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卷楔子
这一个冬天过得很快,帝姬纳兰一病不起,还有人传她得了痨病,多少流言四起,她也不加理会,如意亲政了,兰家的主心骨纳兰这一病就是三四个月,许是为了打破不利言论,兰家开始准备婚事,兰染也曾去过公主府几次,可她总是以病气为由,不肯见他。
蒙泰找到了,他出家做了和尚,法号一戒,这个消息被死死封锁了,纳兰在蒙家祠堂跪了整整一夜,就连加急快报都没见。
随着冬日的过去,边疆屡屡告捷,就像是较劲一般,苏家军和兰家军都一直顺风顺水,胜战连连,边疆安妥,女皇召苏相回京,犒劳三军,论功行赏。而京城里也迎来了一丝喜气,虽然从纳吉到问期都是老家主一手cao办的,但是这个婚事,无人小窥。
周历三年三月初六,大吉。
纳兰起了个大早,兰秀的嘴从一早就没停过,她不肯出门去看,他一直给她讲着公主府到兰家的红绸有多红,街上的老百姓看热闹的有多多,还有宫中赐给公主府的多少稀罕物件……
纳兰的心思跟本不在府中,也不知怎么,就像是丢了心,丢了魂一般,她从开始厌倦朝政开始,到过去一个冬天的麻木,她一直很难入睡,成亲的前一天还难得的睡着了,结果兰秀早早就开始鬼叫,她被吵醒时候还很茫然,站在院子里看见满眼的红,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冬去chūn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糙木发芽,就会花红柳绿,就会逐渐淡忘……那个人的脸。
公主府里挂满了红绸,纳兰起了个大早,迎亲的队伍拉得很长,她就那么站着,微微抬眸,天边挂着一抹白云,脑海中就忽然闪现了一句,云淡风轻的……
突然响起的锣鼓声敲醒了她,兰秀笑得眉开眼笑的,他离着老远就喊了开来:“吉时已到!”
纳兰垂目,大红的喜衣上面飞凤盘旋,伸手轻轻掸了掸,挺胸抬头,这便要迎接新的人生。
噼里啪啦的鞭pào声,大门口看热闹的百姓议论声,还有唢呐锣鼓的欢庆声都jiāo织在一处,兰秀牵过高头
大马,纳兰拽着缰绳,利落得飞身上去,底下欢呼一片,身后的小厮高高扬起铜板,带着喜意的嬉笑怒骂都尽收眼底。
“主子?”兰秀只当她还迟疑。
“走吧!”纳兰已恢复淡笑。
“走喽!迎亲去喽!”
这条路本来不长,纳兰骑马而行更是用不了多久,正是这当口,对面大路上忽然传来快马的马蹄声,老百姓生怕伤了自己,都赶紧让路,纳兰心中起疑,何人如此大胆呢!
白衣飘飘,她的眼里,只来得及看见一片白,马上男子已经远远地跃了下来,他单膝跪在纳兰马前,声音竟是陌生的低哑。
“苏锦衣恭贺公主殿下大婚!”
“苏锦衣?”纳兰疑惑不解:“怎么自己回来的,还这么快?”
“锦衣贸然回京还请殿下责罚,”他头也不抬,落寞道:“只因苏家又折损了一才人,赶着回园林下葬安置骨灰。”
苏家?才人?骨灰?
能让他不顾一切先一步跑回来的,还能有谁?
纳兰眼皮突突跳了两下,不由得厉声喝道:“他……骨灰在哪里?”
苏锦衣双肩微动,劝慰道:“殿下——嗯殿下莫惊,此人是锦衣的远房表哥,现如今只带回京城即可,殿下既然是去迎亲的还是……”
话未听他说完,纳兰已然下马,不因别个,她远远看见了那小人,是清歌,他抱着个包袱,瞧见她打量,竟敢转身就跑,是怕她还治罪么?
来不及多想,她大步追了上去。
身后兰秀急急喊道:“主子!”
她挥了下袖子示意他不许声张,加快了脚步。
小清歌又武功底子跑得很快,纳兰仗着对京城街道的熟悉也未被扔下,俩人一前一后,在京中绕了个大圈子,直到城门处才将小人抓住。
她的注意力都被清歌扯着的灰罐吸引过去:“你拿的什么?”
清歌抖开了低叫着:“是陈年老酒啊,公主殿下gān什么追我!”
纳兰哪里肯信,抢过来一把拽开,一股浓烈的香气席卷而来,哪里是什么骨灰,分明是迷香!
她最后的意识,就是被人平平放进棺椁,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隔着木板传到了耳中。
“表哥,咱们回家了……”
该死的苏流云!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断更感到抱歉,原因已经不想再解释了,用更新来说话吧。
☆、卷土重来
第二十三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纳兰睁开眼睛,萦绕在鼻尖的淡淡香气,是名贵的檀香,她身上已经恢复了力气,只是有些头疼,揉着额角,抬头环视,是一间男子闺房,屋内木具都是上品,chuáng头还悬挂着一柄宝剑,她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穿戴整齐,只是被脱去了喜衣,拆下了发饰。
轻轻抚摸,一头乌黑长发尽披在肩,这是什么地方?
姬于纳兰掀开被子刚要下chuáng,顿时感到一阵眩晕,看来是药效还没过,屋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看过去,屏风以外露出一双男人的战靴。
她定定看着,直到他绕过屏风直接走到面前,诧异地抬眸,纳兰头疼得抚了抚额。
“苏锦衣呢?嗯?”
“你问谁?”来人坐在chuáng边,俊逸的身姿无疑就是苏锦衣,可纳兰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同。
“我问你呢!本宫不管你是苏流云还是苏云载,都别在耍花招了!”
“什么花招啊,公主殿下可是说笑了,在下在您面前可是不敢!”他伸手去拉她,她直接挥开。
“你这是想gān什么啊?嗯?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也不想,”苏锦衣扮得是惟妙惟肖:“可是作为苏家的家子,他竟然死在了战场上!”他定神看着她,目光中是不可置否的痛:“我也想远走他乡,本来这就是我最好的结局,结果谁想到马上就结束的站事,就死在了最不该死的时候,我怎么办,苏家不能没有白衣卿相,所以我只能回来。”
“这么说你是不得已的了?”纳兰细细看着他的脸,试图在他的假脸上看出一丝破绽:“既然是苏锦衣回京,那对本宫出手,阻止亲事这又是怎么回事?”
流云思索片刻,低吟道:“其实锦衣真的很想嫁给你。”
“因为他想嫁?所以你不想让我成亲?”纳兰冷笑出声。
流云没有说话,他日夜兼程,也不过就是为了阻止这场婚事……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她攥紧拳头,勉qiáng支撑自己的身体:“苏流云你满口的谎话,现在这件事莫不是弄得满城风雨了,你告诉我怎么收场?兰染还要不要娶,朝政还要不要去,天下还要不要管?你告诉我?”
流云定定地看着她,他能给她怎么办?此时已到了晌午,京城中到处都是寻找纳兰的侍卫军,他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