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她也发愁:怎么哄?除非把江烟找回来。
孟夫人拉着方氏,叹了口气道:“微微啊,要我说,你明知道三郎在气头上,何必说出那样决绝的话来刺激他?”
方氏也不哭了,她道:“我能怎么办?娘您也看到了,他一进来,眼睛就跟要吃人似的,要不是您在,估计他弄死我的心都有了。”
孟夫人绝对不肯承认,只道:“一定是你看错了,你们表兄妹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夫妻之qíng,可到底有兄妹之qíng,他不会对你下此毒手的。这事吧,咱们从长计议,你看如何?三郎的脾气就是这么拗,就算没了江烟,可谁知道会不会冒出别的人?与其让他在外头瞎厮混,不如,不如把他拴在家里,好歹知根知底……”
方氏哽咽着道:“母亲她是怨我把江烟发卖了么?就算后悔,这会儿也找不回来人了,她早就被卖到那种地方去了。”
说这话时,方氏不是不解恨的,就知道孟逊回来自己得不了好,可那又如何?到底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就是休妻,有自家爹娘和舅舅、舅母呢,料想他也不敢有多放肆。
可江烟进了那肮脏地,就是弄出来也不gān净了,不信他还要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
第105章 贵人
孟逊负气而走,回到自己书房就吩咐人:“把三奶奶院子里所有的奴才都给我拘起来,严刑拷打。”
他压根不信方氏的话,可方氏对江烟的仇恨他是信的。他不问事由,先问她,是想探探她态度到底如何。
既然她都不要脸,自己还顾忌什么?
方氏的丫鬟都被带了来,只少了她身边的妈妈。
孟逊吩咐颂功:“你去,务必把人给我带来。”
颂功有心不敢,可他也知道自己在家,都能让江烟被方氏搓弄没了,死罪能免,活罪能饶,只好乖乖带人去抓张婆子。
方氏怎么肯放人,她做的一切,大都在张妈妈身上,一旦人被孟逊抓走,还能活着回来吗?她死死抓着张妈妈不放,对颂功道:“人是我弄死的,三爷要杀要剐,只管冲着我来,跟我的丫鬟婆子都没关系。”
颂功最近失宠,已经很不被孟逊待见,如果连个婆子都抓不回去,他也别指望还在孟逊跟前混了,拿出锦衣卫的手段来,也不顾身份有别,上前轻轻把方氏一推,底下人便把张妈妈给捆了起来。
张妈妈这会儿也害怕了,她是真没料到孟逊居然如此大胆,做事一点儿顾忌都没有,这还在家里呢,跟抓要犯也没什么差别了。
她大声喊:“奶奶,救救奴婢啊。”
颂功嫌她烦,找了块破抹布塞了她的嘴,道:“有什么话,去跟爷说吧。”
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出去,只留下方氏站在原地直哆嗦。她颤巍巍的想,不能留在这儿了,他一定会弄死我的,我要回家,我要去找我爹娘。
方氏转身就走。
到了门口被人拦住,方氏恨声道:“放肆,你们凭什么拦我?”
颂德道:“三爷吩咐的,如果三奶奶非要走,那就别再回来了。”
根本不用严刑拷打,很快张妈妈就招了。
牙婆是她找的,人是她送出去的,时间地点都很详细。
孟逊命人把她看好,亲自带人去寻那牙婆。
牙婆正在回京的船上,悠哉游哉的数着银票,做着发财的美梦。
这一趟轻轻巧巧,就到手两千两,而且还顺带着买了几个年纪小的姑娘,瞧着姿色不错,略加□□,想来几年后又是一笔大钱。
人都是贪心的,如果是从前拿着这一把银票,她一定会想就此金盆洗手,再不gān这缺德事了。
可真的因为只卖了一个妾,就赚了两千多两银子,她会想,如果再卖一个呢?那就是四千两。卖十个,那就是两万两。
两万两啊。够自己啥也不gān,活一辈子的了。
船忽然怦的一声巨响,这婆子吓了一跳,忙把银票揣好,理了理头发,要出舱看看是怎么回事。才到门口,帘子被人掀开,闯进来一个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
这婆子吓一跳:“你,你谁啊,怎么闯进来了?”
就是这婆子么?好大的狗胆,自己的人她居然敢碰?
孟逊冷笑一声,喝命:“打。”不由分说,先左右开弓打了她十多个耳光。
这婆子一嘴的血,牙齿还掉了丙颗,又疼又怕,吓得双腿直打颤,腿间有什么东西滴滴嗒嗒的淌下来,连裤角都湿了。
孟逊这才开口问:“江烟呢?”
为用他提示江烟是谁,这婆子不敢隐瞒,含糊着道:“扬,扬州。”
孟逊冷笑:“带路,若是让我知道你撒谎,我扒了你的皮。”
这婆子扑通就跪下了:“爷啊,你千万饶了奴婢的命啊,人是被送到扬州了,可都过了这好几天了,怕是,早就被卖到不知何处了。”
这婆子果然没说错,等到孟逊带人奔向扬州,江烟早就不见了,那老鸨哆哆嗦嗦的道:“前几天来了一位贵客,一嘴的官话,他一眼相中了江烟,花重金将她赎了身。这位爷是哪儿的人,小人也不清楚,至于他去了哪儿,小的就更不知道了。”
孟逊把人打个臭死,也没问出那位所谓的“贵客”到底是谁。
无耐之下,只好无功而返。
不过他也留了心,几经打听,得知那位贵客不过二十五六岁,听他的相貌、身量,倒有点儿像是当今陛下的三皇子。
他无端端的,买个青楼女子做什么?孟逊是知道江烟是良家子,可这位三皇子不知道,以他尊贵的身份,就算是好奇、贪鲜,也不会要江烟这么一个身份低微的人。
多想无益,孟逊快马加鞭,回了京城。
江烟还在回京的船上,如今只做个普通侍女打扮,靠着船窗望着外头一望无际的水景发呆。
一个丫鬟打扮模样的人进来,笑道:“你在这船上看景看了十多天了,就不腻?”
江烟笑笑道:“横竖也无事可做。”
那丫鬟笑道:“哪儿是没事可做,端看你肯不肯了。”
江烟并不说话。什么肯不肯的?她连教坊司都待过,这一世又跟过孟逊,早知道自己命如漂萍,活着时是贱命一条,死了不过是惨鬼一只,有什么资格说肯不肯?
只不过给她赎身的那位公子气质清雅,身份尊贵,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子弟。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可没有一点儿yín邪,可见他另有目的。
既如此,自己何必恬不知耻的投怀送抱?
那丫鬟也不和她辩,换了身衣裳,道:“爷今天宴客呢,你枯坐也是没意思,不如到前头帮帮忙?”
江烟摇头:“还是算了,我晕船,这才好些。”
那丫鬟道:“也不知道你怎么养的就这么娇,别说是晕船,哪怕是你要死了呢,爷的吩咐你敢不遵从?”话是这么说,还是替她倒了杯温糖水,道:“你这几天一直都没好好吃饭,却没少上吐下泄,爷嘱咐了,叫你多喝些糖水。还有啊,我说你该不会是油脂蒙了心,有了不好的想头吧?”