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行做爸爸
思涵懂事地说:“爸爸,姐姐送我去幼儿园,你留下来陪叔叔吧。”
周医生也点着头说:“是啊,是啊,可怜见的戴大医生,病一回不容易,你就迁就他一回吧。”周医生终归是善良,幸灾乐祸的同时没忘记戴天这次出门的功臣是自己,帮他说句话权当作补偿。
叶恺然平时一周里为了看书总有一两天不去上班,此番有个病人在家里,非坚持要去的话,只会显得自己太不近人qíng。小叶同志对自己说完这番话,心安理得的给张瑞打电话。
张瑞听到妙手仁心的兄弟为了下基层献爱心抱病在chuáng,当下开了车赶过来探望。
戴医生看见他,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无奈:自己与叶恺然清静的二人世界是多么的不可多得!不好意思赶人家走,想个什么办法让他自己走呢?戴天开始装柔弱,眼睛像是想睁睁不开,眉头像是想伸伸不开,就连咳嗽,听着也像费老了劲的。
为了不打扰他休息,张瑞倒是出去了,但没把叶恺然给他留下。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戴医生听到防盗门响,然后有人推门进来。叶恺然以为戴天差不多会睡着了,不承想这厮眼睛瞪得溜圆正等着他,“张瑞走啦?”
叶恺然愣一下,回过神来。虽恼他的作为,但看他没事,提起的心总算放下。连着烧了好几天的人,这时候再有点什么,很可能就不是小病了。
戴天见他没骂自己,仗着胆子问:“你俩说什么了?”
“你先把自己养好了,再替别人cao心吧。”
“那你过来再睡会儿吧,昨天晚上辛苦了。”戴天往里挪挪。
“既然你没什么事了,我还是回屋睡吧。”叶恺然心说:你当你眼里贼光闪烁,别人看不到么?不愿跟你一个病人计较而已。
戴医生再度柔弱:“也好,回屋睡总比和我挤着要qiáng。你去吧,反正我都烧了这么多天了,再不济,还能烧傻了?”
“烧傻了倒好,给人间减少一个祸害。”话是这么说,叶恺然还是依着戴天躺在了他身边。
戴医生认准了小叶同志今天不会拿他怎么样,就想逮着生病的机会把能占的便宜都占了。因此叶恺然还没躺踏实,戴天就趴到他胸口上了。
“你自己选吧,咱们接着刚才你和张瑞说的话题呢还是我另起一个?”眼与眼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戴医生口中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小叶同志的脸上、颈间。
叶恺然脸在红、心在跳,但是因为准备在先,没有失了方寸。略作沉淀之后镇静发言:“你要是真没那么难受了,我建议你先去刷个牙,咱们再接着聊。”
戴医生一下子倒在小叶同志的前心,抬不起头。
戴天刷完牙回来,就见他家小叶子一副委屈状靠在枕头上,眉毛都快拧成了麻花。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现在没病该多好啊!”叶恺然长叹,戴天心里一阵感动,刚要说话,就听那家伙接着道:“我就可以痛痛快快揍你一顿了。”
“还好,至少我还能充当个人体沙包来为您解忧。”戴医生自我宽慰,“那么,现如今在下有疾在身,阁下您是否考虑一下用我的心和智慧来替您服务一回?”
小叶同志想了想,虽然此人的品行和智商都不太符合自己的标准,但普天之下,六十多亿人里面,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能听听自己的心里话了。
“我不想给,不想给回去!”
“什么给回去?”
“思涵。”小叶同志真的舍不得,养了好几个月,眼看人家的正牌亲妈回来在即,这两天心里火煎火燎的。
这一点,戴医生也很无奈,只能把事qíng往好的方面想,劝道:“就算郑絮回来,你想她要熟悉公司的各项业务,把副总的差事全揽过来,得有多忙?所以说,别太担心了,照顾思涵的主力还得是你。”
听他这么一说,叶恺然心里好受些,戴医生借机问道:“你的工作qíng况怎么样了现在?”
叶恺然很自豪地回答:“张瑞夸我比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qiáng多了!”这对于一个大学半路退学且担负起养儿重任的他来说,容易么?
“就只有这一件烦心事吗?”
果然,叶恺然又没jīng气神了,“我‘哥’快结婚了,‘爸妈’叫我回去。”
第十五章
对叶父和叶母,叶恺然一直怀着复杂的qíng绪。理智上他知道要对两老孝顺,但在感qíng上又怎能做到像对自己爸妈那样对他们?愧疚、不安、同qíng,各种不同的qíng绪夹杂在一起,使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二老,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小偷,偷了别人儿子的生命。这使得他有意无意地逃避与他们正面接触,唯有用金钱去减轻这种罪恶感,尽管他知道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二婚?”戴天向小叶同志靠靠,两个人挤着比较暖和。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头一回。”这个“哥”怎么说也是奔四的人了。
“好像你们‘兄弟’感qíng不太好?”当初叶恺然伤得那么重,当哥的竟连个面都没露,反而一个劲儿地催父母回去。
叶恺然斜着眼睛说:“你不知道?我以为作为冤家对头你把他摸得门清儿呢。”
戴医生撇嘴:“你太高估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了!年轻的时候气盛对他真是窝了一把火,后来认清了他的本xing,对于一个和自己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我才懒得和他生那份闲气。”戴大叔凝神细想当年,一样的脸,原先那个怎么就让人觉得面目可憎呢?
叶恺然叹口气:“我也是前天问了张瑞才知道,‘哥’和‘嫂子’就是因为‘我’才离婚的……”
他话没说完,戴天“噌”地坐起来,“这家伙竟然连自家嫂子都不放过?”起动得过快,一阵头晕目眩,“哎哟”着躺倒。
叶恺然笑骂:“活该!谁叫你不听完。”扶病号躺好,替他按摩太阳xué。戴天轻飘飘,心飞扬:若能常得他如此,叫我去月球旅游都不去。
叶恺然接着说:“那人虽然不是东西,还不至于是禽shòu,况且,嫂子的年纪样貌他也不可能看进眼里。”
“哦?那到底是为什么?”好奇“儿童”似是无意地揽住叶恺然的腰,后者亦不知是真没察觉还是有心放水,没有拿开他的手,继续从张瑞那里听来的秘薪。
“因为嫂子有个水灵灵的妹妹,先是她看上了他们那里有名的高才生,后来依照那谁风流的本xing,发生了该发生的故事。”没有扇子,没有醒木,叶恺然把给戴天预备的水喝掉半杯,重重一放茶杯,豪气gān云:“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后事?是人都能猜到吧?那个妹妹定是被他始乱终弃,寻死觅活,娘家人不乐意,叫你嫂子离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