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红颜
正如叫达令不如叫冤家,叫妈咪不如叫娘亲,轩辕在脑海中苦苦搜寻,只找到了妖jīng这个字眼。
於是轩辕再不敢看。
沈肜旁若无人的从池塘中走出来,从较深的池中央走到低洼的池边,湿透了的衣服忠实的勾画出沈肜纤细的身形,湿透的长发帖服在身後。沈肜狠狠的经过轩辕的身边,刮起一阵小小的风,带著荷叶田田的清淡香味。
chuī得某人心动。
第10章 惜我往昔
轩辕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感觉,接近死皮赖脸的在客房中继续呆了几个时辰,直到沈肜在主人房里安静得生气全无,才踌躇著推开了主人房间的门扉。
沈肜站在一片瓷器的碎片之中,冷冷的转头,他早换上一套gān净的衣服,此时头发依然半gān的散落在肩背之间。和不久前沈肜qiáng装的笑脸不同,沈肜此时的眼睛里满载的仿佛是千年的寒冰,轻轻冷冷的注视著面前的不速之客。
在一地的碎片之中,他仿佛就是那天地间唯一的完整。
和怒极反笑的道理似乎相同。总有些人平时看似大大咧咧很有欺负的模样,真正动怒後竟会冷静的算计一切,将碍眼的事物用复仇之火烧得踪迹全无。
而对沈肜来说,那大概不过是他自己以前的模样。
沈肜从以前脾气就有些孤僻,处理父亲分给他的事物的时候,感qíng不过是无用的累赘。必要的时候,再多的人命不过是他手上的筹码,用最少的损失换取他想要的结果,像巫师召唤魔shòu虔诚的献上祭品,他用鲜血换取领地。
和弃车保帅的原理的相同。一个人总要学会舍弃,连感qíng都可以在价码的范畴内斤斤计较的一格格衡量。就算一开始就知道是错。
他别无选择。
也许对沈肜来说,穿越时空不过是天赐神予的一次新生的机会。给他一滴菩提至善之水可以洗净手上粘连不断的鲜血。
於是他感恩戴德,将他十多年锻炼出来的jīng明算计如弃蔽履的丢弃,将他引以为豪的不可一世孤高狂傲换成了脱线条的直来直往。他就算接任务也小心翼翼的将东西偷到就好,如果条件许可,他也许宁愿将自己的兵器换作一把逆刃刀,全心全意的维持这个改头换面的形象不染滴血的存在。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哪怕再误伤一条人命,那接踵而来的堕落宿命就会无可挽回的将他压倒。他将继续没有感qíng的活著,像一个优秀的工具。
所以他可以忍受百般的屈rǔ,可以屈服於默默无闻的地位,可以笑看江湖所有不平之事,可以接纳所有恶毒的毁谤和谩骂。
前提只有一个,只要他不生气。
他自以为海纳百川荣rǔ不惊,再次看到这个两年前弃他於不顾而他却为之赴汤蹈火的人,他也以为自己可以不生气,结果突然的变故磨去了他最後一点耐xing。
可以说,沈肜现在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他就像看空气一样看著轩辕,穿堂的风将轩辕黑色的衣袖chuī得微微摆动,那一双猫似的瞳眸此时严肃的眯得狭长,异常镇定的回视。
“沈肜。”轩辕缓缓开口。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轩辕淡淡的说,用陈述的语气阐述他的疑问。但是那语调假的像是在撒谎。
“你变成人後,忘了藏你的猫尾巴。”沈肜秋水不惊般冷冷的答复,大步踏上满地的碎瓷片,发出先咯吱咯吱破碎的响声,沈肜倨傲的站在轩辕面前,用睥睨一切的傲气抓住轩辕脖子上的绳结。
“自己的东西,就算是自己亲手丢弃的,也没有可能认不出来。”
“那麽久的事qíng了,而且你也受益匪浅,不对吗?”轩辕口气中有明显的不悦。
丢弃的……吗。哼,轩辕心想。
沈肜嘴角弯起一个秀美的弧度,只是眼前里没有一丝笑意,微微有些可怖。
“受益匪浅吗?呵呵,你说的很对。我的功力,你要试试看吗。”
“你不是我的对手。”轩辕冷冷的答复。
沈肜眉毛高傲的扬起,黑色的瞳眸下隐隐泛起一片红莲血海。良久,沈肜一脸平静的快速後退,在chuáng前优雅的转了个身,背对著轩辕说。
“轩辕兄,今日我倦了,你若是暂时找不到栖身之所,在此暂住也是无妨。沈肜不送了,请自便。”
看著沈肜转眼消失在暗道,留下一地的瓷片。轩辕仿佛是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轩辕伸出右手,轻轻的张合,满地的瓷片随著他的动作化作一缕极淡的尘埃。
另一边,暗阁中,沈肜无声的抽泣,双手蜷曲著jiāo叉,指尖深深陷进ròu里。
“三两……”沈肜口里喃喃自语“就算是我不要了的,你也只可以是我一个人的东西。”
暗阁的气孔中不知何时钻进一只雪白的鸽子。
停在沈肜的肩上
第11章 我心匪石
一个身著玄色衣服的人影静静的跳上一座豪宅的墙头,再轻飘飘的落在园里。微凉的月色照亮了他风华绝代的面孔。
此人正是沈肜。
沈肜从小就对考古有兴趣,对收集价值连城的古董更是心向往之。他下山之所以选择去接任务当个梁上君子,一是小时候盗帅楚留香怪盗一只梅什麽的看到了,二是除了取得任务所需的文件钥匙之外,自己也可以顺手牵羊带走几件价值不菲的古玩珍宝。
不接任务在家养老的沈肜至今对偷东西依然乐此不疲。
而根据下午鸽子带来的信息,这家里所有的,是沈肜找寻许久的一把上古宝刀,刀名焚天。
传说中似乎是哪个上古之神用过的兵器。是哪个呢?不记得了。
刀的持有者自然也是配得上刀的人,青海派掌门余志瞿。
对於武功,沈肜纵使天纵英才兼有奇遇,可和起那些从八岁练到八十岁的老江湖相比,无论是招式熟练度还是实战经验又或是内力修为,都有不小的差距。
所以此次潜入,选择的也是掌门外出的时机。
沈肜剩下的,对机关的造诣还有那些多少有认真练过的轻功和刀法,则足以自保,够他偷完东西安全离去。
沈肜一手伸进袖子,掏出一块黑布遮住脸。
这倒不是怕人认出来,而是像个做贼的样子。
没有多久,沈肜就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焚天。
别人说,江湖中人出来混都要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就像孙悟空如果不拿金箍棒而改拿九齿飣耙,未必能闯出什麽名堂一样,杨过有玄铁重剑,李寻欢有小李飞刀,总司有jú一文字则宗,鬼眼有村正天láng。怕是每一把神兵利器都有唯一一位与之对应的主人。沈肜只是有手握住并摩擦刀柄,就感动人与刀之间仿佛有qiáng烈的共鸣。
於是沈肜毫不犹豫的把刀从架子上取了下来。结果在身後极近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如果让你把刀拿走,我会很麻烦的。”一个面对有最快速度转身的,一脸杀意的沈肜,慵懒的笑著。
沈肜一惊之下,调整出一个有礼有节的笑容。“据我得知,青海派掌门有事外出,在下才敢於贸然前来,哪知qíng报居然出了些纰漏,打搅到了尊驾,在下心里倒是抱歉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