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语秋年
说实话,王锦锦对张大夫刘大夫什么的都不感兴趣,只是她以后也要去开医馆卖本事,所以对这种铺子难免上心了些。
萧秋年知道她对医术感兴趣,便道:“进去看看吧。”
王锦锦忙不迭的点头:“正合我意!”
一旁的蓝烟却皱着眉,十分为难:“五姑娘,你和四公子都没有生病,去医馆做什么?”这次秀柳倒比蓝烟机灵一些,她笑道:“去看看又不会少块ròu,你就是太多心。”
蓝烟无可奈何:“也只有才会什么都由着五姑娘。”
话虽如此,蓝烟也跟着王锦锦进了悬壶医馆,王锦锦找到那张大夫,掏出一贯钱递给他:“大夫,帮我看看病吧。”
张大夫看了眼她,道:“小姑娘哪里不舒服?”
王锦锦皱了皱眉,思忖道:“嗜睡,头晕。”
张大夫端详她的面容,只觉得面色红润倒也没差,眼底有点点乌青,又抬手把脉半晌,若有所思的说:“小姑娘并没有什么病,估计是夜里睡得太晚,我给你开一副养生安神的方子,以后务必早些休息。”
王锦锦点了点头,自己这些日子晚睡早起,的确休息时间不够,看来自己诊断的也没有错。
她心里默默给自己开了一张方子,那张大夫写的方子也刚好完成。王锦锦接过药方,发现和自己开的只差了两味药,她不禁皱了皱眉。
那张大夫见她皱眉,忙问:“怎么,小姑娘还有什么疑问?”
王锦锦指出那不同的两味药材,说:“为何还要开甜根三钱,山楂两钱呢?这两种药不会影响其他几种药的药xing吗?”
张大夫闻言一愣,神色中闪过一抹惊讶:“没想到小姑娘还是个懂药方的行家,这两药的确会稍阻药xing的挥发,可你一个小姑娘,我怕你喝这药太苦,再说了,虽然药xing有所阻拦,但安神养生却不会变。”
“原来如此。”王锦锦不禁一笑,原来这老大夫说怕她不喜欢喝苦。
王锦锦拿了药方,便去伙计那儿jiāo钱,那伙计啪啪啪的打着算盘,道:“加上先前预付的一贯钱,还得补一两银子。”
“这么贵?!”蓝烟和秀柳异口同声。
王锦锦倒是对这些金银钱币没什么概念,出门刘氏给了她一张百两银票,还有一口袋碎银铜钱,一上午连一锭银子还没有花完,不过蓝烟和秀柳的月钱也才一两银子,可见这医药费还是挺贵的。
王锦锦正在掏银子,萧秋年却已经放了碎银,帮她给了。
“四哥,你快把你的银子收回去。”王锦锦如此说道。
萧秋年又不像她,受宠有用之不尽的金银,而且王文业还是掌管珠宝行的,他的银子全是每月支牌子领的,想来也不会太多。
萧秋年却摇头道:“我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今日是你生辰,你就不要推辞了。”
王锦锦心里闪过怪异的感觉。
什么叫她的生辰,不要推辞……低头看着手里的药方,王锦锦嘴角抽了抽,难道萧秋年送她的生辰礼物是一张药方?
王锦锦正发着呆,便听医馆里一阵喧哗,她和萧秋年同时回头看,便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颤颤巍巍的被两个人扶着走进来。
这妇人肚子很大,可身形消瘦,一张脸更是瘦的脱相。
那张大夫见了她,惊讶道:“这位夫人是有身孕了吗?”
扶着妇人的男子“呸”了一声:“我家姑娘还是huáng花大闺女,只因生了怪病,形容枯槁!”
王锦锦瞪大了眼,心底却在飞速思考:既然不是怀孕,还有什么病能让人肚子肿大?肿瘤?腹水?
秀柳低声道:“五姑娘,我们走吧,那人瞧着怪可怕的……”
“不急,看看再说。”王锦锦摸着下巴,扭头问萧秋年:“四哥,你觉得那女子肚子为何会这样?”
萧秋年冷着脸,顺口答道:“剖开一看便知。”
王锦锦摇头:“不行啊,又没有fèng合器材,又没有消毒的环境,还没有麻醉剂……等等,四哥,你这想法也太残忍了。”
她回过神来,哪有人直接回答剖的!
萧秋年似乎也觉得自己在王锦锦说错了话,没有回答。
王锦锦以为他不高兴,再想想他本就是冷酷无qíng的xing子,如今对她和颜悦色,不一定对别人也是这样。
思及此,王锦锦有些难受,忙去拽他衣袖:“四哥你别生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开膛破肚什么的很普通啦。”
这下萧秋年,秀柳,蓝烟都把她盯着看。
王锦锦吐了吐舌头:“当我没说。”
那张大夫给女子诊脉之后,也一直摇头:“恕我才疏学浅,实在难以诊断出这位姑娘得了什么病。”医馆里另外几个大夫也来把脉,皆是摇头叹息。
那女子的父亲跪地哭道:“大夫,大夫!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她才十七岁啊!”
张大夫为难道:“医者仁心,不是我们不想救她,而是面对这种疑难杂症束手无策……要不你看这样,我给你开一副活血散气的方子,你给她吃吃看。”
话音甫落,那女子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痰里也带有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
王锦锦却眼神一亮,问:“你们是住哪里的?”
那女子和她父亲回头见是一个小女娃,都不想回答,但张大夫却知道王锦锦懂点儿药理,便说:“怎么,小姑娘你知道她得了什么病吗?”
王锦锦摇头:“不敢确定,先说说你女儿是怎么犯病的吧。”
女子见王锦锦穿着不凡,便掩嘴低声叙述:“小女住在京城外十几里的周家村,平日里放牛放羊,耕种浣衣,一直都没有什么……咳咳,就在三个月前,我突然感觉头晕眼花,每晚都发烧却怕冷……到后来意识模糊,腹胀不已,吃了许多伤寒药都不起作用,人也越来越瘦,越来越huáng,肚子也越来越大……”说到这里,女子掩面呜呜的哭泣。
王锦锦听到,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于是又问:“你们周家村靠河靠沟吗?”
女子点头:“不错,我家门前便是。”
王锦锦摸了摸下巴,又问:“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村应当不止你一个得了这种病吧?”
此言一出,女子和她父亲都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此前还有几个人都得了这种病,只是他们没钱来京城医治,早就死了。”女子父亲说道,“都以为是怨鬼进村……人心惶惶。”
王锦锦摆了摆手:“那有那么多怨鬼啦。”她扭头对张大夫说:“张大夫,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得了寄生虫病,至于是什么虫子我不知道,但肯定是靠水靠沟才染上的。你给她开一副打虫的药方,多加十枣散,五苓散,猪苓散,合鳖必丸,加榧子、南瓜子,用量要大,不怕伤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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