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华在侧
“轻尘,出宫设府是好事,怎么郁闷成这样。你那成天闹腾着出宫住的小侄子,现在指不定多么羡慕你呢。”
对面的人探身取过酒盅,为李轻尘倒了一杯,随即放回他的面前。
李轻尘一口饮下,使劲砸在了桌上。
“冯途烨,我当你是朋友才躲到这,你居然调侃我!我早就在宫外别居的事,他人不知,你这个没事赖在我那不走的人,不知道吗?”
几个人平日里就知道赖在他那,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居然还敢拿他取乐。
回去就让东篱、欢喜一个一门的守着,进来一个扔出去一个。
冯途烨听闻,仍旧是一派气定神闲,扶正倒下的酒盅,又为他斟满。
“那你为什么?难道真是为了无痕说的那个姑娘?”
没想到这个不羁的家伙,终于也有了心上人。不知给是个什么绝世人物。
“无痕这个多嘴的,看来还是罚的少。”
李轻尘蓦然多了一抹可疑的红晕,敲打着桌子说的咬牙切齿。
门外守着的无痕滋滋的冒起冷汗,不禁感叹,他为什么没生个像东篱那样说话惜字如金的xing格。
“喂,老实jiāo代,不要避重就轻。子青那里可是天天嚷着和我下注打赌。”
冯途烨,轻抿一口,吃了几口小菜。
李轻尘不明所指的看了他一眼,瞬时反应过来,脸和脖子顿时涨的通红。
“赌什么?玄雪刚了禁赌令,你们就敢赌。一会儿我就去找他,把你们两处一锅端了!”
边说边埋头吃菜,心虚的都不敢看冯途烨一眼。
冯途烨见得,心笑,虚晃了下酒杯,一口饮下。
“当然是赌你这枚石头脑袋会不会开窍,你要告诉玄雪,尽管去好了,恐怕他知道了也会乐意加入我们的。”
嬉笑间,随手用筷子头敲打了下李轻尘的头,越没了正型。
“怎么,念在多年兄弟的份上,私下给我偷偷风呗。也让我这个天天指着救济过活的人,挣点生计钱嘛。”
李轻尘骤然大怒,直指冯途烨。
“你再混说,我就让你真的不用再劳烦事事了!”
说过,转瞬又耷拉下脑袋。将一堆盘盘碟碟的往旁边一扫,懒懒的趴在桌上。
“唉,没心劲儿理会你。”
之后,微抬双眸看向冯途烨。
“说实在,我都弄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冯途烨面色平淡,为自己斟满一杯后,慢慢的独酌。
“是动心了吧,你这么大的人,侄子都娶亲了,论理早该动心了。最好下个月就成婚,明年就抱俩。到时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你孩子gān爹吧。”
言过,又摆出一副严肃模样补充一句。
“事先说了,是我提前约了的,谁也不能和我抢!”
李轻尘不屑的撇嘴,“动心?别开玩笑了。调笑我之前,你还是先弄清自己吧。弟弟早都房妾成群了,自己还形影单只。想当gān爹,先娶房嫂子回来。丞相大人心里,不知怎么恨极你呢!”
冯途烨倒也不驳,摇摇头,全盘接了。
“不止心里,嘴上也常常叨念。否则我也用不着常赖在你那了。”
说罢,将剩余的酒一口饮下。扭头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这一次的表qíng倒是真的严肃了。
李轻尘自知自己失语触到了冯途烨“伤口”,几次想言,但见冯途烨缄口不语,自己也只能陪着他沉默。
许久,最终没忍住,试探了一句。
“她还是没下落吗?”
像是怕再伤了冯途烨,声音低了不少。
她是冯途烨在闽国游学时认识的,离别时二人执誓相约,待冯途烨回南明国回禀了父母,立刻就去迎娶。
谁料,刚备齐聘礼走到半道,就突然爆了闽国和唐国的战事。
赶到女子家时,只剩一片残垣断壁。
几年来,他回绝了所有的亲事,到处找寻女子,可女子却像人间蒸了似的,一直渺无音讯。
“半年前,我在蜀国见过她。”
冯途烨突然回过头,看向李轻尘。脸上隐约染上一层说不清的落寞。
第一百零八章 发怒
李轻尘喜极,并未顾及冯途烨脸上的异样,抓住他的胳膊,就要拽他起身。
“那你还孤着做什么,走,我们几个帮你迎娶回来。等了这些年,不就是等这一天吗。”
心想这么多年帮他揪着的心,总算可以放开了。虽说嘴上高兴,但还是难免存着一丝心酸。
不过好歹,苦尽甘来了。
冯途烨惨然,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取过面前的酒壶,自斟了些。
“不必了,她已经嫁人了。”
手中捏动着杯子,嘴角勾出一抹苦笑。“那人富甲一方,日子还算殷实。”
李轻尘猛的愣在一旁,一时间无言相对。
过了好一会儿,才跌坐回椅子上,qiáng提着笑容,故作戏谑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等呢?堂堂丞相大公子,总不能永远不成亲吧。回头传个你好男风什么的,没准还把我拖累了。”
边说边偷扫着冯途烨的脸色。
还好,轻松的语调终究“缓和”了二人之间的气氛。
冯途烨淡然,复笑:“所以才劝你尽快成亲啊,要是人跑了,追悔也没用了。”
“开什么玩笑,我们只是认识。”
说过,像个泄了气的球,重新趴回桌上。
“也许连认识都算不上。”
最后一句轻的基本没了声音,完全是为自己喃喃,心乱乱的没个头绪。
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前日里苏锦溪赶他的qíng形,更加挫败的没了jīng神,gān脆将头埋在双臂间。
想哪李轻尘向来洒脱不羁、似乎什么都影响不到心qíng,此时竟说出如此幽幽的话,不禁让冯途烨大感惊诧。
转瞬一想,笑意浓厚。
“难道是没相中你?不会吧!这世间居然真有不屑你的奇女子,那我可一定要结识结识。万一我们双双看对了眼,也好省了家父的天天唠叨。”
冯途烨的话刚出口,李轻尘像是遭电击了一般,立马抬起了头,嫣然俊脸勃然变色。
一双桃花眼瞪的吓人,似乎着出了熊熊大火。
“你胡说什么,其他的随便你,就是她不行!”
一字一顿,银牙紧咬。一挥掌,上好的金丝楠乌木桌子,已然毁了个角。
冯途烨毫不在意,一手执壶,一手拿杯,反而闲然的自饮自酌起来。
“你又和她不熟,我俩相好不相好和你有什么关系?正所谓一家女百家求,就算我俩没戏,还有玄雪、子青、忘川这几个接着呢。
作为江宁府顶级的少年才俊,总会有一个合适的吧。再不济宫里还戳着俩未婚的,人若真好,我豁着“脸皮”替他们求个赐婚……”
“够了!”
李轻尘这下彻底“引爆”了,夺过冯途烨的酒杯,使劲摔在地上,随即,像疯了一样朝门口狂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