“本来我只需告诉你这药丸能让你痛不yù生便可,但人是很奇怪的东西,别人说的不一定相信,自己亲身经历的,方才记得牢固,说不得,只好让你受些苦楚。”
昨晚上色了
是薛鹤童鞋
希望大家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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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章:残酷的jiāo易
韩缇无力地躺在chuáng上,一动也不能动,连话也说不出来,只听身边的拓跋澄道:“你还记得前年你随康泰郡王出征连环堡之时,曾孤军深入,在万军之中砍伤了一个人么?那人就是连环堡主默野,这两年来朝里倾轧争斗,郡王受排挤,朝廷派了几个无能的将领出征柔然,都是大败而归,如今朝廷赔款求和,默野却指名索要一个人……”说到这里,他深深地看了韩缇一眼:“那个人就是你。”
韩缇闻言不禁吃了一惊,细细回想,依稀还能记得当年的qíng况。
拓跋澄又道:“我给你吃下的药丸,吃完第一粒,十二日后便会发作一次,吃了第二粒即可缓解,此后却要等一年多之后才会发作第二次,到时须得再服第三粒,此后每年服一粒即可。”
韩缇闻言心中苦涩,想到自己这一生都要在药物控制下度过,恨不得立时就死去,转念却又记挂着胡长安等人,想着师父临死前的嘱托,只好压抑痛苦的心qíng。
拓跋澄顿了顿,道:“我只给你一年时间,与你做个jiāo易,无论默野要你去做什么,我都再留胡长安等人一年,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明年四月初一之前,须得拿着柔然的兵力布防图来见我,到时我便给你药丸的配方,同时释放你们四人。如果默野一见之下便杀了你,或者你办不到我要求的事,到时我等不到你,那你必死无疑,他们三人也会被斩首示众。”
说完他停了片刻,又道:“一年之中没有人会帮助你,一切全凭你自己。你若接受,明日我便送你去柔然,你若不接受,明日我便将你们一gān人等全体斩首。”
这个jiāo易残酷之至,但韩缇没有选择。
第二日清晨,虚弱的韩缇便被塞进了一辆马车,随着一个百余人的马队,从平城出发,向柔然方向走去。
斛律达在两日前奉默野之命,到风堡来jiāo接人质,他曾听一个老兵描述过这个传奇般的少年,那老兵曾在两年前亲眼见他砍伤默野,他说这少年俊美英武的如同糙原上最美的雏鹰,刀法却凌厉的像寒冬的bào雪。
斛律达不怀疑他的话,默野两年来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他,甚至放弃了让北魏将边界南移的机会,只接受北魏朝廷的赔款,唯一的附加条件就是必须得到韩缇。能让默野恨得咬牙切齿,却又魂牵梦萦的人,本该就是个传奇。
这次默野顶着匹侯拔的压力从任城王手里要来他,别人许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斛律达与默野相jiāo十数年,对他的xing子却是清楚的很。其实默堡里美貌的少年很多,去年高车人送来的金发少年达尔西更是美貌温婉地惊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绝色,才让默野如此迷恋,不惜违背匹侯拔的命令,一心想要弄到手呢?
风尘仆仆的马队在huáng昏时终于到达了风堡,斛律达从领队的把总手里接过了任城王的手信,上面用汉字写着人质的生平:韩缇,男,籍贯巴蜀,延兴三年十月三十日生人,年十七岁,无家室,师从赤帮帮主苗蔚,善刀法技击,长于轻功暗器,善抚十二弦筝。
这段履历很简单,斛律达略扫了一眼,便收起来,jiāo给一旁的文书,随即问那把总:“人呢?”
把总指了指身边的马车,斛律达掀开车帘,只见一个人坐在车里,抱着膝,头埋在臂弯里,听见有人掀车帘,才缓缓抬起头来。
斛律达从没见过这么俊美英挺的男孩。
他皮肤白皙,双颊线条圆润,下颌却带着刚毅的棱角,他的剑眉长而英挺,鼻梁非常挺直,嘴唇是淡淡的粉色,此刻他用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眸看了看斛律达,随即扭过头,捡起身旁的黑色大氅,下了马车。
他跳下车,站在斛律达身前,身高刚到他鼻尖,但那墨绿色长袍包裹的身材优美极了,浑身洋溢着初绽的青chūn气息,随着他轻巧地跃下马车的动作,斛律达看出他的身体协调而又充满张力,应该是个极好的练家子。
糙原上的风很凌烈,他穿着单薄的长袍,却不觉得瑟缩,黑色的大氅只搭在臂弯。他星辰一般明亮的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落到斛律达身上,倔qiáng的嘴角微微抿了抿,随即低下头,低声道:“我就是韩缇。”
既然手信上写着他武功很高,斛律达便将他关在了风堡的一间客房里,用九曲连环锁锁了门,整个房间只有一个很高的,半尺见方的小小天窗,任何成年人都不可能逃得出去。
柔然苦寒之地,韩缇到达的当夜便下起了大雪,路途阻断,斛律达只好等待雪停。
三日后的雪夜,斛律达午夜时照常巡视岗哨,走到一处岗楼,忽然发觉有异。
岗楼的西侧连着一个矮楼,此时看起来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不同,斛律达却敏锐地瞧见,在矮楼西侧的房檐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因为完全被白雪覆盖,那身影隐藏在白茫茫的雪色里,不仔细勘察很难被发现。
斛律达轻轻绕到楼后,提气缓缓走近那个人影。
“我只是想在外面坐一小会儿。”那人非常灵敏,很快就发现了他,让斛律达很惊讶,于是放稳了脚步走到他旁边,这时发现他就是前两日北魏送来的人质。
他大约已经在房顶呆了许久,身上落了厚厚一层积雪,脸色冻的有点发青,眸子却明亮异常,漆黑的仿佛初生的婴儿一般。
看着他稚嫩的脸庞,斛律达的心忽然有些颤抖,他的神qíng悲伤而又无奈,还带着些决绝的刚毅,看起来复杂极了,也动人极了,斛律达依稀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孩子,就这样抱着膝,坐在天山下的一个孤坟边,一语不发地瞅着远处白茫茫的天地,仿佛凝固在寂寥的苍茫中。
斛律达不由得放缓了语气,道:“雪下大了,你这样会着凉的,回房间去吧。”
韩缇勾了勾嘴角,道:“我不会逃走的,只是心qíng不好,想在雪地里坐一小会。”
斛律达这时忽然惊觉,关押他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半尺见方的通气孔,那他内力应该极高,才能缩骨穿过小dòng,心下不禁狐疑起来,问:“你这么高的武功,为什么还会被抓住送来风堡?”
韩缇侧首看着这个高大魁梧的西域男人,他的五官犹如刀刻的一般深邃,说不上十分英俊,却散发着奇异的冷冽气质,那奇异的双色眼眸近看诡异之至,韩缇记得他就是三日前见过的斛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