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她心说:我的乖乖,这美人除了瘦弱些,苍白些,可比那些世家千金还要美啊,这要是卖到烟花之地,两百两银子是少不了的。
顾家又不要她的本金,这两百两全是自己的,这回可赚大发了。
她言笑宴宴的上前扶住江烟,道:“姑娘唉,咱娘俩可真是投缘,这第一眼我就看你面善,说不得以后咱们娘俩相依为命。”
江烟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居然还笑得出来,道:“那是,以后多劳妈妈照拂。”
“唉哟,这小姑娘这嘴可真是甜,有什么说的?你放心,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牙婆把江烟带走,自然要囤积居奇,见她脸色苍白,知道有不足之病,因此安顿下来,先叫郎中替她诊脉,听说她小产伤了身子,倒也不惋惜,进了那地儿,最好一辈子别生孩子才好呢。
她倒舍得花大价钱给江烟延医问药,一日三餐,有鱼有ròu有jī汤。
江烟坦然笑纳。她知道,哪怕就是进了青楼楚馆,她有这张艳丽之极的脸,老鸨子们最开始且得哄着她呢。
没几天,江烟底下的血止住了,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小脸养得粉红似白,看得这牙婆啧啧称奇。先前估价估少了,别说两百两,真要是卖到那等识货的人家,两千两也不只啊?
除去看病的药钱十两,自己是稳赚不赔。
因此越发哄着江烟。
江烟极为识趣,安分守己的养自己的病,并不寻死觅活,也不想方设法逃跑,这牙婆啧啧称奇,心里却想:这姑娘如此殊色,又如此xing子,将来有后福也说不定呢。
是以更不敢怠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试着五一前结文。
第104章 解恨
孟府,孟逊终于回来了。
听到他进门的消息,对于孟夫人和三奶奶方氏来说,都松了一口气,这颗石头一直沉甸甸的悬在头顶,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砸下来,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一种即将落地的感觉,不管是好是坏,总能有个结果了。
方氏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还是心虚,急匆匆来寻求孟夫人的庇护。
看她苍白着小脸,一副无助的模样,孟夫人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叫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别说方氏,连孟夫人也是一阵心惊胆战。
丫鬟们不断的报,说是三爷回了三奶奶的院子,三爷换了衣裳,洗漱完毕,去了朱姨娘的院子,三爷往太太这儿来了。
孟夫人严阵以待,浑身肌ròu都绷得极紧,手都微微发颤,还要温和的看一眼方氏,道:“没事,一切有我呢。”
方氏可怜的点点头,笑都笑不出来了。
外头响起孟逊的脚步声,屋里两个女人吓得恨不能找地儿藏起来。
孟逊抬脚进门,第一眼先望向方氏。
方氏惨白着脸,不敢和他对视。
孟逊似有若无的轻笑了一声,上前向孟夫人行礼:“娘,儿子回来了,最近家里都好吧?”
“……”孟夫人叫他起,因着心虚,连问他一路辛苦都忘了:“呵呵,好,都好,你既回来,就先好生歇着,不必急着过来给娘请安。”
孟逊道:“儿子是出门惯了的,不觉得累。”
“那……呵呵,不累就好,快坐。来人,给三爷上茶。”
孟逊大喇喇坐了,挑眉望向方氏:“你怎么也在这儿?刚才我回去了一趟,丫头说你不在,连我的衣裳都没找着。”
这就开始发难了吗?
孟夫人忙打圆场:“你媳妇一早就来了,陪我说话呢,不知道你要回来,不然我早放她回去了。底下丫鬟们不过一时糊涂,你和她们计较做什么。”
孟逊只是笑笑,径自喝了一口茶。
方氏看向孟夫人:“母亲……”
孟夫人做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孟逊道:“你这趟出门,去了也有两个多月吧?”
孟逊道:“是。”
“那个……”孟夫人看他如此沉得住气,决定还是自己主动先同他说,不然被他查出来,怕是自己这个亲娘也不会得他什么好脸。
孟夫人便道:“你才回来,可曾见过江烟了?”
孟逊径直道:“没见着,娘可知道她去哪儿了?”
“这个……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江烟呢,前些日子,犯了点儿小错,我一时气急,想着给她个教训,可不成想她,她悄没声儿的有了身孕。”
孟夫人边说边打量着孟逊的神色,见他不为所动,一张脸面无表qíng,也猜不出他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也许他和自己想得一样?孩子没了就没了,只要人在就行?
孟夫人继续道:“孩子没保住……”
孟逊呵了一声,意思是早在我意料之中。
看他仍然没发作,孟夫人狠狠心道:“总之这事呢,是娘做得不太厚道,你心里肯定不痛快,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孟逊怦一声放下茶碗。
孟夫人和方氏都吓得一哆嗦。
孟夫人叫着他道:“三郎,你,你别动怒啊,不就是个姨娘吗?只要你想,要多少娘都给你纳。”
方氏还有jīng神在一边愤怨,哪有这样当婆婆的?合着送走一个,再来一串,那我图惜什么?
孟逊开口,目光沉沉,语调冰冷:“江烟人呢?”
“那个,她……”
方氏乍着胆子道:“她死了。”
孟逊黑着脸把视线挪到她脸上,喝道:“你说什么?”
方氏豁出去道:“我说她死了,谁让她没有自知之明,一个妾室罢了,居然私自倒掉避子汤,敢在正室之前怀孕,她这分明就是找死。”
孟夫人急得掩饰:“并不是我有意刁难她,实是她身子病弱……”这也算是默认了方氏的说法。
她想得是,说人死了也好,绝了儿子的念头,不然他又该大张旗鼓的去找人了。先前他宠着粉头飞烟,已经让世人说说道道,十分难听,总不能再为了个江烟,又让他被千夫所指。
孟逊啪一下把茶碗掷到地上,道:“我的人,凭什么你们来左右她的生死?”
方氏道:“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妾室,难道你要为了她忤逆母亲,宠妾灭妻吗?”
孟逊冷笑。她也就是抓着这点,所以有恃无恐。可他怕吗?
他冷冷的道:“我敢是不敢,你瞧着就是了。”说罢转身往外就走。
孟夫人急道:“三郎,你要去哪儿?”
孟逊头都不回的道:“难不成母亲是想让我在这儿写休书?”
“休,休书?”方氏傻愣愣的念叨了一句,忽然放声大哭:“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休我?”
可孟逊早就没了影儿,方氏瘫到地上,号啕大哭。
孟夫人手足无措的道:“这个混帐,他敢?他敢?”
又叫人扶起方氏:“你别哭,有我和你公爹在呢,怎么也不可能叫他如此胡来。快别哭了,当前先把他哄好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