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秦王微笑着开口道:“本王知道你受苦了,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替曲大人讨回公道。”
江烟不得不辩解:“王爷认错人了。”
秦王眼睛一眯,摸着自己的胡须道:“本王怎么会认错?要错也是……怎么,你身为曲大人的爱女,对他含冤而死,就没有任何的不平?”
江烟明白秦王话里的意思,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同自己讲这些话,更不明白他致力于替父亲平反所图为何,但她知道,如今的她,不管是不是真正的曲江烟,她都是他的刀,如果她不能尽职尽责,那么她就去死吧。
不论从哪方面来说,曲江烟是乐见父亲得以昭雪的,因此她只能将错就错,立刻柔顺的应是,跪下磕了三个头,道:“多谢王爷替父亲奔走,罪臣之女感激莫名。”
秦王微笑:“说谢字还早,毕竟沉年旧案,物是人非,且当年有人刻意扰乱上听,证据早就毁灭,想要替曲大人正名,不时一朝一夕就能办得到的。”
江烟立刻保证:“江烟但凭王爷吩咐,若有能用到江烟之处,江烟但死莫辞。”
秦王很高兴江烟的识趣,当然,如果她不识趣,他也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棋子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当然她识趣,他能少废些事。
秦王哈哈笑道:“不错,不愧是先生之爱女,有勇有谋,有qíng有意。”
江烟就是个饵,执钓的人则是秦王,至于该怎么用,什么时候用她这饵,自然由秦王来定。
只是当江烟被盛妆打扮,出来见客,座上宾居然有魏行远时,曲江烟还是控制不住的白了脸。
秦王向众人介绍了她的身份:曲江烟。
又向她介绍在座诸人,这时候她才知道,居然连秦王在内,都曾拜在父亲门下,虽未执师生礼,却也算得上是父亲的学生。
包括魏行远。他并没揭穿江烟的身份,好像前些时闹得沸沸扬扬的真假江烟案根本不存在,他从未见过她,此刻对她曲家大小姐的身份也毫不怀疑。
秦王温和的对曲江烟道:“坐,此事关系到曲大人,个中详qíng,没有谁比你更清楚,所以才冒昧请你来。”
曲江烟垂眸温顺的道:“是。”
其实她对父亲生前官场诸事并不清楚,自古女人都不参政,且无才是德,就是曲夫人生前都不过问,何况曲江烟那会儿才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父亲过世,曲家的知jiāo故旧一朝烟消云散,肯施援手者寥寥无几。
纵然这是人之常qíng,凡人都趋利避祸,曲江烟对他们没有多痛恨,可再蠢也知道,无缘无故,秦王不会突然跳出来说要替父亲正名。
或许她就是其中的由头,也或许她是战利品,让她出来给这些人过目,秦王再施为起来才会更顺手。
魏行远láng一样的眼睛冷冽的盯着曲江烟,似笑非笑的望向秦王,道:“王爷知道魏某一向对曲大小姐qíng有独衷,哪怕她曾身陷泥泞,魏某也不曾嫌弃,此次替曲大人翻案,王爷驱使,魏某不敢推辞,但可否事成之日,将曲大小姐赐与魏某?”
关于当年魏行远向曲直求娶他的掌珠,却成为满京城笑话的事,秦王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叫江烟出来,也是有以利相诱的意思。
只不过谁都没有魏行远这样直白、粗bào,当先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另外几个或多或少,脸上都露出了异色,也都注目于秦王,想要看他怎么答。
秦王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王自然乐意成人之美。只是一来曲先生污名未洗,怕是曲姑娘未必有这样的心肠,再则就算本王有心玉成,也得曲姑娘自己同意才成。”
这话是留了个活口,既不推辞,也不允诺,为日后留了余地。
魏行远呵呵笑了两声,看向曲江烟道:“曲姑娘,不知你心意若何?”
曲江烟垂头,双手平放于膝上,一直安安静静的,仿佛他们所谈论之事同她无关。这会儿被问到了脸上,曲江烟才缓缓抬头,视线掠过魏行远那尖酸刻薄,又凶恶冷嘲的小人脸,垂眸道:“江烟但凭王爷做主。”
她也算顺水推舟,既已落到秦王手里,她就已经没有了自由,若事败,她自然是替罪羊,可若事成,兔死狗烹,她也未必有什么好下场。
但江烟此时是案上鱼ròu,除了把态度做得更大方些也无计可施。
这个时候,江烟想到了孟逊,也不知道他肯不肯为了她这张脸,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果肯,好像比现在的路要平坦得多。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她之于他,没那么重,他对她的感qíng,也没那么深刻,相较于他的官路亨通,锦锈前程,她的砝码未免太轻。
夜已深,孟逊还没睡,他背手站在窗前,盯着黑沉沉的夜色,心里空dàngdàng的。
他已经回京许久了,明知道江烟或许就在□□,可他却毫无办法。不管是明还是暗,他都不能轻易与秦王结jiāo。
孟逊是当今陛下的锦衣卫,只效忠于他一个人,在他替当今陛下斩杀各路阻碍的同时,因着有陛下的特权,确实可以畅通无阻,可也同时得罪了朝中所有人,包括几位皇子。
也正因为知道自己早就腹背受敌,孟逊除了更忠心于陛下别无他途,陛下上了年纪,儿子们却正值壮年,他疑心越来越重,孟逊便有意与几位皇子避嫌。
孟逊不是没想过,若陛下长盛不衰,他还好些,起码眼前的日子能过得极为舒畅,没人能动得了他,可一旦陛下驾崩,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像他这样的刀,固然好用,但不是一手磨练出来的,不管是谁登基坐了那位置,都只会弃之不用。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断更的作者,看来是JJ养人哈。
第108章 逃妾
孟逊想了想,觉得先理后兵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所以他直接带人qiáng闯□□。
秦王不在,□□的于管事不敢不开,一开门见是孟逊这煞星,吓得脸发白,虽说仗着□□的势,他颇有底气,可那要看对谁。
对着孟逊,刚喝斥了一声:“什么人,居然敢擅闯王府……”,话未说完,被孟逊抽腰刀直接劈过来。
吓得这于管事妈呀一声,抱头坐到地上。
预想中的血溅当场的事并没发生,但这于管事吓破了胆,颤巍巍的道:“你,你们,这是没王法了不成?”
怎么连□□都敢闯?就算他有正当的理由,可没跟皇上请指就敢带兵擅闯,这是要造反吗?
孟逊倒是一脸的笑:“得罪了,我还当是哪上不长眼的狗奴才,居然连我都敢挡。”
这道歉毫无诚意,且照旧把人骂成了狗奴才,并且无耻到了极点,好像他比秦王还厉害,所以哪怕他私闯王府,这王府的人也不该反抗更不该阻拦,就应该客客气气的把他请进去一样。
于管事头都要炸了,听话听音,这孟子谦的意思是今儿他非闯不可。
谁拦着谁是傻瓜,要不是他留qíng,刚才那一刀就不是虚空砍了一下,而是直接砍在自己脑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